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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做主,单致远自然放心,颔首道:“有劳。”抬手收了缚仙索。众侍卫立刻上前,枪戟交错压在刘皇后颈上,重重下压。
    那凌华宫昔日的天之骄子吃不住重量,膝盖撞在擂台上,便跪了下来,单致远与他正面而立,一时猝不及防,反倒受了他一拜。
    果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单致远微微皱眉,趁侍卫将那人押走前又问道:“你三番五次想要害我,究竟哪来如此深仇大恨?”
    刘皇脸色更是惨白,视线如针一般刺向单致远,眼底一片阴鸷狠毒,冷笑道:“莫以为得了奇遇便会一帆风顺,你这般无人看重的蝼蚁,只合终生腐烂在烂泥里!”
    单致远不愿再听,任侍卫将刘皇粗暴提拽起来,押送往万渡城中受罚。一面道:“只可惜,要腐烂在烂泥里那人,并不是我。”
    刘皇猛一回头,还待再怒骂几句,却被那管事眼疾手快,贴了一张定身符,便将人拖走了。
    小小风波之后,擂台上又回复平静,那看守擂台的执事上前问道:“是否继续?”
    单致远下意识扫一眼握剑的虎口,如今连那点血痕也干涸剥落,肌肤玉白平滑,半分痕迹也没有。他却有点心绪难宁,只道:“今日到此为止。”
    执事应声,便唤了另外两人继续决斗。
    单致远离了擂台,便朝观战台行去,却只见岳仲一人观战,胡满仓不见踪迹。
    他一愣,问道:“师弟哪去了?”
    岳仲正惬意品茶,见单致远走近也只是略略点头,他那徒弟百战百胜,他便不再操心,日子愈发地闲适了。“满仓去见了个客人。”
    单致远才要问“客人?”,头顶又滑过一道传讯灵符,落在师父手中。
    岳仲一扫,喜道:“你师弟回了客栈,正等我们回去。”
    二人一面说一面离了观战台,往最近的传送阵行去。这万渡城中不能凌空飞行,距离远了则依靠关氏独家掌控的传送阵来往,起价一枚下品灵石,若是远了,再另加价。此举曾令胡满仓赞叹这万渡城主经营有方。
    单致远问道:“师弟在客栈,师父为何如此高兴?”
    岳仲喜孜孜道:“你师弟就快筑基了。”
    单致远一听,也是喜出望外,“如此可要好生准备。”这两年来胡满仓一面用心经营,一面勤奋修炼,如今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他才一抬手,师父已抢先取了两枚下品灵石交给看守法阵的修士,脸上隐隐闪过肉痛之色。
    单致远心头好笑,面上却仍是恭敬有加。师父毕竟过了六十多年贫寒日子,如今乍富,不经意总会流露出些许往日的习气。
    每每这些时刻,总让单致远生出些许怀念,忆起他师徒三人相依为命那段时光。自然便想到了那位前任大师兄。
    也不知那欺师灭祖的陈际北,如今在哪里鬼混?
    传送阵极为平稳,不过数息工夫,便将他二人送到了客栈附近。
    他同师父回了小院,胡满仓立时迎了上来,笑道:“师父、师兄!来得正好。我同你们引荐一位客人。”
    会客厅中一人站起身来,同他二人见礼。此时正是临近黄昏,橘色阳光透进会客厅中,将那修士照得笑容和暖,平易近人。
    单致远不由默然,今日果真是处处遇熟人。
    那修士三十出头年纪,一双狭长凤目生在端整面容上,令原本一派正气的长相凭空生出些许i丽之色。
    修为不过凝脉初阶,此时拱手笑道:“在下剑圣门弟子于森,见过岳掌门,单道友。”
    胡满仓亦是笑道:“说起来我师兄初试还得了你相助。”
    那修士正是曾助单致远一臂之力,最后自动认输,跳下擂台去的灰衣修士。
    单致远固然得了他帮助,却反倒因此被勾陈彻头彻尾教训了一番。如今一见那修士,不由觉得屁股生疼,脸色便不大好看,却仍是道:“还未曾谢过于道友。”
    于森见他脸色不虞,忙长施一礼道:“不敢当,得罪了。”
    气氛一时凝滞。岳仲见状,忙上前打圆场,请于森重新坐下,问道:“不知所为何来?”单致远亦是明白自己这般迁怒,不过叫那修士受了无妄之灾,更显得忘恩负义。便收了郁色又道:“我在想别的事,于道友勿怪。”
    于森察言观色,方才松口气,同胡满仓你一言我一语,说清了来意。
    原来这剑圣门已有上万年历史,乃是个纯粹的剑修门派。而后日渐式微,数代单传,传至于森这一代时,便只得师徒二人,再无其他门人。
    落魄之处,比起真仙派有过失而无不及。
    真仙派众人听闻,亦是感同身受、唏嘘不已。
    剑圣门因传承日久,故而虽人丁凋零,掌门玉印却仍是第二品。加上剑圣门又有一门独门心法,祖上曾以这心法顺利渡劫,修成了剑仙。
    故而如今便是三岁孩童身怀巨宝,引来了众门派的虎视眈眈。
    剑圣门历代掌门绞尽脑汁,小心翼翼藏匿行迹,好容易维系至今日。
    单致远皱眉道:“既然如此,为何如今大喇喇报了名字,前来这宗派大会?”
    于森叹道:“实不相瞒,我师父已殁了。如今整个剑圣门只剩在下一人,掌门玉印同剑圣心法只怕要保不住。”
    岳仲一拍扶手,怒道:“胡闹!既如此为何要贸然前来大会,岂不是羊入虎口!”
    于森叹道:“我已被三山观发现了行迹,若是再一味躲藏,不知哪日便遭了毒手,不如放手一搏。”
    单致远同胡满仓视线一撞,立时明白了,“你想同真仙派结盟?”
    于森咳嗽一声:“单道友快人快语。”
    原来初试之后,于森便四处打探了单致远同那真仙派的消息,便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于森道:“若在下所料不差,贵派大会之后,便要广收门徒了。不如同我剑圣门联手,在下虽不曾领悟祖师爷留下的心法,却对剑修一道有些心得,教个入门不在话下。那剑圣心法――便由我两派共同保管。”
    岳仲早在于森提议时,心下已有允意。一则双方同病相怜,二则同视三山观为敌,三则胡满仓虽是小徒弟,看人却极为毒辣,若他肯引荐,此人品性不至太差。
    只是他如今名虽为掌门,却处处依赖两个徒弟,不由心中萧瑟,叹气道:“于森,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于森自然知道此事不可急进,仍是面色平和笑道:“自然,在下不过提议,成与不成,自然悉听尊便。”
    单致远又问道:“如今便是三山观行动最快,要暗害于你,谋夺掌门玉印?”
    于森叹气道:“三山观素来横行惯了,所欺压谋夺的,又岂止我一个剑圣门?真仙派想必也深有体会。”
    岳仲深以为然,缓缓点头。
    胡满仓道:“于兄,此事我定会同师父、师兄好生商量,你且放宽心。”
    单致远又问道:“于道友,除了我两派皆受过三山观欺压,你又为何选我等做盟友?”
    于森道:“初选时你以一敌二十余修士,如此实力,早已震惊万渡城。单道友莫非不知?”
    单致远怔然,低声道:“确实不知……”
    胡满仓道:“拜帖都被师父挡了下来,师父要你静心闭关,一切待大会结束再说。”
    单致远方才笑道:“多谢师父师弟挂念。”
    送走了于森,单致远独自回了厢房,不觉又低头看右手虎口。那细微碎屑扎了一下,如今早已痊愈了,只是莫名怪异,依旧压在心头。
    他便凝神打坐,细细内视于体,反复查验,两个时辰后才缓缓睁眼,却找不到半点不妥。
    既然如此,他便不再纠结,只推开门,低声唤道:“哪位星官在?”
    自他初选时好勇斗狠,此后必定有星官隐身守护一旁。勾陈的理由是以他手中的龙牙为饵,要星官提防妖皇随时来袭。
    单致远只得由他,好在星官们若非召唤,绝不现身,并不会打搅他。
    话音才落,六甲便现身了,那素来爽朗的青年面色有些古怪。
    单致远道:“六甲,你可知剑圣门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那门派号称传承万年,询问星官自是最为稳妥。
    六甲伸出一根手指,抚摸鼻翼,神色又有些古怪,道:“这三界之中,无人比我知晓得更多。”
    单致远好奇道:“为何如此自信?”
    六甲叹息,“那剑圣门是我创的。”
    48第四十八章 大蛇终于出洞
    天帝圣殿,觐见之厅内,此时正是一派肃穆沉重。
    天帝白玉宝座巍然在上,其下约五丈处,整整齐齐四座,正是四御分列而坐。
    再往下三十三阶台阶的青玉地砖上,便有一名武将打扮的男子头垂得极低,单膝跪地。
    正是天界军大将,人称白阎罗的长垣星官。
    神界自古相传,外有白阎罗,内有赤城王,将天庭护得铁桶一样水泄不通。
    如今赤城王逆反,内防职责转移到长生大帝手中。长生素来仔细警惕,更将一干武将尽数梳理,或撤职或处罚了上百人,内防终究受了打击,故而外防职责便愈加重了。
    这次长垣来禀报战况,心头亦是紧张万分。冲虚、至道二山乃仙凡两界的连通点,前几日被妖魔大军偷袭,险些失守――为守住两山,天界三位武将阵亡,天兵伤亡更是不计其数。
    一则是被攻其不备,二则,却未尝不是神界过惯了悠闲日子,散漫的代价。
    幸而殿中凝滞气氛并未持续太久,便被青华大帝打破,“陛下,以微臣之见,严防死守终有时,不如主动出击。”
    勾陈道:“如今不知敌人去向,如何出击。如今四封印已去其二,剩余南之鬼王、北之修罗定要拼死守住。否则叫那四大孽障联手起来,天庭岌岌可危。微臣下属的众星官仍在四处搜索,一旦找到九方荒冥与血逝的踪迹,格杀勿论。”
    长生闻言,漆黑细长的眉头略略皱起,自打封印了开阳,勾陈便日益保守起来。
    四御之中青华最年长,几与天地同寿,素来保守已是常态。
    如今主战的改为主守,主守的改为主战,倒叫人有些看不透了。
    紫微在四御之中,资历最浅,年纪最轻,况且并不擅长兵法谋略一道,如今便只得沉默旁观。
    待青华同勾陈争了片刻,便听天帝那少年清朗的嗓音懒洋洋响起,颇有几分意兴阑珊的意味,“罢了,就依勾陈卿的意思。好生守着各处要塞,加强巡防。众爱卿辛苦些,待邪魔伏诛,朕自有重赏。”
    天帝既出此言,四御同星官便齐声应是。又听天帝道:“若无其他事,都退下吧,勾陈,你随朕进来。”
    勾陈自座上起身,“遵旨。”
    一片衣袂摩挲声中,群臣退朝。长生趁勾陈离开之时,一把抓住他手腕,皱眉道:“你葫芦里卖的究竟什么药?”
    却听那人轻佻笑道:“你同后宫之神这般亲昵,不怕家里那位醋意大发?”
    长生定睛一看,却见不知何时抓了太羽,顿时柳眉倒竖,依旧紧紧抓住他手腕,怒道:“你倒油滑,一问关键便顾左右而言他,今日若不说个清楚――”
    她倒是想要逼问,怎奈话才出口一半,便听见天帝语音冰冷将她打断,“长生,你同太羽靠得太近了。”
    长生大帝的夫君无事,不想这一位倒是醋海生波了。
    长生只得松开手,退开三尺,恭送太羽笑容满面,施施然自她审问下离开。
    紫微叹气道:“莫要追问了,想必勾陈自有安排。”
    长生依旧愁眉不展,“这一次勾陈提前醒来,种种行为都和以前不同。如今天帝也换了个人一般,我心里难免不安。”
    青华却依旧气定神闲捋着胡须,“不妨事,三清上人既然肯作壁上观,料想并无大碍。”
    这话倒是如定心丸一般,叫长生心中忐忑去了大半。三御心思各异地离了大殿。
    太羽随“天帝”进了内殿,便见那少年屏退左右,对他怒目相向,“这些日子你动辄失去踪影,究竟去了哪里?莫非又背着朕去私会你下界的小情人?”
    太羽心中叹息,只觉这伪魂顶着天帝的外皮说这等拈酸吃醋的话语,委实令人虎躯一震。只得低声道:“天帝竟遣人跟踪臣子,若传扬出去,却会叫君臣生隙,殊为不智。”
    天帝不语,只上前两步,轻轻拉住太羽衣襟,涩声道:“我快要失去你了……”
    太羽闻言,眸色亦是微微一暗,抬手覆盖在那少年额前。白光闪过,那伪魂便现了护心镜的本相,被太羽接在手中,轻轻抚摸如镜般光滑的表面。
    这蟠龙甲的护心镜贴近圣阳心口,最是知晓天帝心意。如今种种作为,皆是继承了那番情意。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圣阳的死缠滥打,遇上那坚若磐石的勾陈,便尽数化作乌有。
    这死局却不知如何才能解开。
    但愿莫要坏了大事才是。
    太羽便下定决心,又询问其余三相意见。
    勾陈不语,麒麟闭目,开阳却一反常态,自识海深处爆出一声咆哮:“要做便做,废话少说!”
    太羽方才露出笑容,传话道:“我侍奉天帝安寝,不可放任何人入内。”一面在寝殿内布下重重禁制。
    随后便握紧那护心镜,迈入寂静幽深的寝殿深处。
    此时,凡界中,宗派大会已过去了十日。
    万渡城中依旧熙熙攘攘,汇集天下菁英。如今第二轮擂台临近尾声,万渡神符的排名日日变换,众门派竞争极为剧烈。
    真仙派以两百一十六枚万渡神符的战绩,进入五百强榜,虽不过第四百七十五位,岳仲等人却是喜出望外。
    这一场宗派大会,参与者何止千万,真仙派能进入五百强,已足可告慰历代祖师。
    另一方面,六甲亦感念他后世的徒子徒孙能代代传承,在护卫闲暇之余,便将剑圣心法加了诸多注解,不再艰难晦涩。
    单致远亦是感念平日多得六甲照顾,如今便同剑圣门结了同盟,权作一点报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有立足之地。
    众人聚集一起,商议此事。
    要寻个山头,要么选无人之地,要么与别派争夺,又或者,向三山观索回玄云山。
    单致远如今年少得志,正嫌对手不够强,便跃跃欲试,要挑战三山观。
    却被师父等人一起阻止了。
    岳仲道:“当务之急,乃是脚踏实地,先站稳脚跟再做其他计较。”
    胡满仓同于森亦是附和道:“师父/掌门言之有理。”
    单致远只得作罢,独自前往擂台,第二轮还有两日便结束,待第三轮文斗开始,只怕所有人都要开始忙碌。
    胡满仓便去各大商铺搜罗了一批堪舆图,同岳仲、于森一起查看商议。
    单致远历经多次挑战,眼界大开、经验日丰,对剑意的领悟磨练更是渐入佳境。
    立在擂台上,便隐隐有若一柄神剑贯穿天地。
    待执事传唤后,一名绿衫的修士跃上擂台,一言不发,掐了个剑诀,两道刺目金光挟威而来,隐约剑气森森,竟令四周观战者亦感到面皮阵阵冰冷刺痛。
    竟是个强敌。单致远精神大振,同样一个剑诀,龙牙剑势浑厚绵软,有若水波一般,将那锋锐无匹卷入其中,吞没得干干净净。
    怎料那修士嘴角微微一勾,单致远顿觉后背腥风袭来,如今旧招力尽、新招未生,凝脉的灵力些微凝滞,便追不上施展的速度。这千钧一发的破绽便被那修士给抓住了。
    单致远心念一动,身后陡然一声豹子的怒吼,阿桃及时现身,将单致远后心破绽护了个严严实实,肩头狠狠撞在那团合抱大的铁球上面。
    那铁球轰一声被撞开,落地之后便散开,竟是一头足有八尺长的穿山甲,一身铁灰鳞甲,双目赤红,显是食过肉的。如今见了黑豹,却分毫也不胆怯,又再团成一团,滴溜溜往单致远撞去。
    阿桃见那穿山甲对主人纠缠不休,顿时大怒,一甩铁鞭样的尾巴,便将那铁球抽到了擂台外面。
    穿山甲落地便失了踪影,不过几息工夫便自擂台上冒了出来,不屈不挠继续冲撞,阿桃亦是大吼一声,一爪抓在背上,顿时响起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鳞甲上火花四溅。那黑豹削金断玉的利爪,竟只留下些许划痕。
    围观者便不太乐意,纷纷问道:“掉落擂台之外为何还能返回?”
    执事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规则只说修士落到擂台之外算输,却未曾定下灵宠之事。”
    那修士便又一拍灵兽袋,召出一条海碗粗细,身躯成环状相接的肉红色蛇形灵宠。
    那灵宠长逾三丈,无头无尾,无鳞无毛,行经之处留下一摊粘液,悄无声息冲向敌人。
    单致远闪身回刺,只觉剑气进入之处柔韧滑腻,无从着力,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气闷感。随即又腾身跃起,避开那灵宠分不清头尾的一击,反手使了个斩字诀,一道剑气滚滚袭来,将那灵宠自正中斩为两段。
    不料那两段肉红色身子扭曲片刻,竟各自从断口处渐渐生长出一圈圈环形,不过数息工夫,便长成了两条一模一样的灵宠,兵分两路,协同那修士一道袭击向单致远。
    单致远心中一动,观战台上已有人惊呼出声:“这是――地龙!”
    地龙,蚯蚓是也。
    万物生灵之中,有些极为卑微之物,譬如蚯蚓,譬如蚍蜉,譬如影魅。这些生灵极为弱小,修仙者虽可降万物做灵宠,却极少有人愿意选择一条蚯蚓。
    但正是这至弱的的生灵,若是肯花费时日心血喂养,却会成长为绝强灵宠。
    这头地龙,便是经历漫长岁月,悉心喂养之物。虽然长相骇人,却足以做一门的镇派灵宠,却不知是哪个宗派如此大手笔,直接将镇派的宝物送来大会上了。
    众人惊叹之时,单致远却同那一修士二地龙纠缠,陷入苦战。
    那穿山甲亦是高阶的灵宠,铁灰鳞甲刀枪不入,动作极快、力气极大,阿桃一时间竟拿它毫无办法。
    单致远自是不惧,只道:“阿桃,若是败了,便把你炖成豹肉汤。”一面取出缚仙索玉符,往一头地龙当头砸下,同时怒吼一声,调集全身灵力,剑气改锐利为浑厚,仿佛一阵接一阵怒涛向另外一边席卷而去。
    阿桃受了威胁,亦是跟着狂怒大吼,终于瞅了个空子,一爪击中那穿山甲柔软肚皮,撕裂开一道森然血口。
    金光湛然中,缚仙索将一条地龙紧紧缠缚住。另一边那修士才要闪躲,却发觉那剑气无穷无尽、滔滔不绝,竟生出股绝强的吸力,将他卷入其中,抛向擂台下方。
    那修士才落地,天空中骤然一暗,狂风大作,万渡山深处突然传来成串轰然爆炸的声音,震得这万仞高山微微颤抖起来。
    单致远方才同那修士缠斗,耗尽了大半灵力,尚未缓过气来,便见头顶皑皑雪峰,自中间迸裂开一道深谷般的裂痕。
    血红阴影在视野里一闪而逝,快得目力难及,单致远顿觉胸口剧痛,气血冲口涌出,将衣襟染红了大片。
    同他近在咫尺处,一个发色血红,容貌妖冶的男子正笑吟吟看他,一面自那小修士胸口凹陷里抽回血淋淋的手指,舌尖舔食,柔声道:“龙牙,我来接你。”
    49第四十九章 妖魔出其不意
    龙牙剑魂并未回应那妖皇的呼唤,反而铮一声清越鸣响,自剑身正中裂开数道裂痕,眼看着就要分崩离析,剑碎魂灭。
    “替身符?天庭果真好算计。”血逝双眸一暗,怒色有若岩浆鼓动,沉沉翻涌在山岳沉静之下,本欲夺剑的手顿时一滞,反将那剑修颓然倒下的身躯抄在怀里。
    阿桃仿若一道玄黑闪电猛扑向血逝,那猩红身影顿时化作虚影,不过举重若轻向侧面移动半步,阿桃便扑了个空。
    那黑豹反应敏捷,立时蹬住擂台石板,翻身再朝血逝扑去,血盆大口中的獠牙闪光,有若一根根小匕首锋锐无匹,挟起一股劲风向妖皇扑去。
    血逝仍旧揽住单致远后背,右手中一团妖力轻雾般落在那剑修被重创的胸膛,眼见着便止了血,那青年面色惨白,眼皮微微颤动,眉峰紧蹙,却仿若身陷噩梦一般,将醒未醒。唯有五指如铁锁一般,牢牢将龙牙紧握不放。
    随即一个红甲的武修轰然降落,挡在血逝身后,手持一柄乌金大锤,挥舞时虎虎生风,重重锤打在阿桃肩侧。
    那黑豹剧痛怒吼,身子被一锤砸出擂台百丈开外。
    与此同时,万渡山地动山摇,天空骤然变暗,有若一缕黑烟自万渡山开裂的雪峰中徐徐升腾而出,化作一团黑云,遮天蔽日,暗无天光。
    黑云沉沉压下,妖风狂啸,那黑云靠得近了,方才显现出是成片的猛禽,密密麻麻,数目不知凡几。一眼望去,只见羽翼连成云海,令众修士胆寒不已。
    通身羽翼漆黑,尖喙与双眼、双爪血红若染,体型小的不过寸许如鸦雀,大的高逾数丈仿佛巨雕――正是凡界已数百年不见踪迹,最爱食人肉的鬼渡鸟。
    众修士被杀了个猝不及防,被那鬼渡鸟啄瞎双眼、撕扯手臂,小的黏在身上吞噬血肉,大的直接叼住人往嘴里吞。
    一时间鬼哭神嚎,俱是人间惨象。
    万渡城侍卫却也不含糊,立时整队,又派人专门整顿各门派修士,经历最初的伤亡与慌乱之后,共同抗敌。
    万渡城主的命令亦是来得极快,传讯灵符有若烟花一般自黑压压鸟群中间突破,浑厚嗓音响彻天地,将那噪杂鸟鸣也压下――宗派大会第三轮比试,便临时改为了斩杀鬼渡鸟。
    这片鬼渡地狱之中,唯有血逝一身猩红,怀抱的剑修却着了苍绿长衫,翠竹一般。
    那妖皇居高临下,俯瞰那群呕哑嘲哳的妖禽源源不绝向众修士袭去。不多时擂台与地上便被黑羽红爪的鸟尸盖满。
    战斗却刚刚开始而已。
    人与妖皆在征战中受到磨练,弱者死去,强者求生。
    这一日正是六甲负责守卫,如今座下三名星官皆被妖兽死缠。六甲在单致远甫一受伤时便要冲上,却被那地龙阻止,费了好大功夫才灭了地龙,单致远却已落入妖皇手中。
    他待要夺回那凡人时,便被那重创了阿桃的血甲武士挡住了去路,几招之内,手中的剑正刺中了那武士胸膛。
    那武士通身盔甲皆有若火焰燃烧,明红刺目,面色泛青,却难掩昔日俊美。满头银发凌乱飞扬,双眼却漆黑无光。
    被六甲一剑刺穿胸膛,却不痛不痒,提起乌金锤当头砸下。
    六甲只得抽剑后撤,避其锋芒。那武士的伤口却不见有鲜血涌出。六甲见状,神色更是有若风暴将至一般阴沉,“你将赤城王炼成了傀儡?”
    血逝仍旧专心治愈伤口,牢牢吊住那凡人一线性命,闻言只是轻描淡写道:“灵枭生前是本座的人,死后自然是本座的傀儡。”淡然口气,仿佛不过是品评今日所尝的灵茶。
    眼见得单致远死灰的面容渐渐有了些许活气,血逝方才转头看向同赤城王傀儡厮杀一处的六甲,含笑道:“多年不见,阁下实力大减。可是在天庭过惯了养老日子了?”
    三界平衡法则,为阻止仙神两界在脆弱凡界大肆破坏,故而众星官下凡皆被剥夺大半实力。
    如今……却被这妖魔钻了空子。
    六甲心中焦急,面上却依旧闲庭信步,冷道:“斩妖除魔尽够了。”随即剑气锐利,当空一斩,便有成千上百的鬼渡鸟惨叫坠地,洒落一阵血雨。
    凡间金丹、元婴、甚至化神的大能皆在赶来降妖除魔,万渡山下的大地震动却愈加剧烈。
    血逝嘴角带笑,赤红的双瞳却冰冷,正是笑意不达眼底,望向六甲道:“你还在等天庭军赶来?前月本座攻打冲虚至道二山,莫非是闲极无聊打着玩不成?”
    六甲终于动容,手起剑落,一剑斩下赤城王左臂,恨声道:“你将天门――关了?”
    神界同凡界素来泾渭分明,故而唯有一条通路,便是冲虚、至道二山所夹的天门。
    月余前方才有一场惨烈大战,双方死伤无数。如今山下岩石、泥土、树根下染的鲜血痕迹,依旧苍颜斑驳。
    那蜿蜒干涸的血迹渗入地下,竟形成了一个连接两山的大阵。不知怎的就被启动,顿时七色灵光照亮半个天空,一道雪白的石门顶天立地,狠狠砸下,将两山中间的通道堵个严严实实。
    一层蛛网般光影密密麻麻铺陈开来,贯彻天地,罩在冲虚至道山顶,向山两边无限延长。更是将这神界通往凡界的唯一出入口堵得密不透风,连蚊蚋也钻不过来。
    无数往来两界的祈愿、祝祷、传讯灵符,亦是纷纷沾在蛛网上头,被银色蛛丝缠住,渐渐吸收殆尽。
    天庭军就连六甲的警示也未曾收到,就已被挡在凡界之外。
    妖皇本就是四凶之中第一狡诈之辈,如今倒是整个天庭都被他耍了。
    那擂台终于裂开,赤城王一条手臂跳动两下,滚落到裂痕之内。
    血逝依旧抱着那凡人剑修,足下方寸之地仿若山岳拔地而起,露出一颗硕大头颅,铁灰鳞甲密密覆盖,眼、耳、鼻细小若孔,随着愈升愈高,砂石泥土、枯枝败叶渐渐自身上落下。
    随即展露出了狭长吻部的尖锐锯齿,背生双翼,每一节脊柱皆突出一根深灰色的棘刺。
    正是上古妖兽,应龙。
    血逝笑道:“走吧。”
    那妖兽喉间深沉,低鸣作为应和,有若山谷龙吟一般浑厚回荡。头顶托着血逝,探出细长颈项,随即是一对强壮前肢,足有四、五人合抱粗细,有若撕开纸片一般将残余的擂台推开,沉沉向前迈了一步,不知是踩了鸟尸还是人尸,爪子边缘溅出一圈血浆。
    六甲怒道:“休走!”
    才欲冲过去,耳边一阵劲风传来,六甲险险避开,脸颊已被刮下一层皮,鲜血淋漓淌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赤城王少了条手臂,面色却分毫不变,青灰平淡,依旧对六甲穷追不舍。单手挥着乌金大锤,招招皆是致命的雷霆之势。一时之间,六甲竟是被他缠得脱不了身。
    那应龙终于露出了全貌,众修士亦是发现了那巨大妖物,有若一群小虫般在它足下奔走、头顶飞旋。那妖物却骤然撒开四爪,发足狂奔。仿佛一座铁灰色小山移动起来,每一爪踩下皆激起一片血水,步步血莲,奔驰之际,震得整个山脚都随之颤动不已。
    漫天的鬼渡鸟仿佛也收到了命令,不再一味攻击,而是吃饱喝足般四散离去。
    一头足有五丈的鬼渡鸟王闪电般掠过,血红鸟爪牢牢勾住赤城王灵枭的肩头,要将他带走。
    六甲自然不允,一剑斩下那只鸟爪。鬼渡鸟王惨厉嘶鸣,又换了另一只鸟爪重新抓了赤城王要逃走。
    千千万万只鬼渡鸟听从嘶鸣声,从四面八方袭来,仿若化作一座羽毛山岳,将六甲牢牢包围在其中。
    一名修士坐在鬼渡鸟王背上,遥遥望着满地尸骨,笑容满面。万渡城侍卫正将鸟尸搬运开,寻找救治幸存者。
    万渡城主闭了生死关,勾陈被困在深宫,其余人不足为惧。这时机果真挑得极佳。
    此时一道传音不耐烦传来,道:“你若要留着等死,切记自爆元神,若是被人搜魂,反倒坏了本座大计。”
    那修士嗤笑道:“若非得了本魔尊协助,你哪里能进行得如此顺利。血逝,若要过河拆桥,也要看你本事。”
    一面反唇相讥,一面仍是拍拍鬼渡鸟王后颈翎毛,那黑色巨鸟扇动翅膀,刹那便自万渡山顶消失了踪影。
    说来漫长,那一战实则不过小半柱香工夫便结束了。
    鬼渡鸟来得迅速,散得也迅速,待各地支援的大能赶来之时,唯见方圆百里,流血漂橹,尸骨堆积如山。零落的几只鬼渡鸟,早已不成气候。
    鬼渡鸟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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