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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那酒液金黄,单致远错愕之际,便觉唇齿温香,一线入喉,甘醇中有绵软,绵软中带清冽。流入腹部后,便立时腾起一股软绵绵的热流,另得四肢百骸、亿万毛孔一同舒畅开来。
    待麒麟唇分,单致远尚意犹未尽舔舔嘴唇,赞道:“好酒。”
    麒麟轻轻一晃葫芦,水声荡漾,乐韵般动人,笑得温润如玉,“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1】。若是喜欢,便多饮几口。”
    言罢却只抓着葫芦自己饮酒,如法炮制,含在口中凑近送去。
    单致远只得再张口,连唇舌一同纠缠吮吸,任甘美汁液混合,涌进舌根,随即再温润滑下咽喉。
    酒液入腹便化作热流,多饮得几口,便觉畅快无限,几欲仰头长啸。
    他却不知这酒既名醉仙乡,得酒旗星官如此看重,又怎会是凡俗之物?便是醉也醉得润物细无声,本人半点未曾察觉。
    麒麟见好便收,合上葫芦口塞,放在一旁。
    单致远仍旧坐在麒麟腿上,只觉热意融融,在皮下游走。白皙肌肤却已渗出密密细汗,隐隐泛起一层酡红,眼神迷离,薄唇红润,轻轻伸出舌尖在他嘴唇上一舔,哼了半天,方才沙哑道:“还要……”
    麒麟含住那小修士舌尖,轻轻一咬,一卷,深吻纠缠,几次深探扫过喉口,引得单致远微微蹙眉,咽喉痒得失声低吟。
    见他生硬渐消,慢慢放得开了,麒麟的手方才下移,先将他外袍内衫尽数剥离,又勾住亵裤,在嘴角轻轻一吻,柔声道:“自己宽衣。”
    单致远醉眼迷蒙,却极为乖巧,叫他往东便不往西,随麒麟动作温顺起身,伸腿,剥得全身不着寸缕。又重新在麒麟腿上坐下,无意识贴合下腹磨蹭,不过几下便引得麒麟意动念生,欲潮起伏。
    单致远便低头,见二人尘根鼓胀,彼此贴合,被结实腹肌挤压一处,伸手同时握住,吃吃傻笑起来,“你这一根,太大。”
    麒麟见他醉得胆大包天,唇角微勾,享受手指摩挲抚慰,一只手压在单致远后背,另只手指尖却沾了些许酒液,慢慢滑过椎骨,贴在入口按揉,一面柔声问道:“所以?”
    单致远被揉得又是古怪又是舒服,长长喘息一声,长相思蛰伏久了,被这般撩拨,渐渐自骨缝里生出些痒意,令他忍不住多磨蹭几下,又抱怨道:“太大了不好,疼。不如削下一圈。”
    麒麟的手指微微一滞,依旧神色自若,轻轻将入口顶开,柔声道:“多揉一揉便不疼了。”
    单致远低低抽口气,只觉异物感愈加鲜明,一点点往深处侵入,仿若要将身体自中心撕开,后背立时起了一层战栗,不由自主一缩。
    又被麒麟温柔有力按在怀里,不容退却。
    手指太过深入,单致远不禁头皮发麻,后仰如弓,颤声道:“麒麟……呜……”
    却是麒麟温热唇舌含住胸膛突起,上下前后,一起挑逗。强烈酥麻,雷火一般烧遍全身,那小修士细腰后弯,几欲折断一般,克制不住在麒麟怀中挣扎,却又如同被定在了楔子上,脱身不得。
    唯有软得快要滴水一般的呻|吟低喘,带出了成串颤音,胯间硬热汩汩涌了些蜜汁,沾染得腹部一片狼藉。
    “致远,我在。”麒麟柔声应了,将一点硬如果粒的嫣红突起含在口中吮舔啃咬,手指动作幅度愈加打开。那小修士腰身颤抖不已,红热绵软之处却是渐渐软化,情潮涌动,神识昏沉,便被欲念占据。
    白雾飘渺,只要退远几步,那二人身影便朦胧难辨,唯有雾气激荡时,显出内中活动剧烈,又时时泻出呜咽一般啜泣低吟,一时拔高,一时低喘,一时哀鸣,一时又失声哽咽。
    动静响了许久,方才渐渐歇了,算是云散雨收。
    单致远总算领教了那醉仙乡的厉害,不动声色间,便将人擒于掌中,任意搓圆揉扁。
    他如今筋酥骨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麒麟将他拥在怀里,软卧云堆,四腿纠缠,那凶器依旧深埋。
    颤巍巍睁开双眼时,便见那人依旧云淡风轻,望着他笑得君子如玉。
    ……若是下半截未曾纠缠得这么紧,他便当真相信了此人一脸清静无为。
    磨砺得久了,酸胀肿痛得难受,单致远微微喘息,挪动了下酸疼腰身,却被一只手压在臀上,固定住二人楔合姿势。
    单致远窘迫得不敢看他,却听麒麟道:“尚未运功。”
    也不知是醉意太深抑或情潮太狂,几番抵死缠绵,连嗓子也哑了,却反倒把双修的正事给抛在脑后。
    单致远面红耳赤,低声道了句抱歉,麒麟只来回揉抚他腰侧,仍是温雅笑道:“致远,全靠你了。”
    他终于也有一日能反过来助着神仙一臂之力,单致远心中喜悦,更觉这般相拥时,生出些缱绻滋味。又急忙收敛心神,曲腿勾在麒麟腰侧,重新坐在他腿上。
    身躯下沉时,顶得更深,令他小修士不由自主颤抖一下,抬手勾住颈项,通身热意渐渐又升腾起来。
    麒麟将他抱在怀中,声音如清泉一般,在耳畔潺潺流过。“按我先前教你那套功法,逆向运功。”
    单致远道:“好。”
    便维持这般亲昵相拥的姿态,闭目引领灵力自头顶百会一路下行,涓涓细流彼此相融,点滴注入神明经脉。
    麒麟又按住他后脑,舌尖顶开牙关,低声指导:“意守聚泉,含元抱一,引气入体。”
    单致远便依言敞开经脉,四周白雾渐渐被他吸收,浑厚灵力涌入体内,滔滔不绝奔涌如潮,又借他经脉与神明相融。
    那灵力愈发汹涌,换言之,源头灵力浑厚,注入之处亦是宽阔,唯有他这作为通道的经脉太过狭窄。
    故而渐渐便察觉到通身经脉鼓胀欲裂。分明是非人非鬼的灵体,竟也有肉身种种缺陷感应,未免太过诡异。
    单致远忍住经脉崩裂的刺痛,将额头靠在麒麟颈侧,却仍是逃不过麒麟敏锐双眼。细微颤抖、惨白脸色,喘息忍痛的模样,倔强不屈,却令人心生怜惜。
    麒麟待要将他推开,单致远却反倒手足并用,章鱼般缠在他身上,灵力源源不绝涌来。麒麟看他面无半分血色,低声道:“致远,不可勉强。”
    单致远却笑,无数钢针自内而外扎穿、割裂经脉,这种痛楚前所未有,竟令他指尖抽搐,只一味蜷缩,抖若筛糠。一面气若游丝,一面却是无限喜悦,只笔直望向麒麟深邃双目,“这次换我救你。”
    麒麟不再言语,只得将他轻轻拥在怀中,海纳百川一般吸纳灵力。
    直至单致远痛得昏迷,双修功法再难继续时,神明法力已补了十之一二。
    待单致远再次醒转时,便觉身躯颠簸,脸颊贴合处有细软绒毛,柔和舒适,叫人不舍抬头。
    吧嗒,吧嗒,一个平稳的迈步声韵律十足,轻柔敲打鼓膜。
    微微睁眼时,璀璨银光映入眼中,他才察觉了自己处境。
    他正坐在一头身披银色鳞甲的四蹄灵兽背上。
    龙头,马身,牛尾,鹿蹄,鱼鳞,背腹有五彩毛纹。
    单致远惊得坐起,那灵兽已转过头来,点漆眼瞳依旧温润如玉,“致远,你醒了?”
    仍旧是瑞兽麒麟的声音。
    单致远束手束脚,不敢动弹,低声道:“在下冒犯。”
    麒麟笑声清朗,“早就骑过了,不必道歉。”
    单致远微微怔愣了片刻,方才转过弯来,耳根又是一片酡红,低声道:“此骑非彼骑……”
    麒麟道:“无论你怎么骑,我都欢喜。”
    单致远又张口结舌,败下阵来。每到这些时候,他便对这四相一体之事多信几分。
    否则人人都染了太羽言语挑逗的恶习,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他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问道:“你法力恢复了多少?”
    纵使这凡人竭尽全力,也不过助他法身中的法力储存下十之一二。麒麟却不愿实言相告,只道:“泰半恢复,多亏有你相助。”
    单致远顿时喜笑颜开,咳嗽两声,端坐麒麟背上不敢乱动,“哪里哪里,分内之事。”
    麒麟神色更柔和几分,又同他细细说了神界眼下状况。
    冲虚、至道两山交界处被圣锁封了。那圣锁素来由少微、玄戈两位星官保管,如今被那内奸盗去,终于露了蛛丝马迹。
    神界与凡界通路已断,为今之计,要么自神界绕仙界,再通往凡界,要么,便自此地裂缝回归凡界。
    单致远道:“如此,便又要劳烦天方老祖了。”
    麒麟道:“那便先寻到他。”
    这瑞兽腾空而起,在裂缝中疾驰起来。
    53第五十三章 回凡界陷囹圄
    那无名之地四面八方皆一样,麒麟悬在半空,又柔声道:“致远,指个方向。”
    单致远一怔,“我也分不清……”
    麒麟道:“不妨事,随意指一指。”
    单致远犹豫片刻,只得往左前方任意一指,麒麟身形微动,便往那头行去。银光流潋,卷起缕缕烟云。
    行了不知多久,云雾中隐隐露出点透明水色,单致远精神一振,低声道:“到了。”
    麒麟亦是察觉了那点掩映在云雾中的九瓣水色莲花,身形下沉,风声白烟呼呼略过单致远耳畔,他只得伸手搂住麒麟颈项,只觉这场经历如梦如幻,太过安详,有点不舍醒来。
    可惜天方不解风情,一声怒喝打破温馨:“你这混小子!怎的又回来了?”
    麒麟犹如一团轻云优雅降落在那莲花跟前,单致远翻身下来,讪笑道:“先前去了神界,怎奈神界通路被封,晚辈欲回凡界,只得再来借过。”
    天方此时才察觉了同他一道前来的瑞兽,莲花瓣颤巍巍收成了花苞,方才气势汹汹的吼声立时转成了三分温言,六分敬畏,还有一份却是忌惮,“原来是瑞兽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麒麟四蹄踏云,端方高雅,柔和道:“正如致远所言,只得叨扰天方老祖。”
    天方老祖叹息一声,又道:“不瞒大人,老朽当年受天罚时,满心不甘,垂死之际发现了这一丝裂缝,故而不顾一切逃了进来。此地无名无主,老朽忝居日久,干脆命名做天方圣域。”
    单致远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只得咳嗽一声掩饰道:“这名字倒是贴切。”
    天方老祖不理他,继续叹息,“人固有一死,但老朽心愿未了、壮志未酬,实在是不甘心。故而蜗居此地,潜心修炼,只愿能寻到个稳妥法子,首先保住性命、其次拯救苍生。此地终究是个三界之外暧昧的狭缝,若是经常开启,只怕引来天道注意……”
    麒麟闻言,仍是一派祥和语气,“叫天方老祖为难了,只是我等不能不走,日后不再叨扰便是。”
    单致远忙挽住麒麟银鳞耀目的脖子,凑近他耳边低声道:“这地方同行很是方便,若不能用,未免可惜了。”
    细细热气吹拂瑞兽耳边细绒,分外瘙痒,仿佛一直钻入心底。这小修士无意识间,勾人的本事倒是日益见长。
    单致远只道自己做得隐秘,天方却气得吹胡子瞪眼――只是这神算第一人如今连人形也无,只有水色的九瓣莲花抖了几抖,“你这混小子,身为凡人,吃里扒外!”
    单致远心中惭愧,仍旧勾住麒麟脖子不放。人心难免要分远近亲疏,勾陈四相终究是他的本命神,关系亲昵,他又岂能坐视。
    麒麟轻轻侧头,头顶鳞片磨蹭下单致远脸颊,方才道:“老祖莫要激动。神界与凡界通路断绝非同小可,若不尽快解决,长此以往,凡界修仙者只怕要全军覆没。”
    修真者泰半要祷告神明先祖,求得神力庇护。若是祷告不通,不只请神术会失传,许多修真世家失了祖宗守护,只怕也要式微。
    天方叹息:“瑞兽大人所言不假,可老朽如今自身难保――这样吧,老朽再拼尽余力,为二位再开一次通道。但另有一事相求。”
    麒麟道:“但讲无妨。”
    天方便唤道:“混小子,取个空白玉符出来。老朽如今元神残缺,空有满地灵力,却虚不受补。老朽给你列个方子,你且助老朽收集这些天材地宝,好用来巩固元神,其他宝物就便宜你了。”
    单致远依言取了枚空的白玉符,那九瓣莲花花瓣微微颤动,花蕊中射出一道青光,没入符中。
    他随即查看玉符,见天方为他列出了凡界十二处秘境的地点,连同每处秘境之中特有的珍稀灵药仙草清单。
    天方道:“此事殊为不易,若你能助老朽集齐这些天材地宝,重铸元神,再寻到能混淆天道的法宝,天方圣域给你做驿站也无妨。”
    单致远见这些灵草的名字有些眼熟,便动了心思。面上却是皱眉,为难道:“这些秘境皆在险恶之地,在下又要振兴师门,又要结丹,又要阻止勾陈篡位,还要为前辈寻药,却不知要耽搁到几时……”
    麒麟侧头看他,眼神清澈幽深,看得单致远耳根微微发红,偏过头去。
    天方怒道:“你可知天方圣域能通三界任何一处,只是老朽如今力有未逮,控制不住。若元神修复,自然随心所欲,何况这十二处宝藏里除了老朽所需的灵药外,尚有其它珍贵宝物,供养你一个门派绰绰有余!若非老朽千百年来没遇到过别人,哪里能便宜你这混小子!”
    麒麟亦是道:“致远,此事于你不过举手之劳,莫再调皮。”
    那十二处秘境分布凡界险山恶水之中,各有凶猛妖兽出没,纵使报酬丰厚,入秘境时却也有种种危险。天方老祖以此酬谢,也是为重赏之下出勇夫。对一个凝脉修士而言,怎会只是“举手之劳”?
    他尚在疑惑,便听单致远温顺答道:“我知道了。”
    那小修士一面参照玉符中所列的各色仙药灵草,念念有词,一面自乾坤戒中取出各色天材地宝。
    骨里花、木心玉、寒冰蟾、舞天玄草、食火绿翅蝶、万年灵芝果、金丝银叶藻……
    极少几样来自天方古墓,算是物归原主。大多却出自单致远流落的幽冥鬼城。不过是些店铺里购置的法宝灵药,想不到几千年前后,竟成了有价无市的珍贵材料。
    早知道……当初应该一掷千金,将那城中商铺尽数搬空才是。
    不足半盏茶工夫,那九瓣水色莲花周围已星罗棋布,红花绿草,被各色灵药仙草,天材地宝给包围。
    麒麟亦在一旁指点,有几味药材缺失,便换了药性相近之物替代。天方本以为要耗费经年之力方能初见端倪的药方,便已被完完整整,罗列在眼前。
    那九瓣水色莲花抖得连轮廓也模糊,静了半晌,方才听天方一声长叹,“时也命也,本座服了。”随即又怒道:“既然有这等本事,先前何必磨磨蹭蹭!”
    单致远略略犹豫,却还是说了实话,“只怕前辈得来太容易,反倒心疼那十二处秘境。”
    天方停了许久,又叹道:“不过给了些情报罢了,秘境内争斗险恶,你千万小心。”
    单致远恭声道:“前辈放心。”
    天方道:“既如此,老朽先送你们离开。”
    麒麟却道:“致远,我有话同天方老祖细谈,且避上一避。”
    单致远微愣,仍旧依言而行,远远走到了一旁。
    不知道那二人使了什么法子,他竟半点听不见声音,只得枯等了些时候。
    好在时间不长,麒麟便唤他回来。天方老祖仿佛比先前更为恭敬,又传了单致远一段法咒,道若是往后再要用天方圣域,只需念诵咒语即可。
    随后白雾之中,莲花又亮起一道红光,麒麟重新驮了单致远,顺着光芒指引方向极速而行,穿过缭绕不休的白雾,终于离开了天方圣域。
    而后单致远眼前一花,麒麟亦是突然失去了踪影,他便突然急急下坠。
    随后便感觉到全身剧痛,同先前为麒麟补充法力时的疼痛并无太大差异,只是从指尖到足跟,仿佛有一道名为疼痛的蛛网密密遍布肌肤之下每寸每分骨肉之中,半分动弹不得。
    恍惚便听见有人在旁边说话,正柔声道:“灵枭,你怎的又跑来这里。地牢阴湿,仔细手臂又坏掉。”
    单致远眼皮有千钧重,好容易睁开一丝,方才隐约看见面前正站着个赤甲的武士,相貌俊朗,面色却青灰。那武士神情僵硬,正欲抬手抚摸他面颊,怎知指尖尚未触到,整条手臂便啪嗒一声,自红袍宽袖中跌落在地上。
    另一人紧跟而上,将那条手臂拾捡在手中,猩红华服有若血染,眉心一条赤痕愈加艳丽,此时正皱眉将那武士揽进怀中,“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你为何总放不下?”单致远看得清楚,那人正是突袭而至,险些取了他性命的妖皇血逝,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又欲挣扎,却依旧全身毫无力气,唯有疼痛愈加鲜明。
    那武士沉默而乖巧,被血逝揽在怀里,便不再动弹。血逝将那条断臂重新为他接上,一面轻柔哄着,说改日再为你选一条。又见灵枭视线落在一旁的剑修身上。
    血逝轻轻抚摸灵枭一头光滑黑发,柔声哄道:“你若想要那肉身,还需忍一忍,待我破了那替身符,救回龙牙。”
    一面哄,一面带灵枭离了地牢。
    四面静了下来,单致远心中着急,又尝试运行灵力,剧痛之中,竟发现自己肉身丹田破裂,经脉尽毁,半点灵力也感应不到,竟成了废人一个。
    他不由心下一凉,再次凝神内视,发现体内纵横密布无数铁灰色根须,侵占了原本经脉位置,故而灵力梗塞,分毫通行不了。
    单致远更是惊得魂飞魄散,心下骇然。这等诡异奇谲之物,将他肉身尽数侵占,难怪血肉中疼痛难当,动弹不得。
    他只得压下毛骨悚然的恐惧感,细细检查那根须,非金非铁,非石非丝,似是一种植物。
    又花了一个多时辰追本朔源,单致远才找到那些根须起源之处,来自右手虎口一粒小小种子。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忆起那日刘皇乔装后混入宗派大会,同他同台竞技,灵剑炸裂后,一点碎屑刺入虎口的事来。这祸根只怕当时便埋下了。
    一面回忆,一面却渐渐有些神识昏沉,仿佛有无穷倦怠,热潮一般自足底涌上。
    单致远昏昏欲睡,险些就要沉入黑甜梦乡时,足跟突然一阵新鲜刺痛,顿时惊醒过来。他暗道不好,只怕那铁灰根须另有奥秘。有一通挣扎,突然全身一松,只觉身体腾空,竟穿透了面前墙壁,陷入岩石之内。
    他又急忙后撤回来,回头一看,方才见到了自己眼下的全貌。
    不足丈余的阴暗地牢内,一具青年修士的身躯被手臂粗的藤蔓缠绕,捆缚得结结实实。那修士闭目不醒,气息微弱,唯有眉宇间残存些许灵光,证明此人一息尚存。
    单致远如今见着自己的身躯,方才确定,这次却是当真灵魂出窍了。
    他才想起刚刚咬了他脚跟的东西,便见墙根藤蔓绿叶中抖抖索索一阵响,滚出个巴掌大小,圆滚滚、黑黝黝的物事来。
    54第五十四章 阴差阳错走运
    那小东西吃力站起身来,迈动四条小短腿,往四周打量一圈,两眼圆瞪,视线落在单致远身上,张口发出细细叫声:“嗷呜。”竟是只黑猫。
    单致远同它大眼瞪小眼,只见那小猫生得憨态可掬,一身皮毛漆黑油亮,两眼金黄,耳尖、嘴尖、足尖、尾尖各有一点金色,竟同阿桃一模一样。
    单致远微微一动,只觉这魂魄比在天方圣域中更为飘渺,行动也费力许多。他只得半蹲下来,看向那只黑猫。
    黑猫又张口,唤道:“致远,你可算醒了。”嗓音太过纤细,难辨雌雄。
    单致远大惊,“你看得见我?你怎知道我名字?你是谁?”
    黑猫却往四周一扫,警惕道:“此地不可久留,快随我来。”
    随后小短尾一扫,便挪动圆滚滚身躯重新钻进墙角藤蔓之中。
    单致远略略犹豫,立在藤蔓跟前,又回头看了眼自己肉身。那身躯被藤蔓妥善裹缠,闭目垂头,悄无声息,命悬一线。
    绿叶中一阵o响,那黑猫再探出几近圆球形的头颅,一双金瞳在昏暗地牢中熠熠生辉,细声道:“快些,拖拖延延,小心被发现了。”
    单致远叹息,暗道天无绝人之路,能留得一命再作计较。便一鼓作气,身形微晃,便不由自主,没入了墙壁之内。
    他如今既为魂体,自然全不受阵法物质阻碍,穿过地牢墙壁,便陷入了有若粘稠水潭的泥土之中。只是分毫不会沾染到污秽,不过是在行进时多些阻力罢了。
    那小黑猫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打穿一条地道,直通到关押他的地牢之内。他便跟随小黑猫一路行进,一时下沉、一时上升、一时左转右绕,直转得头晕目眩,方才觉眼前豁然一亮,钻出了山壁。
    那小洞外是半山绝壁,单致远漂浮半空,正好将此地看个清楚,这山谷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宽阔江水依山势转弯,形成了一片肥沃平原,正是一个凸字。他所在之处,正好是凸字左下方。
    那小黑猫出了山洞,便趾高气扬翘起尾巴,细声道:“左大将、右大将听令,着小的们速速将通道封锁,严加看守。”
    草丛里微微一动,便窜出一只灰皮老鼠、一只铁黑穿山甲,恭恭敬敬趴在小黑猫面前,细声细气道:“遵命,大王!”
    随后转身又奔回草丛去。半山斜坡的绿草如茵,无风自动,oo响个不停,似有无数动物穿梭。
    单致远尚未叹服,便见那小黑猫昂首挺胸往前一迈步,随即脚下一滑,竟化作一团黑球,骨碌骨碌滚下山去。
    周围响起风声一般如潮呼喊,此起彼伏唤道:“大王!杌大王!”
    又或是“速速救驾!”
    便有上百的灰鼠、穿山甲、松鼠、山鸡追到山下去。
    单致远亦是悄无声息跟随其后。
    那小黑猫滚到了山脚下,方才停下来,利落跃起身,用力一抖,便将一身枯叶灰泥抖落得干干净净。随即继续趾高气扬,金瞳冷冷扫过慌张追来的山中禽兽,傲慢道:“慌什么,本王不过图个省事,直接滚下来罢了。”
    那些小妖顿时转忧为喜,松鼠蓬松大尾巴摇晃,山鸡展开五彩翎羽,土拨鼠和灰鼠上蹿下跳,穿山甲来回翻滚,纷纷恭维道:“大王英明神武!大王威武霸气!”
    小黑猫不耐烦道:“莫再聒噪,散去干活。”
    小妖们立时齐声应道:“遵大王命!”随即便各自散去了。
    小黑猫见那群小妖散得不见踪影,方才趴下来舔舔自己身上撞在石子上的些许擦伤。
    单致远听见那声杌大王时便心中有数,此时见那小猫舔得惬意,便突然出声唤道:“阿桃?”
    那小黑猫顿时一身黑毛根根竖起,跳起三丈高。落在地上时急忙吼道:“我不是阿桃!”
    单致远眉头微皱,那小黑猫叹气道:“我是六甲……此时说来话长,你先随我进来。”
    小黑猫撒开肥短四肢拼命奔跑,单致远只得耐住性子,跟在它身后。
    花了足足两个时辰,他才随六甲进了隐藏在山谷底部,山洞中一处法阵。六甲道:“寻常法阵对魂魄无效,但你若是牢牢惦记着随我同进出,或许能成行。”
    单致远道:“若是无效……”
    六甲细声道:“我自然回来寻你,你可切勿四处乱飘,被人当做孤魂野鬼收了去。”
    单致远只得尽力凝炼神魂,盯住小黑猫不放。六甲爪子拨弄几块灵石,随后光芒大盛。单致远只觉眼前一花,待光芒散去时,便置身在一处小院中。
    六甲喜道:“成了!”又继续撒开短腿,往前跑去。穿过细白卵石铺成的羊肠小道,花荫深处,便传来阵阵琴声。
    关鸣山一身银灰华服,香炉青烟袅袅,正坐在一株千年银杏树下抚琴。
    六甲接近时,琴弦突然铮然崩断,发出裂帛一般脆响。关鸣山面色不变,只是握住受伤的手指,静静站起身来,问道:“可曾寻到致远的踪迹?”
    许久不见,如今这青年少了几分文雅柔和,反倒多了几分深沉内敛,终究是这堂堂万渡城的继承人,竟渐渐愈加喜怒不形于外,阴沉起来。
    他身为耀魄宝碎片,知晓自己身世命运之后,只怕多少有些……不甘。
    单致远立在一旁,明知那凡人见不到自己踪影,却仍是往树干后躲藏,掩住身躯。
    六甲回道:“寻是寻到了,只是……”
    关鸣山神色急迫,从古琴后绕出来,又问道:“只是?”
    六甲叹息,“只是勾陈大人恐怕不愿叫第三人知晓,望关公子见谅。”
    关鸣山一怔,脸上神色纷繁复杂,挣扎了许久,终究长叹一声,闭上双眼,“罢了。”
    再睁眼时,气势骤变,便是勾陈附身了。
    不待六甲再开口,勾陈深沉视线便往树后扫去,“躲躲藏藏,成何体统,过来。”
    单致远很是不满,却不敢反抗,只得满脸郁郁不乐,飘了过来,口中嘀咕道:“分明是四相一体,为何麒麟那般温柔,你却非要待我如此凶狠。”
    勾陈不理他,只是抬手,指尖轻轻穿透了单致远稀薄魂体的面颊,不由眉头微皱,收回手去。
    六甲已将前因后果禀报了清楚。
    原来那一日鬼渡鸟突袭、凡界修士伤亡大半,他亦是耗费了法身泰半力量。然而天门关闭,他连回天庭述职也做不到,眼看要在凡界魂消魄丧,正在此时,遇到了重伤的阿桃。
    阿桃曾得了一枚九品养神果――此事本是幸臣当笑话说给六甲听,不想却成了救命的契机。如今受了重伤,反倒激起了那仙果隐而未发的药力,这黑豹竟开始进化。
    如今这娇小模样,便是品阶进化尚未完成的象征,故而沉眠不醒,六甲便暂且借了阿桃肉身行动,保住彼此性命。
    随后六甲便回了万渡城,同真仙派掌门等人会合。关鸣山出面,为真仙派、剑圣门做保,两派购置了一座房产,如今已开始着手招收门徒之事了。
    因了鬼渡鸟四散人界,各城各国已联合发布清缴任务,如今算是暂时压制了骚乱。
    只是天门关闭一事,纵使凡界大能却也一筹莫展。
    多亏了阿桃这不起眼的外形,六甲便暗中降服了一些小妖――正是单致远在山谷中所见那一群乌合之众。
    这些小妖灵智未开或是初开,法力低微,故而不被血逝放在眼里,既不收编,也不消灭,任其自生自灭。反倒叫六甲钻了空子,集合小妖之力,非但寻到了血逝落脚之处,更是挖出一条小小暗道,将单致远魂魄救了出来。
    至于勾陈大帝,却是两日前降临凡界,而后知会了天下星官。各星官离天庭太久,法身渐散,勾陈只得命令各星官赶往南、北二极,同镇守封印的天兵会和。唯有那两处封印之力,尚可助星官维护法身之力。
    这一人一魂一兽边交谈边离了庭院,进入房中。阿桃幼体腿短体胖,行得太慢,勾陈便将它提在手中,随后又放在桌上。
    六甲窘迫,立在桌边又是一副昂首挺胸模样,又道:“此地便是你师父购下的宅院。”
    单致远心中激动,便要飘去见师父,却被勾陈唤住,“你如今只余魂魄,凡人看不见,听不到,果真要去?”
    被勾陈这样提醒,单致远便有些意兴阑珊,既知晓师父师弟等人安好,便停在房中,茫然道:“如今却怎生是好?”
    勾陈问道:“你那肉身如今情况如何?”
    单致远便将那铁灰根须之事、刘皇昔日暗算之事一一说来。
    怎知话音才落,便见那一神一猫对视一眼,便齐齐向他看来,神色极为古怪。
    单致远怔愣,“可是不妥?”
    六甲叹道:“致远,你的气运,只怕是天下第一好。”
    单致远眉头一皱,不由叹息,“我若气运好,怎会被师兄卖进洪炉馆去?”
    勾陈却道:“若不进洪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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