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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君大人?我们认识吗?”
    “……”
    白蛟沉默了片刻,似乎叹出一口气:“前尘往事说来话长,以在下现在的状况,恐怕难以赘述。府君大人既已忘记,自然有忘记的道理,尚不至于由在下来提起。”
    “说了半天还不就是你自己不想说。”
    江成路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勉强:“算了算了,你醒过来也好,有什么话一家人赶快说吧。说完了各归各处,也不至于留下遗憾。”
    他刚说到这里,就觉得脑后面刮来一阵凉风,翠莲和露舟两个人已经将他当做空气一般,一口气跑到了白蛟身旁。
    “唉,真是……”
    江成路摸了摸鼻子,后退几步远离他们三个,然后从口袋里再度摸出手机,打开了蓝牙对讲功能。
    一直守在门口、越等越焦虑的白秀麒,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提示音。电波那一头的江成路听起来还算正常,这总算是让他稍稍定了定神。
    他按照江成路的指示,在石殿外的四根立柱上分别找到了一处符文,用随身携带的折刀划坏了,又在庙前台阶下的香炉中挖出了一张符纸烧化。
    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听见“啪”地一声,中间的那片隔扇门立刻就被推开了。
    故意往自己头上撒了一把灰,还弄乱了衣服的江成路一个踉跄跌了出来,如愿地被两三步跑上来的白秀麒给一把搂住。
    “……怎么样?!”白秀麒一脸认真。
    “哎呀白大大,他们果然有埋伏!多亏了你妙计安天下,不让我可真要被关在小黑屋里一辈子了!”
    江成路自以为句句真诚,可惜演戏或许还是略显浮夸,很快就换来了怀疑的目光。
    “里面究竟怎么回事?”
    白秀麒的好奇心发作,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去,在看清楚尸龙的那一瞬间惊愕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再给他们一点时间。”江成路搂着他的肩膀把人往外面带:“你有疑问我可以告诉你。”
    说着,两个人又走到了石殿外头。由江成路把白蛟与翠莲的过往,露舟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白秀麒沉默了好一阵子,内心似乎纠结,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可是他们害了这么多人,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他们现在有机会站在这里诉说自己的故事,可是那些躺在石殿里的尸体,又有谁知道他们背后的故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江成路点点头:“放心,他们的时辰也快要到了。”
    正说到这里呢,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蒲苇精露舟站在了门边上,说白蛟大人重新请府君大人进入说话。
    江成路领着白秀麒重新走进石殿内,就看见翠莲搂着白蛟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白蛟看见江成路进来,微微颔首,又缓缓地将目光落在了白秀麒的身上。
    与蛟龙目光对视的那一刻,白秀麒几乎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那银色的眼眸摄人心魄,神秘却又温柔,竟然不是用语言能够简单描述的。
    他还在那里出神,白蛟已经敛起了目光,低声说道:
    “适才多谢府君通融。翠莲和露舟所犯下的罪愆,皆因我而起。白蛟愿意自褪龙鳞,与翠莲投胎堕入畜生之道,尽历百千劫难而后生。至于露舟,他虽然从旁相助翠莲,但毕竟从未取过他人性命,况且他尚未度过天劫……”
    “所以他一旦死亡,就是形神俱灭,不得超生。”江成路摆了摆手,帮他把话续下去:“你希望我能够给他一个机会,判一个死缓?”
    那白蛟微微地点头:“虽然不太明白府君大人所说的死缓是何意,但是在下的确希望,大人能给露舟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
    江成路托着下巴寻思了一阵子,居然把目光转向了白秀麒。
    “这件事由我来判断,可能不够公平。这么吧,小东家你是普通人,这件事的受害者也都是普通人类,那就交给你定夺,是杀是留,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
    这下子轮到白秀麒发愣了。
    他有点懊恼江成路把这么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心里一时间半点思绪都没有。他看看一旁堆积的尸骸,心里头喊着“杀”;回头再看看白蛟,心里又软了一点。就这样来回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拿出了决定。
    他走到露舟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究竟有没有悔改之心?”
    露舟却苦笑起来。
    “我不是人类,也从来没有试过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思考问题。若是现在说我有意悔改,那就是在骗人。但我知道我的作为令白蛟大人蒙羞,因此甘愿受到任何惩罚。”
    “你真是……”
    江成路似乎想要开口教训露舟“不知好歹”,却被白秀麒给拦了下来。
    年轻的画家一手托起露舟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说你从来没有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可是你对白蛟的崇敬之情,翠莲与白蛟的恩爱之情,所有这一切都是人类所拥有的美好感情。甚至从你诞生在这个世上的那一刻开始,与你相依相伴了数百年的老神,不也曾经是一个人类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露舟的眼神有些动摇,但是他的内心依旧只有一片混乱。
    “没关系,你会有足够长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白秀麒扭头看向江成路。后者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对着白蛟点了点头。
    ☆、第三十章 君已陌路
    既然白秀麒做出了决定,江成路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露舟我就暂时接收了,我会先等他度过天劫,能够自由行动了,再将他关进公寓面壁修行,几十年也好,几百年也好,总之等到他能够正视我们的这个世界,并且全然无害之后再放出来。”
    “那就有劳大人了。”
    白蛟最后一次感谢,接着将目光转向始终陪在它身旁的翠莲,而翠莲也正低头看着它,对视的目光中混杂着悲伤和温柔。
    慢慢地,这两个身影不再动摇,保持着互相依偎的姿态变成了僵硬的尸体。而尸体又在转瞬之间化为飞灰,不一会儿就无迹可寻了。
    “到了那边以后,好好改造,争取立功,重新做人。”
    江成路对着飞灰送出了非常熟悉的祝福,白秀麒咳嗽了一声,忍不住问:“他们这是投胎做动物去了?”
    “还没呢。”
    江城摇头:“投胎之前,地府公务员会对他们过去的所作所为进行公审。就像人间的判罚分为民事和刑事两个部分一样,地府的判罚也有两种,一种是地狱的刑罚,另外一种则是转世投胎之后的惩罚。具体的很复杂,以后有机会再解释了。”
    “可别,不想听。”白秀麒摆了摆手:“你现在解释的我就已经听不懂了。”
    江成路笑了笑,又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了那卷红线,在露舟的手腕上绑了一圈。
    “度你的天劫去吧。完事之后,自己到玄井公寓来找我。”
    露舟低头看了看那圈红绳,自知逃脱不了,也只有点头答应。他最后看了一眼满地散落的灰烬,低着头走了出去。
    四下里重归静谧,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白秀麒刚想问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就看见江成路伸手拿出了露舟之前给的两个蒲黄锦囊。
    “别忘了还有它们。”
    说着,他打开两个锦囊,抓起一把蒲黄放在嘴边念念有词,接着将粉末抛洒向半空。下一秒钟,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上开始爬出一个个淡淡发光的人形。
    不同于漂浮在水面上时的木讷默然,这些鬼魂仿佛刚刚从一场大梦之中醒来,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江成路清了清嗓子,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我知道,你们生前或许还有心愿未了。只可惜人鬼殊途,终是陌路。你们的轮回之路已经被耽搁了许久,再别让过去牵绊住脚步,快点上路吧。”
    说着,他又抛洒出一把蒲黄。
    随着粉末一点点地飘落,那些苍白的鬼魂越来越亮,最终化为一团团明亮的魂火向着洞口飘去。
    原本昏暗的洞穴霎时间被照得如同白昼,这或许是时隔百年之后,这座古老水神庙的最后一次辉煌。
    “等一等!”
    正看得出神的白秀麒忽然想起了什么。
    “还有最后一件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李坤洗好澡躺在卧榻上,一手拿着遥控器,靠着枕头昏昏欲睡。
    朋友还在沼泽的深处生死未卜,他也明白自己实在不应该睡,可是昨晚的折腾加上白天的奔波,已经透支了他疏于锻炼的体能。
    困倦,实在不是李坤这种意志薄弱的男人所能够掌握的事。
    在休息之前,他记得自己已经反锁了门和窗,同时交代保安多多关注房门口的走廊。至于江成路和白秀麒,相信他们回来若是打不开房门,自然会拨打手机或者改住别的地方。
    他们不会有事的。但如果连他们都有事,那么他李坤再着急担心……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所以休息吧,这就叫做尽人事、知天命啊。
    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顺利成章、心安理得。可就在李坤半梦半醒的临界点上,屋子里开着的电视机却突然没有了声响。
    恩?怎么回事?
    李坤迷迷糊糊地想着,勉勉强强地睁开了一只眼,发现前墙壁上挂着的液晶电视没有亮。
    被关掉了,难道有定时?
    他愣了愣,终于清醒了一些。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腰上抵着个什么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
    哦,应该是遥控器。可能是刚才不知不觉翻了个身,把遥控器的按钮给压着了。
    他如此做出了合理的解释,接着就伸手到身后,想要把遥控器给挖出来。可是他挖到的,却是一只冰冷的人手。
    “李坤。”
    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忽然贴着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你回头。”
    “……”
    李坤没敢睁开眼睛,更没敢照着做,保持着假寐的姿势慢慢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李坤!”
    那个女人又喊了一遍,音调高了不少:“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宁愿自己不是――李坤如此在心底里回应着,一边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面开始朝着边滚动。
    在翻过一个九十度之后,他成功地从沿上滚落,跌在了两之间的地毯上。
    耳边没有传来脚步声,李坤也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他好像一只缩头乌龟,一边紧闭着眼睛,一边缓慢地伸出手和脚,朝着门口的方向摸索移动。
    可是他很快就摸到了一只脚。
    那是冰冷的赤脚,一只踩在地摊上,另外一只踩在了他的脊背上,脚底心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进了他的心脏。
    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李坤的心中有道防线忽然垮塌下来,他抽噎了两下,忽然抖抖索索地磕起了头。
    “mandy啊,我对不起你!是我骗了你!小白不是我什么男朋友!都是我编出来的……你不要再闹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出事……”
    “刚才白秀麒都已经和我说了。”
    王清枝的声音,冷冷地从他的头顶传了过来。
    “我跟着白秀麒到这里来,只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件事:当时我之所以来这里等你,并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希望能够弄清楚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或者只是纯粹对我撒谎。宾馆的人告诉我说你喜欢野钓,我在踩点的时候迷了路,这才陷入泥沼失去性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停顿了一下,发出两声哭笑不明的叹息。
    “李坤,你真该早点让我看到你现在的这个窝囊样,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
    一点点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被恐怖所掩盖掉的其他各种情绪终于开始涌上李坤的心头。
    “andy啊,其实我……”
    他尝试着向女鬼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都化成了浓浓的自我厌恶。过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夹杂着反反复复相同的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对于一个已经失去了宝贵生命的人来说,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算了吧,反正我也算是折腾过你和白秀麒了,而且他还是无辜的。他要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你一马,我答应了。”
    说到这里,王清枝的声音已经再度变得平静了:“但是我有一个最后的要求――代替我照顾好我的爸妈。”
    “一定一定……你放心。”
    李坤把头点得既快又急,恨不得在地上砸出小坑来。
    头顶上又传来一阵朦朦胧胧的叹息声。不敢睁开眼睛的李坤忽然觉得眼皮子外面一阵明光大亮,紧接着踩在自己背上的那股力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透彻心扉的寒意明明已经远去,可不知道为什么李坤反而有一种四肢瘫软、泫然欲泣的冲动。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小时候乡下老家有一只乌龟,被老眼昏花的外婆拿了去垫桌脚,一垫就是一整年。后来有一天,这只倒霉的乌龟终于被发现并且解救了出来。可是短短几天之后,或许是因为身体承受的重压骤然消失而无法适应,它反而一命呜呼了。
    李坤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只乌龟。
    于是他就保持着这乌龟一样的姿势,又在地上停顿了好一阵子。直到听见玄关中那边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的白秀麒和江成路回来了,昏暗的走廊灯光下,他们看起来也并没有比传说中的鬼怪好看到哪里去。
    虽然已经是五月底六月初,但深夜雨中的郊外还是冷得令人上下牙齿打战。所以一进门白秀麒就冲向了洗手间,抓出来两大块浴巾,一块披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块则丢给了江成路。
    江成路的脸色看起来比白秀麒要稍微正常一些,接过了毛巾随便抹了两下,就开始推掉被雨淋湿的衣物。一边的李坤也终于从王清枝的突然造访中回过神来,开始询问有关水神庙的细节。
    故事的前面一半由江成路负责讲述,后面一半则换成了冲完热水澡的白秀麒来接力完成。当两个人全都搞定了清洁问题穿着浴袍做下来的时候,三个人突然意识到这个房间里只有两张。
    没有经过任何商量,江成路非常自然地坐到了白秀麒的身旁。而白秀麒则在擦干了头发之后把拖鞋一蹬,缩到了靠墙的位置上。
    一如这之前他们两个在玄井公寓里的状况。
    还是李坤忍不住提醒道:“你们用不着这么低碳环保,别忘了这里上上下下整幢楼都是我的!”
    最后,为了感谢白秀麒和江成路送走了王清枝,解决了老神。李坤决定双手奉上自己在这座酒店顶楼的那个套房的钥匙,并且随便他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大可以留在这里慢慢享受垂钓、森林氧吧、温泉洗浴等等诸多乐趣。
    当然,所有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今天晚上先饱饱地睡好一觉的基础之上。
    ☆、第三十一章 龙种
    说实话,白秀麒已经很累了。论资排辈,他完全比李坤更有理由沾着枕头就呼呼大睡。
    可他暂时还睡不着,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脑袋里还有许许多多个问号,正有待于得到解答。
    而能够解答这些疑问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此刻就坐在这间套房的客厅里,出神地观察手掌心里的某一样东西。
    白秀麒打了一个哈欠,好奇地坐到了江成路的身旁,低头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小块形状不规则,但是表面光滑玲珑剔透的金色宝石。
    他知道,宝石刻面切割工艺起源于西方,近代才传入中国。在此之前,中国古代的宝石大多呈现出不够规则的半自然形态――就好像江成路手上的这块东西一样。
    “这是什么?”他问:“该不会是打哪里偷了来的文物吧?这可是犯法的。”
    江成路因为他认真的口气而笑出声来。
    “我好怕哦!这么算起来的话,哥本身恐怕也算一件文物了。怎么样,白大画家打不打算把哥也上交给文物局啊?”
    他这么一说,还真勾起了白秀麒心中的疑问。
    “说真的,刚才那个白蛟管你叫什么府君,那可不是什么一般的称呼啊。江成路,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问我,我还想找个人问问呢。”江成路无奈地摊了摊手:“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以前的很多事我都已经不记得了,现在我把自己想象成玉皇大帝转世投胎的,你信不?”
    “信你个大头鬼。”白秀麒嗤笑,“你是玉皇大帝,我就是王母娘娘……不对,太上老君!”
    江成路又逗他:“老君也是大帝的臣子。爱卿还不赶紧向朕行礼?”
    白秀麒骂了一句神经病,伸手就去拿他手心里的那块石头。比想象中的要沉一点,冰凉冰凉的,摸起来非常舒服。
    “这是龙魄。”江成路说出了它的正经名称:“是刚才白蛟留给我的纪念。虎魄,你总听说过吧?就是那种经常被人和松脂化石混淆起来的东西。这个和那个差不多。”
    虎魄,是老虎精体内修炼凝成的特殊物质。虽然不是内丹,但是同样具有一定的奇妙法力。世间的虎精本就不多,面世的虎魄更是寥寥无几。因此人人往往将它与传世的松脂琥珀混为一谈。而与虎魄比起来,龙魄的数量就更为稀少了,眼前这一粒,也是江成路失去记忆以来所仅见的唯一一枚。
    淡金色的龙魄在日光灯下散发出神秘而柔和的光泽,让白秀麒很自然地想到了它曾经的主人白蛟的那双眼睛。他沉默了片刻,问江成路:“你刚才说虎魄有法力,那么龙魄呢?它有什么特殊之处?”
    “有很多。”江成路又掰起了手指:“龙有五色,金白赤青黑,分别属于不同的宗源,有着不同的能力。比如赤龙属火,能口吐火珠,它的龙魄也就和毕方鸟的顶骨作用差不多。”
    白秀麒接着他的思路往下枚举:“白龙属金,那他的龙魄又能有什么作用,金属探测器?磁铁?”
    “都不一定,也不一定就是金属性的。”江成路摇头:“金生水,白蛟又长期生活在沼泽环境中,这枚龙魄的作用很可能与水有关。”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脸期待地看着白秀麒:“你能帮我做一个实验吗?”
    “什么实验?”
    套房的客厅里有一个大鱼缸,里头养着一些水草,还有丑陋的湿地特色鱼类。白秀麒被江成路叫到了鱼缸边上,接着就被告知要含着龙魄把头扎进水里,如果江成路的猜测没有错,这样就可以不用换气而用嘴在水里呼吸了。
    白秀麒虽然的确有点动心,但还是理智地反问了一句:“要试干嘛不你自己试?”
    江成路嘿嘿一笑:“如果你愿意试,我可以把龙魄送给你。”
    “真的?!”
    “哥什么时候骗过人了,不考虑考虑?”
    “……”
    白秀麒有点纠结,但是这东西对于普通人的实在太大了,他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龙魄的表面光滑而微凉,含在嘴里的感觉就像含着一块不那么刺骨的冰块。白秀麒做了个深呼吸,双手扶着水族箱的边缘就要把头伸进去。
    “记住,用嘴呼吸。吸气的时候用舌根抵住上颚,不要把水吞下去。吸气之后就吐气,把水都吐出去。”
    江成路的嘱咐听起来很简单,但是真正执行起来才发现很有一番难度。当冰凉的水一点点浸没脸部,白秀麒慢慢睁眼看见了一个扭曲摇动的水底世界。两三条受了惊吓的小鱼在他眼前乱窜,小螃蟹挥舞着钳子像是要上前驱逐入侵者。
    不能用鼻子呼吸,他提醒自己。
    “吸气吸气。”
    还露在水面上的耳朵又传来了江成路的提醒。白秀麒缓缓地张开了嘴。
    他是低着头的,因为气穴原理,水一时间并没有涌入口腔。他停顿了一下,调整好了舌头的姿势开始吸气――
    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脑袋里明明想着“只用嘴呼吸”,可是在吸气的瞬间,鼻腔也不受控制地同步开始了工作,大量冰凉的液体涌入鼻腔。半秒钟后白秀麒猛地抬起了头,同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江成路我去你大爷的!”
    他大声喊:“你自己试试看,怎么样才能做到只用嘴不用鼻子呼吸!”
    早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江成路就已经后退两步躲到了安全地带,一边陪着笑脸建议道:“哎呀,失策失策,刚才忘记说了,你应该用手捏着鼻子的,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要不,再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
    白秀麒还在咆哮,但好歹呛水的难过感觉总算是捱了过去。他还想再抱怨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不忿,忽然间脸色一变,掐住了自己的脖颈。
    “完了、完了……”他瞪着眼睛看着江成路:“我刚才一激动把龙魄给吞下去了。”
    “……噗。”
    江成路愣了两秒钟,接着居然毫无人性地笑了起来:“真的假的啊?”
    “我骗你找死啊我!”白秀麒恨不得咬他一口:“现在该怎么办?!”
    江成路笑够了,表情终于变得正经起来:“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看你自己的肚子争不争气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而且还有点叫人毛骨悚然呢!?白秀麒正在腹诽,就听见江成路接下去说出了更加让他难以接受的话。
    “你听说过龙生九子这个典故吗?有人说龙能够和九种不同的动物杂交,他的本性一定很,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龙有很多种办法能够让别的生物怀孕生下龙子,其中吞下龙魄就是其中的一种。”
    听到这里的时候,白秀麒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这就算是……是有了?可我是个男人啊!”
    “男人又怎么样了?你没有听说过,魏晋时期有一个庄稼汉在田地里耕作,休息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羽人从天而降与他发生了关系,结果数个月之后,这个男人从胳肢窝下面生出了一条小蛇?这本书我底下也有……”
    “别说了!”
    白秀麒简直是惨叫着阻止他继续往下说:“这么荒唐的事,怎么可能,你一定又是在骗我,对不对?!”
    “你说呢?”江成路忍着笑,直视着他的眼睛。
    “……江成路!!!”
    从惊愕到狐疑,再从狐疑到百分百的确定自己被骗……白秀麒的脸色也跟着由白转红,他紧走几步一把揪住了江成路的浴袍领子,把他推倒在后头的沙发上,同时自己也爬了上去,利用体重压制住他。
    “骗我很好玩吗?!骗我你是有钱赚吗?!”
    “是很好玩啊……”
    虽然呼吸有点困难,但江成路还是笑得很大声。套房里空空荡荡的,甚至还带着一点回声。
    等到他笑够了,再回过神来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白秀麒――同样身着浴袍的青年画家,因为大幅动作的缘故,领口和下摆都已经扯松了,露出大片光洁平坦的胸口和腿根。虽然之前两个人在澡堂子里面也早就已经坦诚相见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江成路却觉得眼前的半遮半掩更有一番撩人的风情。
    他愣了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之前在洞穴中,白秀麒看向自己的关切眼神。心里头忽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涌动起来。
    耳边上,白秀麒还在恼羞成怒的嚷嚷着什么。江成路愕然回过神来,却不知道应该回应些什么。而觉察到气氛变化的白秀麒,也忽然安静下来。
    两个人就保持着近距离的姿态彼此对视着。
    慢慢地,江成路感觉到自己的手在移动。
    一开始只是抵抗性质地按在白秀麒肩膀上的手,开始向着他的背部下方滑动。还在微微用力,似乎是想要将人往自己的怀中按压。
    而觉察到这一点的白秀麒,眼珠也已经开始了不安的转动。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像是想笑,又怀着无法克制的不安。
    ☆、第三十二章 剐心的背叛
    白秀麒很紧张,他有点儿不知所措。
    但事实上,不知所措的并不只是白秀麒一个人。
    江成路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轻轻地把手收了回来。
    感觉到自己背上的压力消失了,白秀麒抬起眼皮来看着江成路,眼神里是无法说出口的询问。
    而江成路只装作看不懂他的意思,笑着将话题扯开去了。
    “吞都吞了,你就不要那么紧张了。如果真有避水的作用,吞进肚子里也是一样有效的,记得下次洗澡的时候试一试。”
    白秀麒“哦”了一声,却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说,就这么吞下去真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是有法力的东西,普通人摄入之后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大问题是肯定不会有的,不用太担心。”
    “……那它是会留在身体里,还是等几天之后排出体外?”
    “我没吞过,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你看以前那些专门吞抢别人内丹的妖精鬼怪,也没见他们把内丹给拉出来的,估计是吸收了吧。”
    说到这里,江成路又忍不住促狭了一句:“就算真出来了我也不要,送你了,不用谢。”
    白秀麒忍不住又赏了他一记白眼,紧接着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起身回卧室睡觉去了。、
    李坤的套房虽然宽敞,但是卧室只有一间,里面也只是一张帝王尺寸的豪华大。刚才江成路主动提出自己去客厅里睡沙发,白秀麒原本来还有些于心不忍,但现在已经睡得心安理得。
    柔软的垫简直好像是水做的,躺在上面整个人就陷了进去。白秀麒放松自己,感受着适宜的温度一点点将自己包裹住,长出一口气,开始准备睡眠。
    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时隔几天之后,他居然又开始做梦了,而且一做就是两个。
    第一个梦有点离奇,因为它发生在一个白秀麒从未见过、甚至也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地方。那里像是一处无边无际的古典园林,烟云弥漫。白玉雕凿的栏杆在花丛间曲曲折折,一路通向远处金碧辉煌的楼阁宫殿。
    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古代的华服,银纱下是白银色的软甲,如同龙鳞一般细密。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又在干什么?他正在错愕,身后忽然走过来两个峨冠博带、文官打扮的青年,与他点头致意。虽然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白秀麒还是做出了回礼,并顺势跟着一同往前走去。
    这里肯定不是人间――没过多久白秀麒就已经肯定了这个结论。
    他脚下的小路中央,用各色玛瑙镶嵌出精致的吉祥纹样;花园里琪花瑶草盛开,芳香氤氲,但无论怎么看那些枝叶花朵,都像是用宝石雕琢成的;头顶天空五色祥云缭绕,不时还有色彩斑斓的禽鸟飞过,恍如梦幻一般。
    他每走一步,心里就多惊叹一分,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前面的人登上了几十级台阶,上到了一处汉白玉的高台之上。
    高台上生长着一株高大繁茂的古树,树身竟然显出淡淡的金色。华盖一般的树冠向四周撑开,开满了大朵大朵的紫色花朵,花瓣随风飘散,为白玉高台铺上了一层厚毯。
    有一出盛大的筵席,就摆在了这紫色的厚毯之上。从北面的高处开始一层一层地坐着许多的人。他们虽然都是锦衣华服,却旗帜鲜明的各坐在左右两列,泾渭分明,白秀麒跟着领路的两人走到东面的那列筵席前,却被在座的人哄笑着赶向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