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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捨得下血本

      安知鹿还未返回营区时,已有不少修行者有所感应,外出探查。
    听闻他在水源处遇袭,有数名修行者还马上前去水源处查验,安知鹿同时就告知了遇袭的具体情形,並说那人已经渡河去和另外一名修行者战斗。
    这一切都似乎没有异常。
    但当对岸的战斗爆发时,安知鹿已经十分清楚,那名传授自己法门的道人乃是故意露出一丝气机,好帮自己掩饰过去。
    只是那人反而直接渡江过去一战……那此人绝对不会比传给自己法门的这道人弱小。
    什么人如此强大?
    他的脑海之中,很自然的浮现顾十五的名字。
    只是按照他的认知,顾十五尚且在长安。
    所以他怀疑这人是顾留白身边的高手,比如阴山一窝蜂中人。
    他猜测这只是一次试探。
    但这样的试探到底还会不会再来?
    他发现自己心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不是真龙念导致他的情绪不对,而是在幽州时,哪怕他藏匿了一条本命蛊,那也只能拉开他和平常修行者的差距,等到杨灿那样的修行者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感到天壤之別。
    在杨灿的面前,任何的反抗都毫无意义,杨灿恐怕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但现在不同,他距离世间最顶尖的这些人物,差的已经不是修行法门,差的只是些许时光。
    那十二根龙骨长枪崩碎之后,他哪怕马上远离,体內那第三盏油灯已经变得很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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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真正拥有了寻常修行者无法企及的財富,已经真正从泥坑里爬了出来,爬到了巨山之巔。
    他已经在泥坑里,再怎么摔倒也是在泥坑里,所以他並不怕,但现在,他害怕从山巔滚落下去。
    在夜色之中开始吃著粗糲的行军口粮时,他不自觉的看向营区外的那些马车,眼中儘是畏惧和贪婪,强烈的不安,让他始终背心不断的涌出细密的冷汗。
    ……
    裴国公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一向是和部下同吃同喝。
    他在长安什么好东西都吃过,但到了这种野地里,哪怕是粟米炒熟后磨成的粗粉,隨便加点水捏成的糰子,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安知鹿的背心沁出第三次冷汗时,裴国公身前的篝火突然微微一暗。
    山峦间升腾起的雾气,此时如潮水一般奇异的朝著营区涌来。
    就在篝火微暗的剎那,至少已有十余名修行者凝立在裴国公的身侧,他的两名吃不下这种粗糲东西,还在烤野味的年迈幕僚,都放下手里的东西朝著裴国公走了过来。
    伴隨著许多將领的厉声低喝,更多的乾柴被引燃。
    然而熊熊燃烧的火光竟似乎无法驱散涌来的雾气。
    雾气来得极快,尖锐的破空声也来得极快。
    数道幽蓝色的光焰朝著裴国公落来,在它们坠落之前,裴国公的一名年迈幕僚已经用真气凝成了一张道符,在夜色里泛出青铜色的罡风,瞬间將那数道幽蓝色光焰打回射来的方位。
    噗噗噗噗数声。
    雾气却是响起奇异的蜂鸣声。
    数个竹笼滚过来,內里源源不断的飞出毒蜂。
    这些毒蜂腹部鼓胀如青豆,浑身散发著幽绿色的光焰。
    十余名修行者组成人群围在裴国公的周围,那名真气凝符的年迈幕僚此时却是低声吟咏,伴隨著他的声音响起,周围捲起的罡风如飘舞的柳条瞬间將这些飞来的毒蜂全部捲住。
    与此同时,还有一名年迈的幕僚却已经消失。
    一名身穿白色纱衣的修士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胸口。
    他看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道晶莹的水线,他转头看到那名年迈幕僚的剎那,他的上半身便已经和下半身脱离。
    裴国公嘆了口气,“好歹等安安顿顿吃完东西再来啊。”
    他身旁那名年迈的幕僚认真建议道,“算了,你也別吃手里这玩意了,等会我们去河里弄几条鱼,一起吃烤鱼。”
    “那你们一会慢慢弄。”
    裴国公站了起来,他走到那名身穿白色纱衣的尸身旁边。
    那名年迈的幕僚已经检查过那名刺客的尸身,不动声色的塞了一个铜管到他手中。
    裴国公背著双手,径直走到营区外那些马车停留的地方。
    他上了顾留白所在的马车,取出了铜管。
    “又是厉害法器,又是毒蜂,还贴上一个修行者的命,就为了给你传个消息。”裴国公看著打开铜管的顾留白,微微一笑,“这王幽山捨得下血本,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
    顾留白认真看过铜管中羊皮小卷上记载的內容,却忍不住嘆了口气,道:“捨得下血本是捨得下血本,但他的毛病,却是小点的生意看不上。”
    裴国公接过顾留白递过来的羊皮小卷,认真看完上面散发幽绿色光芒的小字,顿时咧开了嘴,“这买卖的確做得不小,李沉山,那按这么个说法,应该就是李氏机要处三巨头里面最神秘的一位。”
    “当时就身具两种神通,而且神通还不祥。”顾留白想了想,道,“他既然捨得下血本,那得让他弄些人去试出这人到底有些什么手段。”
    “你这人做生意也不吃亏。”裴国公笑眯眯的抬起头,看著顾留白,认真问道,“你估摸著明月行馆所辖商行的收入,你最多能抠出多少来让我养人?这王幽山为了报仇,不是捨得下血本么,我来配合他演一齣戏,保管他更加满意。我这几千人马,到时候报上去阵亡一大半,这一大半人我先藏起来,自己养起来。他们不是想栽赃我私铸恶钱,做火器养私军么?那我就索性用这些恶钱养个私军藏著,不过这种恶钱得掺著用,不然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顾留白笑了笑,“那这戏得演得大一些,我正巧想在高丽造就一个一家独大的门阀。我到时候再想办法给你弄点特別大的功劳,那李氏机要处想要扳倒你,那他们恐怕也要更加头疼。”
    裴国公看著顾留白,忍不住嘖嘖讚嘆两声,“你到扶风郡才多久,原来高丽里面的局都已经布好了。要不我赶紧再找个能生养的,再生个女儿嫁给你?”
    顾留白不理会他这句玩笑话,认真的说道,“泰山大人,你手底下有没有厉害的望气士,这段时间帮我盯著安知鹿。”
    “对他还不放心?”裴国公笑了笑,道:“我让两个人日夜轮著盯著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