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不能喝那血，喝了一切就完了。
    所以我在心里拼命的呼唤着身体里的扳指，希望哪怕只有瞬间，它可以帮助我。
    可是，没有。
    而我的舌头已经伸出，就差一点就会舔到班长掌心的血液。
    “砰”的一声重响，我抓着班长的手突然一松，然后看见班长摔倒在地上，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红色的鲜血从破口处喷出，落在地上，却变成了黑色的墨汁。
    而班长的模样，也从人变成了一只兔子。
    我一缩，下意识的往后退去，靠在了一堵肉墙上。
    我转头望去，待看清身后的是谁之后，鼻子发酸，眼眶里续满了眼泪。
    “肖择。”
    他终于来了。
    他左手持剑，黑色的剑身上沾染着黑红色的液体。
    他盯着我，眼神陌生。
    我心头一骇，就看到他越过我，走向了那边的姜悠然。
    姜悠然手里的笛子被刚才那一击砍断，她站在原地，看见肖择走来，也不免脸色微变。
    “肖择，你怎么来了？”她强颜欢笑的拢了拢散乱的发丝，努力保持一种傲然的娇柔，“我刚才正在处置一只妖物，你来了正好，要不帮我一下吧？人家的笛子给弄断了，起不了作用了呢！”
    肖择走到她的身边，低头深深地看着她，然后道了一声“好”字。
    然后他回转身，左手持剑，对准了我。
    “不，肖择，是我呀，我是冬梦，我是冬梦呀！你不认得我了吗？”
    “冬梦？”他微微蹙眉，盯着我，眯着眼说，“冬梦，不是怪物。”
    “对呀，冬梦哪里会是怪物呢！你分明就是故意装出冬梦的声音来欺骗别人，肖子言就是被你给骗了，否则哪会带你出来，要不是我早一步发现，把你困在此处，你早就杀了肖子言了吧？”
    姜悠然欢笑的搂住肖择的手臂，举止亲昵。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模样，也敢假扮冬梦？呵，真是可笑。”
    她从怀中丢出一面镜子，那镜子不知是什么材质，落地却没有破碎，它滚到我的脚下，照出了我的模样。
    在镜子里的我，脸上就像是带上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完全掩盖了我原本的样子。
    不光这样，我的手脚都覆盖了黑色的鳞片，身体也比之前庞大了许多，看上去就是一只活生生的怪物。
    “不，不是的，我不是怪物，我是冬梦！”
    我惊恐的嘶吼尖叫，这一切比起刚才姜悠然话中的重伤更令我承受不住。
    我可以不相信她的话，却无法不相信自己此刻的模样。
    在我尖叫的同时，肖择的剑已经袭近了我。
    黑色的剑身带着强大的寒意，与那把剑与生俱来令人寒颤的威慑力。
    我知道，只要一剑，他就会杀了我。
    “肖择，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我眼中带泪的看着他，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流。
    可他神情冰冷，并没有因我的话所动，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冰寒锋利的剑身就刺入了我的身体里。
    “肖择……我喜欢你。”
    在疼痛蔓延起来的同时，我想和他解释，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只有那几个字。
    是的，我喜欢肖择，从懂事开始。
    我喜欢肖择，整个肖家的人都知道，除了他。
    我喜欢肖择，所以就算他杀了我，我也想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