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容气得哭笑不得，就这样？
    如果她肯多说一句什么，他就会接受她的道歉。
    他扯松衬衣纽扣，有几分莫名的气闷。
    开车跟上她，降下车窗，“或者，你们转院？”
    艾叶扭脸看他，他一本正经的，她摇头，“我没钱，你有钱，还是你转吧。”
    “我为什么要转？”
    “是你说要转的嘛。”
    “哦，是吗？”他勾起散漫的笑，用手指敲击方向盘，“不记得了。”
    他在耍赖。
    艾叶失笑，“邹唐，是你妹妹吗？”
    “是。”他一答一问，“那男孩，是你弟弟？”
    “是。”艾叶嘴角浮泛一丝炫耀，“他不是男孩，是男人了。”
    “嗯，看得出来你很爱他。”
    “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他开车，她步行。
    节奏一致地前行。
    就这样简单的聊着，一直聊到公交车站。
    艾叶回到家，大门口的路边停着一辆奔驰，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从别墅内走出来，她年龄跟婆婆差不多大，个头不高，腿脚很麻利，大得过分的一双眼睛有点凶光，一看就是不太好相与的老人，艾叶之前从未见过她，是婆婆的朋友吗？
    她走到副驾驶位，上车的时候看了艾叶一眼。
    非常……鄙夷。
    让艾叶想到了于航和于星辰，三个人拥有如出一辙的表情。
    而且，从她脸部特征，艾叶找到了秦重的影子。
    她，是秦重的姐姐？于星辰的妈妈？于航的养母？
    如果真如她所猜，那么……
    艾叶匆匆进去，蓝云歌瘫坐在花圃旁，周围昂贵的花花草草都被践踏了一遍。
    花瓣落满地。
    老人的泪水扑簌簌而下。
    那么无助可怜。
    “妈，你怎么了？”艾叶过去扶她站起来。
    “没事。”蓝云歌用衣袖拭去眼泪，问她，“你出差回来了？”
    “嗯。”艾叶握着她的胳膊，又瘦了一圈，肉都虚虚的。
    这样的身体还能承受得住什么？
    艾叶为她打抱不平，“她是不是姓秦？”
    蓝云歌低泣，“你看到她了？”
    果然是她。
    “她跑到这里来撒什么泼？你怎么不让阿姨把她轰出去？”
    “没有，我和她就是谈点事。”
    走进房间，蓝云歌就不让扶了。
    她从壁几上拿了一张卡递给艾叶，“这是一百万。”
    艾叶手灌了铅似的沉，抬不起来，“妈，我还没有怀孕。”
    蓝云歌苦涩地笑笑，把卡放到她手里，“你一定不会让妈失望的，对吗？”
    沉甸甸的托付。
    就攥在艾叶掌心里。
    她的压力骤然间加大了不少。
    不接还有转寰余地，接了，就再没有退路了。
    晚间，艾叶在研究言言病历的时候，收到了季远城的邮件，他把一天来的所见所闻做成了一份报告，艾叶看过后，把自己意见加入，完善了一下，重新发回。
    季远城问她什么时候过去，她说有事不去了。
    她放不下言言，每天下班都要过去看一看。
    万一他醒来，她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样持续了半个月，言言还是纹丝不动，昙花一现的希望，犹如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