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8
			
			
    
			
				      报警,但病房的隔音很好,只有没有人进来,就不会听到。
    这样很好。
    请让我死吧。
    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我大概再没有可能自杀了。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我闭上了眼。
    bsp;58
    我又醒了过来。
    我就知道我死不成。
    否则也不至于拖着这副病体拖到现在。
    “何砚之!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吗?!”
    戒指又回到了我手上。
    “对不起,我食言了。”
    我再次试图拔下那枚戒指,却被俞衡制止。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几乎是悲哀的。
    “砚之,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
    “你不要再逼我了,俞衡。”我不想去看他的眼睛,也懒得再去反抗,“我真的受够了,我也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情绪:“砚之,你不要放弃,好吗?你会好起来的,我会让你重新站起来……”
    “那需要多久。”我打断了他,“如果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六十年,好,我愿意花出六分之一的时间来再进行一次复健。可你现在告诉我,我还有那么多寿命吗?我还能活两年吗?
    “那、那我们去做移植,好吗?做了移植你就可以再活很久……”
    “我不做。”我再一次拒绝他,“不要浪费资源了,留给需要的人吧。”
    他没再说话。
    我感觉他几乎是绝望了。
    又过了好几分钟,他才长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而问我道:“饿不饿?吃点东西好吗?哪怕吃一口也好,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吃杨桃。”
    我看到他瞳孔骤然缩紧。
    我知道我不能吃杨桃,吃了大概会死。其实我也并不想吃,我只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在病房里焦躁地乱转。
    我没见过这样的俞衡,没见过这样不淡定的俞衡,竟然觉得这样的他十分有趣。
    我大概是真的疯了吧。
    “好,好。你很好,何砚之。既然这样,我看你在这住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回家吧,出院。”
    我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他只是说的气话。
    可当天下午,他居然真的给我办好了出院手续,胡乱地给我穿好衣服,把我扛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在门口碰见了赶过来的冯深,他一手拦着俞衡:“你疯了吗?!他疯了你也疯了?他现在什么状况你让他出院?!”
    俞衡打开他的手,神色非常不善:“用不着你管。他是死是活跟你们医院没有关系,既然签了字,就闭上你的嘴!”
    他说完,便扛着我离开了。
    我可能真的把俞衡逼疯了。
    我自己也疯了,这样很好,只有疯子和疯子才会有共同语言。
    我又回到了我家。
    这一次我住在了二楼。
    大概是天气转凉,怕一楼阴冷。
    很久没有在二楼住过了,竟然有几分想念。
    骗子,都是骗子。
    大夫明明说我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可受伤以后的第三个月,我下`身的知觉居然又开始恢复。
    知觉恢复的同时我就可以动了,但我并不想因此而有什么改变,我甚至没有告诉俞衡我知觉恢复了,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伴随而来的还有更加剧烈的神经痛,我痛得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我只恨我的嗜睡症还不够严重,还不足以在这样的折磨之下睡着。
    俞衡又从医院给我开了大量的止疼药和止疼针,我几乎每天都在吃,每天都在打,也因此变得更加疲倦且嗜睡,可怎么睡也睡不沉,就算在梦里也会被活活痛醒。
    他给我针灸也不起作用,我全身的肌肉紧绷着,连进针都非常困难。
    疼了有多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因为睡不沉,梦就变得很多,很多。我几乎一闭上眼就在做梦,梦见很多事,梦见这两年多以来一件一件的过往。
    梦见我与他第一次在酒吧相遇。
    梦见在饭店里的巧遇。
    梦见他开车送我回家,给我订外卖。
    鱼香茄子和糖醋排骨。
    梦见我跟踪他,绑架他妹妹的女儿。
    梦见我出车祸。
    梦见他照顾我。
    梦见他跟我住在一起,抱着我,亲吻我。
    梦见他给我针灸,按摩我的双腿,帮我复健。
    梦见去他的学校,去ktv唱歌。
    梦见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
    梦见他的生日,梦见那一碗一分为二的长寿面,和我们互换的戒指。
    他对我说,要我陪他一辈子。
    梦见我能站起,行走,上楼梯,又被他骂。
    梦见他受伤了,他好像不怕疼。
    梦见……我被绑架。
    棒球棍落在我腰上。
    我又醒了过来。
    夜很深,俞衡睡在我旁边,没有被我惊醒。
    他好像很累,即便辞掉了医院的工作,全天候在家照顾我,也得不到充足的休息。
    只有我睡着的时候,他才能睡着。
    我不忍心吵醒他。
    可我痛得快要死掉了。
    我想要大声地叫喊来发泄,却咬着牙不肯出声。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爬上轮椅,在床头柜上翻找。
    我不要找止疼针,也不要找止疼药,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用多少也只是心理安慰。
    我要找一点能杀掉自己的东西。
    我疯了一样在抽屉里翻找着,我因为剧痛而浑身颤抖,整个腰间到下`身都不可抑制地抽搐。
    可我什么都找不到。
    刀,没有。玻璃杯,没有。安眠药,没有。退烧药,没有。降压药,没有。温度计,没有。
    什么都没有。
    俞衡为了防止我自杀,真的是想尽了办法。
    我倒是可以用枕巾勒死自己,或者一头撞在墙上,但可惜我没有那个力气。
    我转着轮椅离开了卧室。
    我停在卫生间,把着马桶边缘,胃里翻搅着激烈的吐意,可我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那还是我吗。
    苍白而憔悴,两鬓的头发被冷汗沾湿,紧紧黏在脸上。
    因为过分瘦弱,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
    这样的我,俞衡怎么还可能爱得起来。
    我又离开了卫生间。
    最后将轮椅停在连接一二楼的楼梯处。
    我不知道如果我从这里滚下去,会不会自杀成功。
    但我估计以我身体的强韧程度,它八成不会因此而咽气。
    也许会残得更厉害一点,也许会把刚刚恢复知觉的下`身,再摔回原来的样子。
    如果这样可以解除我的痛苦,那我也愿意。
    我愿意用一辈子站不起来换我一辈子不会神经痛。
    不论怎样,试一试吧。
    理智是什么,我早已没有那种东西。
    轮椅停在了楼梯的边缘。
    我慢慢转动着轮子,让它逐渐往下倾斜。
    “何砚之!!”
    我又被俞衡发现了。
    他好像能够时时刻刻观察到我的动向。
    上一次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