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灾刑具之以器,有天神持之
第952章 灾刑具之以器,有天神持之
截教以阵法之道名传于天地。
而在截教当中,几乎是每一个截教弟子,都掌握得有一手阵法的本事。
而在截教当中,最为卓著的阵法,除却那万仙阵和诛仙阵之外,便余下有二。
一个是九曲黄河阵。
另一个,便是十绝阵!
天绝阵。
地烈阵。
风吼阵。
寒冰阵。
金光阵。
化血阵。
烈焰阵。
落魂阵。
红水阵。
红砂阵。
十道绝阵,纵然十天君对其之参悟,只得小成,难以将其威能驾驭如意,十绝阵只能单独存在,不能环环相扣,化为一体,也依旧是天地之间第一流的绝阵,等闲不可破之。
那已然是大罗之下,第一流的手段。
若是其能更进一步,十绝归一,那就是真真切切的,大罗这个层次的手段了——就如同云霄娘娘以那九曲黄河之法而成为大罗,甚至于跨越寻常大罗的界限,成为十三阶大神通者一般,那十绝之法,便也同样是一条通往大罗,甚至于大神通者的道路。
这一点,在盘天的时候,敖丙就已经意识到了。
但那个时候,敖丙和截教弟子之间的交情颇深,十天君对敖丙,更是有授业之恩——是以那个时候,敖丙虽然已经察觉到了那十绝归一的玄妙,也只是依旧佯作不知,既不在十天君面前点破这一回事,也不去参悟那十绝归一的变化,免得夺了十天君的机缘。
来了元天过后,亦是如此。
然而此时,在这灾劫衍化,在推动灾劫衍化的时候,敖丙却忽地察觉到了十绝阵的另外一种变化。
以天绝之天为起始,地绝之地为承载。
风吼为木雷之运转。
寒冰为动静之显隐。
金光为火金之明灭。
化血为精气之元根。
烈焰为冷热之周全。
落魂为生灵之魂魄。
红水为阴阳之变化。
红砂为万象之归一。
于是,这十绝阵中,天地万物,五行生灭,动静轮转,便都显化于其间。
而其所象征之‘绝’,便又正好,和那灾相对应!
“以十绝为根本,衍变五行之阴阳。”
“再以这五行之升堕,承载五灾之运变。”
“堕五行为放,升五行为收。”
“以此阴阳之五行,合于功德业力之变化,勾连天地五行之根。”
“若业力升而功德沉,便是所谓的道消魔涨,于是五行堕,五灾化劫而出,至于功德升而业力沉,五行升而五灾隐。”
念头之间,敖丙掌中的十绝变化,便随之而动,天地分合,搬运五行,将那十绝之变化,化作五行升堕之变化。
以那天为盖,地为载。
流转于天地之间的‘灾’之气,便在敖丙的掌中呈现。
瘟蝗的虚影显化之间,一个倒扣的三足似鼎似杯一般的东西,便随之显化出来,三足撑天,圆口覆于地——便正好,将那太古瘟蝗给盖住。
在那木灾之气的流转之间,在那人间瘟蝗的肆虐之间,那太古瘟蝗的虚影,便和这倒扣三足元鼎的虚影,不停的交错……时而,鼎的虚影散去,只剩下那瘟蝗的影子。
时而,似杯似鼎的影子浮现,将那瘟蝗的痕迹,给彻底的盖住。
而在这倒扣鼎杯的‘身躯’之上,还有无数的,刀削斧凿一般的痕迹。
这倒扣鼎杯的形象,在敖丙手中的十绝阵中显化时,西昆仑当中,那无穷的金气,便也随之汇聚而来,化作一个真实的,倒扣起来的鼎杯——便和敖丙掌中所显化的鼎杯,一模一样。
便正是西王母所推演当中的,天之厉显化五灾的,最为终极的变化——五灾,化作物种对应的天刑之器。
而她持这五刑之器,便以己心代替天地来行那五灾的运变。
而此时所显化的,便是木灾之器,金蝗鼎——其虽然是木灾的象征,却是以那五行之金气凝聚而成。
其所象征的,不是五行稳定天地的根本,而是五行崩溃的暴虐……但其间最为根本的,却是克制。
意为,灾不得已而出之。
这才是天厉五灾最为终极的玄妙——衍化五灾,参悟五灾,最为根本的目的,不是为了释放五灾,而是为了把握五灾的玄妙。
是以此,将不可控的灾,化作可控的‘刑’,来主动推动天地的运转,主动的推动文明的迭代……
由此,使得那最为终极的灾不落于天地之间,以此使得天地更加的延续,长久。
“木灾之器为金蝗之鼎,以金克木之暴。”
“那么火灾之器,便当以水而具之。”
恍惚之间,西王母的声音,便在敖丙的耳边响起。
却赫然是同样执掌灾劫,运转灾劫的两人,在隔空论道。
是西王母在登圣的路上,更进一步。
五灾五刑之器都显化出来的时候,便是西王母登圣的时候。
“既以水具之,便当为漏。”
“火藏于漏中,漏尽则火出。”
敖丙说着自己对火灾之器的设想。
随着他的言语,一个倒挂的晶莹剔透的水漏,便显现在金蝗鼎的旁边。
水漏之下所封存的,却不是火,而是愤怒。
愤怒的燃烧之间,水化为气,由下而上的,归于水漏的上半部分,使得水漏一点一点的倾泻——待得那水漏彻底翻倒过来的时候,便是那愤怒化作火焰升腾而动,熊熊而起,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时候。
便正是火灾之器,溟革衡斗。
“土灾便简单了。”
“土灾以雷显,当以木封。”
“以葫芦化之。”
敖丙说着,指尖在虚空当中一划。
木行之气,便化作一个葫芦。
葫芦当中,便是无穷的雷霆涌动。
葫芦被挂在半空当中,葫芦当中的雷霆,便和天地之间的功德业力一起敲击着那葫芦嘴,令那葫芦不停的摇晃着。
摇晃之间,葫芦嘴便也开合不定,令那一道又一道的雷霆,从葫芦当中宣泄出来,化作雷劫。
这便是土灾之器,雷劫葫芦。
当五灾五刑之器当中,三者都显化出来的时候,另外的两者,也同样随之显化。
水灾之器的显化,四极托天柱。
以及金灾之气的显化,赤明钟。
金蝗鼎,溟革衡斗,雷劫葫芦,四极托天柱,赤明钟。
五者尽数显化过后,其气机,便又相互勾连,彼此之间,互斥互补。
一个生灭的轮回,便在这互斥互补之间显现。
——那万物贪欲横生,那本来就占据了极大利益的生灵,却还要占据更多的利益,以至于其他的生灵,怨气横生。
于是金蝗鼎之下的瘟蝗滋长,顶开那倒扣的金蝗鼎而出,席卷天地,将一切的秩序崩溃,将所有的分配,都‘清零’。
同时,那溟革衡斗当中,火气漫卷,将原本的秩序,将那‘上方’的东西,化作灰烬——那金蝗鼎,便也同样在火焰当中融化,化作诸多兵刃……于是又衍化兵灾。
待得兵灾过后,天地之间的秩序重订,新的秩序之下,厮杀的兵器被收拢,以‘钟’为炉,重新铸成‘金蝗鼎’,那木之灾,便又重新被镇压。
五灾之间,无论是那木之蝗灾,还是火之革灾,又或者,是那金之兵灾,都是相互关联,齐齐显化的——任意一者的显化,都会影响到另外一者的平衡。
而在这三者过后,那水之天灾,土之雷灾,却又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灾劫了。
前三者,木之蝗灾,火之革灾,金之兵灾,都是出自于‘人’,出自于天地之间的生灵。
那是在天地的阶梯当中,利于‘下层’的人,不甘于压迫所发起的变革,是使得这天地更加的公平而发起来的变革。
而后两者,则就不同了。
土之雷灾,本来就是落于天地‘上层’的灾劫,是对持伟力者的惊醒。
而水之天灾,则是一种更加恐怖,自外向内的调控。
如果是其他的几种灾劫,是能徐徐而动,是能大而化小,将一个庞大的灾,分解成无数小的劫而显化,那么水灾的出现,便是这万物生灵最为终极的宣泄了!
那是天地之间的秩序,腐烂到了一定程度,但却又稳定到了一定程度,以至于木之蝗灾,金之兵灾,火之革灾,轮转而动,都完全没有作用,都无法调和万灵的时候,那个时候,便是水灾汹汹而下的时候——是为天柱崩塌,天河倾泻,将一切都涤荡干净,然后重头再来的时候。
“圣人之道,就在于此了。”
“观万物之变,执众生之刑。”
看着眼前勾连为一,只是呈现出一个虚假的轮廓,但却不曾化作真实的五刑之器,西王母亦是起身,将手中的昆仑镜往前一抛,时空的力量便流转而出,化作滔滔不绝的时空长河,带着这五刑之器的轮廓,逆流而上,往时间的最源头而去,往那最为终极的‘一’而去。
而在这天刑之五器所显化出来的时候,天地之间无数的生灵,包括那些大罗们,都忍不住的心头一凉。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整个天地之间,突然间多出来的那一道‘厉气’。
这‘厉气’,不是西王母所执掌的‘威厉’,而是比起那‘威厉’而言,要更加莫测,也更加无形无状的一种‘厉气’。
——非要说的话,这‘厉气’,当称之为‘灾厉’。
那是五行的运变当中,五行失衡所呈现出来的变化。
天地之间,所有的执五行的练气士们,也都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这天地之间轮转而动,作为天地基石的五行,在那生克乘侮之间,有多出了一种新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似乎是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当他们想要深入的时候,却又有莫测的恐怖在他们的心头浮现出来,令他们不敢往前一步。
便是大罗天的那些大罗,都有同样的感觉——就似乎,若是深入的接触到了那变化过后,他们的道果之间,都会多出一些不太妙的变故。
“有道友已经在试着要踏出那一步了。”大罗天中,镇元子俯瞰着人间,和自己在万寿山上的化身,视野合二为一。
——那人参果树,就在他的眼前摇曳着。
那自开天辟地以来,就一直长青不败的人参果树,此时都呈现出了些许要枯萎的痕迹。
人参果树,乃是土之灵根,秉承五行之土行而生——只要五行稳固,这人参果树,便也同样如此稳固。
至于说那瘟蝗,就算其落于人参果树之上,也不过是啃掉人参果树的几片叶子罢了——只是,镇元子对人参果树太过于看重,连一片叶子,都不愿掉落,故此,才是在那瘟蝗漫卷到时候,直接来到了万寿山中。
在镇元子的认知当中,人参果树真正的克星,其实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时空游动的那些游灵。
那些游灵对人参果树的伤害,能追溯到时间长河稳定之前,也能追溯到人参果树和‘五行之土’相合之前。
它们才是真正的,能伤到人参果树根本的东西。
可现在……
“五行的运转当中,多出了另外的一种变化。”
镇元子引动人参果树的气息,掐指推算。
能够触及天地五行变化当中,最为根源的变化,却又不在天地之间彰显什么外相——那足以证明,这是和他们同等层次的大罗,在深入这天地之间的五行之基石。
“灾厉。”镇元子睁开双眼,“是哪位道友,在试图将这五灾之运转,铭刻至于天地的源头?”
镇元子的目光,在大罗天当中扫过。
首先排除了在掌中衍化五灾五行的敖丙。
毕竟,虽然其是当前这个时代的主角——但也正是如此,其独一的伟力,便只在这个时代彰显!
一旦其试着循时空长河而上,那么他的虚弱,便会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灾以厉化……”
“又逆溯时空,去往天地的源头,要在天地的源头改化五行之变。”
“会是西王母道友吗?”镇元子沉吟着。
试图借助人参果树感应那蟠桃神树的状况。
这个时候,大罗天门户处的敖丙,看着自己掌中所显化的,五刑之器的虚影,这才发现,在他和西王母论道,联手推演这五刑之器变化的时候,天地以内,便已然是过去了足足八百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