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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事到姚祖荫

      灵隐寺。
    杭州城有名的千年古刹,始建于东晋,明初开始香火鼎盛,亦曾衙门拨款,嘉靖朝屡次修缮,万历时尤以复兴活跃。
    文人香客由此不绝,载言居其名,有香火之盛,不下天台的说法。
    是为明末江南佛教寺庙集会中心之一也。
    而,此寺西湖西南,城郊中。
    为方便香客施主,业扩入城中有得偏起连宅一座。
    占的地方不大,前后左右满十数间斋房而已,内有佛陀沙弥五六十,居城内西南向上。
    时来这弘光二年,八月十五凌晨寅时许。
    事变剧烈,杭州风云变幻刻。
    皮沟巷生药铺的暗桩子,不顾一切,黑衣黑马急递消息疯驰近。
    枯僧趺坐久,古井照心明。
    身似崖间石,风过潭自平。
    此时来,暂还不晓外间风涛汹涌之姚祖荫,业就这城西南某斋房内团坐修禅。
    案上一缕清香,袅袅散。
    手拨一串念珠,唇动默诵经卷中。
    可!
    正既此刻,忽来窗棱子一只乌鸦燥声。
    黑羽一经扑扇,抽冷子啼得一声沙嗓。
    姚祖荫不备,叫这畜生委实吓了一个激灵。
    身形微动既,手头儿念力亦不稳。
    一不经意,盘挂日久,随身的一百零八颗念珠,忽是串线绷断。
    噼啪啪——
    登时,散珠一片,全洒到了地上。
    老僧弘忍眼盲,这刻来念指一动,突发这般怪事,心下更觉征兆不妙。
    或预败事生!
    心绪难平姚祖荫,堪堪怔身,一时难回神静平心绪,额亦微带细汗出。
    果不其然。
    业就没抻片刻去。
    噔噔噔——
    顿来,窗外一阵脚步响动。
    步履匆急调乱。
    老僧耳力惊人,凭是声响,断出来者乃自己近侍的小沙弥。
    思忖这般燥着脚,恐定是出了大事。
    遂不见其人入门,先就朗声迎语矣。
    “慧能,是你吗?”
    “何事匆急如此?”姚祖荫缓口玄妙。
    但,明显地,那小沙弥慧能已是理顾不得那许多啦。
    脚下虚浮失方寸,急躁着性子,一个趔趄,便自门前跌进来。
    “诶,哎呦!”
    哐一声撞门响,沙弥心急火燎毛躁难止。
    老僧团坐,这刻闻是动静,也慌怕坏事,排开两条腿,摸索着就下了地。
    “诶呀,慢些,慢.”
    “究竟何事呀?”
    “地上有我刚散的珠子,别是再崴了脚哇。”姚祖荫好心提醒。
    揪心弟子同时,自己却行险,偏不耐地前凑而出。
    小沙弥慧能见状,咬牙捂着膝盖勉强起了身,踉跄接得师父双手。
    两厢一经触到一起,张嘴开言来禀。
    “师父,坏事啦。”
    “刚,刚皮沟巷的线子来报,皇帝驾崩,邱公子被押入狱,叫咱赶紧逃呢!”
    慧能语出惊人,将个线报直道出口。
    闻之,姚祖荫身形一晃,大受冲击,愕然骇色面目,紧应细询。
    “什,什么?!”
    “这”老僧瞠目结舌,表情几经变换。
    “师父,且这消息,听来人报,还是鲁文兄弟手里送出来的。”
    “线子一路紧递,还说眼下全城戒严。”
    “许这会子,东南西北城关口,都较走不脱啦。”
    “巡防队城里又到处抓人,邱公子那儿指不上。”
    “唉,这,这可如何是好哇!”
    小沙弥慧能急事态之所急,懊头难当,唉声叹气,道得坏消息同时,实也愁闷,索性梗脖子别劲,赌气一偏头,表了态度烦忧。
    要知,平素里姚鲁文这条线,一直都是隐的最好的。
    姚鲁文,原南京城外郭上元门守将,隶属禁军范畴。
    军中挂职履历清白。
    若非因就跟姚祖荫同族,牵扯大事其间,被致中看上,搭了伙,隐为暗线。
    实以他自身发展,能有今日近卫千总职分,也较合情合当。
    其人万不得已,邱致中平时碍在姚老身上,也就不怎用去探甚消息。
    今日局面,若非万难,想那姚鲁文定不会凭白涉险卷到其间。
    老僧弘忍念思当间关隘,细索推演开事态可能,也犯难皱起长眉。
    “唉”
    “大事不好,情况不妙哇。”
    “鲁文这条线,平素没叫他做过事。”
    “他,呵,这小子性直,我还是了解的。”
    “若非是真就到了最紧要关头,他是断不会如此行险,甘冒暴露之风险来传这消息予我。”
    言至于此,姚祖荫神情复杂,唏嘘叹了口气,面色愈发显出沧桑。
    顿口良久,其人方为拾捯私情事,忽一转念,换了词锋。
    “哎!”
    “邱小友也是。”
    “陈宅行动之前,我便同其说过,事成不必再回。”
    “就势北去南京,与小川会合最佳。”
    “可”
    “唉,看来他,还是没听我言呐。”老僧叹惋。
    不想,跟得这话,慧能亦有来牢骚。
    “是呀,师父。”
    “早知如此,何必行险再回。”
    “真真就是自作聪明。”
    “这下好了?!”
    “人下狱,锦衣卫署都叫禁军一窝给端了。”
    “左右也帮不上甚忙嘛”
    明显地,慧能这厮瞧去往日或对致中其人思巧自负多有意见。
    毕竟,谋事在人,甭论得什么事,一旦参与人数多了,意见俱难完全统一。
    天长日久,互作妥协商量下,微词耿怀事,亦就屡见不鲜矣。
    这刻,那老僧姚祖荫,虽就眼盲,但闻得弟子这口气,也还是察觉苗头不对。
    遂以大事为重,不得已,又尽道安抚。
    “唉,行啦!”
    “说去,你我也多有不周的地方。”
    “同槽马驹,一船的同袍,休作那内斗纷争之人。”
    “现如今,既事已至此,说那些个还有什么用处。”
    “相谋后继吧”
    劝口矫正姚祖荫,话间被得弟子慧能小心再扶坐到桌前椅上。
    老僧不停言,续讲下叙分解。
    “恩,行了。”
    “慧能啊,你想想。”
    “如今,三皇子已死,弘光帝自宫内得讯,看来,也没躲过去。”
    “这等事,启动之初,我亦非就没料想过。”
    “只,不想南党魁首仇维祯、马士英之流,动作竟如此之快。”
    “禁军那头儿,刘文炳、巩永固这二厮竟也这般出奇的配合”
    “是咱们所谋不到位之故哇。”
    “此前的这个,原是想着或叫邱小友斡旋,争取杭州兵权,还是有些把握。”
    “可眼下再瞧,一切已俱是痴梦幻想喽。”
    “邱小友第一时间便被拘押下狱去。”
    “看来,南党那边儿,也是早有计较谋算。”
    “唉——”
    老僧再一声长叹,旋即咬定牙关,重整精神。
    “大变在即,天下之事,舍我其谁?!”
    “能儿,如今之势,成败就在眼前矣。”
    “锦衣卫这条线靠不住,那你我就只能自己上阵啦。”
    “你,怕不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