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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 扩军

      当然,李克用能有今日,是朱邪家三四代人的积累,加上代北天然的地理优势,寻常人比不了。
    送走王樗,陈玄烈洗了把脸,就带着人去看葛从周。
    他被单独看管,两百多名骁儿军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葛树皮,我家节帅来看你了!”骁儿军伙长陈怀信大声道。
    他是从原州跟着陈玄烈一路杀回许州的老人,孤儿无名无姓,升为伙长后,自己找人取了个陈怀信的名字。
    军中还有怀忠、怀通、怀达、怀孝等等上百号人。
    用他们的话说,一般人还不能取这种名字,必须是资历深厚,有战功在身,忠心不二之人……
    这种自发的行为,陈玄烈不提倡也不制止,随他们去了。
    “为何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这厮跟块树皮一样,又硬又结,油盐不进,兄弟们给他起了个诨名。”
    “以后要尊重些人家。”
    “唯!”
    陈玄烈这才推门而出,葛从周侧身朝内,屁股对着外面,木案上的饭食动都没动……
    “葛将军可曾好些?”
    一声不吭。
    “葛将军有何需求,但说无妨。”
    还是一声不吭。
    “哎哟,他娘的敬酒不……”陈十二上去就要踹,被陈玄烈一把拦住。
    陈怀信给他取了“葛树皮”的称号,还真没取错。
    不过这人跟私盐贩子出身的王仙芝、尚君长不同,葛家世为牙将,其父其祖被朝廷赠为兵部尚书。
    “既然葛将军今日不适,那就改日再谈。”陈玄烈求贤若渴,有本事的人高傲一些无伤大雅。
    相反,如果葛从周一见面就屈膝投降,陈玄烈反而看不上他。
    没有气节的人,到哪里都得不到尊重,今日能投陈玄烈,明日也能投别人,这年头忠诚摆在第一位。
    如今鸭子已经在锅里面,飞不走。
    只要他没寻死觅活的,迟早会想通。
    吩咐陈怀信好生照料他后,陈玄烈带人离去了。
    诸事繁杂,实在没空跟他耗。
    接下来几日,陈玄烈从一万多俘虏中挑选出三千精壮,加入土团之中,剩下的全部押送到邓州种田。
    又从土团里面挑选精锐,补充进拔山都和摧锋都。
    符存驴骡骑兵为陈玄烈打开了思路。
    虽然冲击力负重力不如战马,但驴骡胜在便宜,饲料也简单,远征能力不足,但在中原机动绝对是够了。
    遂以安仁义的沙陀骑兵为基础,编为左右飞骑都。
    安仁义为左飞骑指挥使,王重师为右飞骑指挥使。
    沙陀骑兵打散,与陈玄烈的亲卫骑兵混合,再分成左右两都,各编制一千人。
    只有这样,才能将沙陀骑兵彻底融合进来,而不是安仁义的一支私军。
    为了安抚安仁义,还给了一个忠武军行军司马的职位,正式跻身忠武大将行列。
    正式骑兵编制一千一百四十一人,各分五百七十人,每人一匹战马作战,一匹驴骡代步。
    剩下的四百多人,只能全部用驴骡。
    军中需要战马的地方太多,斥候、传令兵、将领……王徽前后弄来的七八百匹战马还不够塞牙缝……
    虽然寒酸了些,但好歹编制凑出来了,战马以后再想办法……
    摧锋都、拔山都、骁儿军全都扩充至左右二都。
    每都两千人,副指挥使转正,再提拔田劲锋、仇孝本、梁延寿、朱简等亲信为副指挥使。
    其他军官由陈玄烈亲自从有功将士中选拔、面试,然后再委以重任。
    手上掌握的精锐直接扩充至一万四千人,土团兵力维持在一万上下。
    鼓手、角手必不可少,陈玄烈还从中提拔了一批虞侯上来,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以加强宣传,和思想改造。
    这一点,是忠武军跟其他藩镇最大的区别。
    忠武为中原大镇,战兵常年维持在三四万人的规模。
    其他各处藩镇,动辄就是几万大军,当初关中围剿黄巢,王重荣一次就能掏出三万甲士,李克用父子占据代北和振武,动辄五万步骑。
    就连北面的义成,也能弄出两万军出来。
    中唐之时,魏博、淮西能掏出十万精兵,与朝廷鏖战一二十年……
    陈玄烈手上只有一万四千人,连当初的一半都不够。
    不过兵贵精不贵多,草贼号称几十万大军,动辄被几千牙兵击败。
    如今忠武一分为三,早就不复当年。
    不是陈玄烈不想再扩充,而是受钱粮、军械的限制,眼下只能维持这么多兵力。
    如果邓州恢复元气,忠武军或许会恢复往日之盛,日子就好过了。
    扩军之后,陈玄烈在长社城中来了一次阅兵。
    摧锋都士卒来自蔡军,拔山都来自土团,骁儿军来自汝州孤儿营,从军之前,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很多人自幼习武,弓马娴熟,兵源素质无可挑剔。
    一次次血战,造就了他们的坚韧不拔悍不畏死的性格。
    陈玄烈策马从阵列前走过,无数道崇拜的目光齐刷刷的投来。
    端地是铁甲如山,长枪如林,旌旗如云,骨朵、斧头、刀剑上还沾着一层浅红,弓弩箭矢擦的锃亮,士卒龙精虎猛,杀气腾腾。
    以陈玄烈看来,军容之盛,远胜前代忠武军。
    六道日月星辰旗矗立在最前,谓之“六纛”,左右门枪二根,以豹尾为刃榼,其后为赤、白、皂、碧、黄五色方位旗,象征东南西北中,遇敌接战,各随方位旗而动。
    将帅旗八面,色红,上书各军都诸将之姓氏。
    其后便是四色军门旗:
    摧锋都为苍旗,绘猛虎张爪之态。
    拔山都为朱旗,绘熊罴怒吼之相。
    骁儿军为褐旗,绘麒麟蹑步之姿。
    飞骑军为玄旗,绘雄鹰展翅之状。
    北风一阵阵袭来,各色旌旗猎猎作响,猛虎、熊罴、麒麟、雄鹰活灵活现,仿佛要挣脱旗帜一般。
    荣誉感是士卒的性命,一支没有荣誉感的军队,要么是乌合之众,要么是迷失在杀戮中的禽兽。
    这些军旗实则是重塑军魂。
    唯一不和谐之处便是左右飞骑军,光天化日之下,驴骡有些不讲究,公然发情,“吭哧吭哧”的乱叫一通……
    实在让人不忍直视,眼下也只能先凑合着用。
    “忠武!”陈玄烈举起长槊。
    “忠武!忠武!忠武!”吼声犹如天崩地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