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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二章 盟

      陈玄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长社之北有一座子城,可供诸位屯军之用,粮草之事不必多虑,只要我陈玄烈有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三兄!”
    上源驿之变,倒是给忠武推来了一个强大盟友。
    不过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
    远交近攻,河东对宣武不构成任何威胁,隔着十万八千里,没任何利益冲突,朱温如此精明之人,为何要出手?
    现在的宣武也就一个普通藩镇,实力还不如北面的天平军和东面的感化军。
    如今宣武忠武之争日益明显,朱温没弄死李克用,反倒招来一个死敌。
    人群之中,一道目光特别锐利。
    陈玄烈条件反射一般的望了过去,那道目光又隐没不见。
    “五郎如此仗义,尔等不可在疑神疑鬼。”李克用主动上前,握住陈玄烈的手。
    两边的疑虑这才烟消云散,一同返回长社。
    陈玄烈说到做到,让沙陀军在子城安歇,令人送来五千多石粮食,这批粮食足够他们返回河东。
    陈玄烈心中一阵肉疼,兵荒马乱,粮食其实比钱帛更珍贵。
    这五千石下去,汝州府库彻底空了,全靠邓州撑着。
    眼下六月中旬,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秋收,张居言早就说过,只凭他邓州就能养活全忠武……
    今年中原、山东旱灾频发,南阳盆地未受多少影响。
    为了拉近与李克用的关系,陈玄烈不惜老本,好吃好喝供着李克用。
    李克用不敢进长社,陈玄烈就带着亲卫和郎中去子城,为沙陀军治疗伤员,还为李克用寻了几件体面衣袍。
    一来二去,关系越发亲密。
    “唔,不如你我联手,灭了朱温如何?”李克用独眼中升起刻骨的恨意。
    陈玄烈怦然心动。
    忠武军加上三万沙陀步骑,朱温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过……朱温与义成、天平、陈州为盟友,这一战打起来非同小可,关键南面蔡州秦宗权蠢蠢欲动,成了燃眉之急。
    牵一发而动全身,陈玄烈倒是不怕中原大战。
    只是这一战打下去,中原所有藩镇元气大伤,便宜了秦宗权等其他势力。
    陈玄烈抬头,忽见侍卫中投来一道锐利眼神,只是这侍卫相貌过于清秀了些。
    “黄巢之乱方平,中原遍地疮痍,不宜再兴大战,河东将士征伐日久,疲惫不堪,不如暂时罢兵,休养生息,他日再寻报仇之机。”
    此言一出,沙陀诸将神色温和多了。
    似乎他们也不想再战。
    “五郎之言是也,从今往后,你陈五郎之事便是我李克用之事,你我两家肝胆相照!”李克用沉声道。
    一切水到渠成。
    比起陈玄烈需要河东为盟友,李克用更需要忠武军来遏制宣武军。
    唐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天下形势已经十分明朗,从黄巢攻入长安起,大唐最后的颜面没有了,天下藩镇失去掌控。
    一山不容二虎,中原之地,不是忠武,便是宣武。
    “今后河东有事,三兄一句话,我忠武义不容辞!”
    人不可狂妄自大,亦不可妄自菲薄。
    忠武军实力虽然比不上河东,但也没差多少。
    假以时日,未必就比河东差。
    在陈玄烈看来,李克用的发展已经进入瓶颈,周围都是硬角色,东面是河朔三镇,南面是王重荣、诸葛爽。
    从他们进攻昭义都如此吃力,可想而知扩张的难度。
    而中原虽然强者林立,无论秦宗权、刘巨容、朱温根基都不牢靠,处于剧烈变化之中,遍地都是机会。
    河朔三镇随便一个拎出来,就是传承百年的老字号,内部极其团结。
    李克用哈哈大笑,嘴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沙陀铁骑,纵横天下,无人能敌,何须……”
    话说到一半,侍卫之中传来几声咳嗽,打断了李克用后面的话。
    陈玄烈循声望去,又是那个清秀的侍卫,听声音似乎是个女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蛾眉螓首中自有一股英气。
    李克用这粗人,身边能人不少。
    “日后有事,可派人来晋阳支应一声。”李克用换了口气。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歃血指天,三言两语两边结为联盟。
    不过这是好事,为忠武军省去了不少麻烦。
    与李克用结盟,就有了固定的战马来源,政治上又多了一个盟友。
    陈玄烈也不敢在子城过夜,带着人返回长社。
    刚回到府邸,就遇到周庠和陈玄濬,“五郎,崔安潜与田从异等候多时。”
    陈玄烈讶然,“田从异不是跑了么?为何又冒出来了?”
    “听子都暗查,发现此人之前去了宣武。”陈玄濬眉间升起一团戾气。
    “哦?这就有意思了,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大事。”陈玄烈带着两人一起去客房见崔安潜。
    一进门,四目相对,却又不发一言。
    崔安潜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既然敢回来,为何又不说话了?”陈玄烈大剌剌坐在主位上。
    田从异忽然双膝跪地,朝陈玄烈磕了三个响头,“大唐传承两百三十余哉,江山社稷、天下兴亡,皆在节帅一念之间!”
    陈玄烈一脸懵逼,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到底何事?”周庠不吃他这一套。
    田从异满脸激愤之色,“李克用野心勃勃,父子二人已据三镇,犹不知足,再图昭义,今平叛而归,封无可封,能挽回大唐社稷者,唯节帅一人尔!”
    从大唐的视角上看,现在的李克用危害远大于当初的草贼。
    河东什么地方?大唐的龙兴之地,朝廷的北都。
    黄巢未成大患前,朝廷就集合诸路人马围攻李克用父子。
    “你想要本帅做什么?”陈玄烈没被他一通话忽悠瘸。
    田从异从地上站起,望着陈玄烈,“此非在下之意,而是朝廷之令。”
    “朝廷”二字仿佛一道闪电从陈玄烈脑海中划过。
    朱温一向负气能忍,却如此反常的弄了个上源驿之变,肯定有外力参与其中。
    没有朝廷的承诺,他怎敢如此?
    杀了李克用,朱邪家的其他人就要跟朱温不死不休了。
    朱温没成功,“朝廷”又找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