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这是一个局
    “人生就像是韦森大公客厅里的水晶灯，璀璨夺目，不知何时，命运的开关关上，一切回归于黑暗。”
    制衣厂大楼前，贝儿伯克低声念起一句话剧中的台词。
    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手中拿着韦森堡大口吃着，脚步匆匆，走到工人门口时正好吃饭，转身时整个人愣住了。
    往日从来没有关上的铁门紧紧关着，把手上缠绕几圈铁链，上面挂着一把锁头，门后的机器嘈杂声消失得无影无踪，静悄悄没有半点声音。
    姑娘这时才想起来，昨天上午仓库里最后一块布料用掉了，下午时施耐德爵士给所有人结清了全部工资和补贴，今天不用来上班的，只是多年的习惯让自己重复着每天所做的事。
    直通办公区的门前聚集了不少人，很多人在看一张布告。
    腓特烈和贝儿伯克过去看了一会，然后按计划走向古老的宫殿。
    曾经的帝国皇宫，现在一部分是市政厅办公区，很多地方开辟为咖啡厅和茶室，服务员们穿着几百年前的宫廷仆人服饰，摆设也还原了历史，不过都是便宜的仿造品。
    在一个房间里，贝儿伯克喝了一会茶，放下茶杯后说：“如果我记得没错，这里是皇帝的卧室。”
    腓特烈捏着下巴说：“如果让你在这里咕咕叫应该很有意义。”
    贝儿伯克刚想摆显自己的历史知识，被他这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给他一双白眼，喝茶不说话。
    腓特烈和很多第一次来这里的游客一样，踩踩这里的地板，敲敲那里的墙壁，寻找可能存在的宝藏。
    但是这座皇宫不知被人搜索过多少次，连侍从偷藏的首饰和女仆私下写的情书都找到不少，有价值的东西早就被找到了。
    “呀，有重大发现！”
    贝儿伯克转头看去，看见腓特烈上半身伸进壁炉里，心中升起过去踹一脚的念头。
    腓特烈兴奋地说：“你快过来看看，这里有我的姓氏！”
    贝儿伯克没有过去，而是说：“你祖父的祖父曾在宫廷中任职，担任维护皇宫的官员，后来因为打坏瓶被撤职。”
    腓特烈出名后，他的家谱成为研究重点，也就他自己不在意。
    他从壁炉里出来，捏着下巴问：“那你知道那时我家住在哪吗？”
    “那可是祖宅啊，很有纪念意义，得买下来才行，说不定还能收拖欠了几百年的房租。”
    贝儿伯克觉得有时候要跟上他的脑洞真的很累。
    她说道：“我可记不得这件事，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发电报回去问我爷爷，让他叫人去纹章院找找档案。”
    “我觉得，你问维森伯爵可能还快点，他那边说不定有记录。”
    腓特烈一想也是，维森伯爵的领地是韦森家族的祖地，自己的曾祖父当年被赶跑了投奔莱茵联盟国王，然后才有了现在的韦森堡城那块地方。
    贝儿伯克问道：“施耐德爵士的事情你不管了？”
    “他的产业好好的，突然停下，肯定出了很大的问题。”
    腓特烈在她的身边坐下，端起茶杯说：“这件事情需要更多的情报支持，我昨晚已经安排下去了。”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服务员接连送来两封信。
    信分别来自拂晓商会本地分会和蒸包局本地部门，用各自的密文写成。
    腓特烈仔细阅读，眉头一点点皱起来。贝儿伯克问：“很棘手？”
    腓特烈沉声说：“他被人做局了。”
    “两件事。”
    “他在竞选监督委员时和某个人竞争激烈，这个人有皮亚斯特王国的背景。”
    “去年他表示有意竞选这个位置的时候，皮亚斯特王国向他下了一大笔军装订单，数额之大需要他借钱购买材料，工厂全天连轴转。”
    “这笔订单在三个月前完成，本该在完成交货一个月内结款，但是皮亚斯特王国那边一拖再拖。”
    “他差点在竞选投票的前几天破产，后来抵押了制衣厂和我们住的酒店，借来一笔钱还了当时该偿还的借款。”
    “只是最近皮亚斯特王国那边传来消息，和他对接的那位贵族官员酒后骑马摔死了，这么大的生意需要国王卡西米尔定夺，而卡西米尔这时学我微服外出巡视全国各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王都处理公务。”
    贝儿伯克听完后说：“也就是说，他要彻底破产了？”
    腓特烈长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冷笑一声，说道：“按本地法律，他如果还不起债自杀，和他竞争的人就会自动坐上那个位置。”
    贝儿伯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施耐德爵士一直自称和腓特烈有交情，现在大家都知道跟着腓特烈有钱赚，如果他因为破产而自杀——甚至是被自杀——消息在有心人的作用下传播时扭曲一下，会对腓特烈在商业上的声誉造成不小的打击。
    贝儿伯克突然惊呼起来：“波希米亚地区！”
    跟着腓特烈做生意的人有很多，大家对他有信心，偶尔一个人的失败会认为是他个人不行。
    而波希米亚地区一直是皮亚斯特王国与奥斯马加帝国争夺的范围，皮亚斯特王国在那里有很深的关系网，腓特烈去年才把手伸过去，今年才在那里做生意，他们并没有别人那样的信心，一个案例就能将腓特烈的形象击碎。
    腓特烈点了点头，看得出，这是卡西米尔对自己把手伸进波希米亚地区的回应。
    卡西米尔并没有选择硬对抗，而是换了一个赛道。
    贝儿伯克发现了问题：“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怕施耐德爵士向你求助？”
    腓特烈耸了耸肩说：“我看他自己也心虚，认为拿了赏金离开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断了，平时那些只是吹牛。”
    贝儿伯克点头说：“应该是这样，他自己也知道你们之间确实没有关系，只是忍不住要吹牛自己和大贵族之间的关系，甚至……算了，不说了。”
    腓特烈知道她最后想说什么，也不再追问。
    很多去过韦森公国的交际自称睡过腓特烈，有的男人也自称如此，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有关部门没少因此跨国查水表。
    贝儿伯克继续说：“我想皮亚斯特王国那里应该到韦森堡城打听过，他当时就没和几个人见过面，你都忘了更别说别人，最后无非查到只是普通的商业往来而已。”
    腓特烈点了点头，正因为如此，皮亚斯特王国那边才敢对他动手。
    贝儿伯克好奇地问：“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腓特烈想了一下，坏笑着把她抱过来说：“给我亲一下就告诉你。”
    贝儿伯克看他这样子还不知道他想干嘛，挣扎着喊道：“咕……你杀了我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