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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第431章 步步

      第431章 步步
    时间已经进入到了腊月。
    南州气候特殊,哪怕到了冬日,也温暖如春。
    王姮初来,经历这样的天气,颇有些惊叹:
    “阿果然没有骗我,这天下,也果然奇妙!”
    冬日没有雪,也没有傲然盛开的寒梅,而是有着大朵大朵盛开的茶。
    颜色鲜艳,瑰丽多姿,刺史府不算大的庭院,看着春意盎然。
    王姮捧着已经隆起的肚子,坐在特制的椅子上,或是看看院子里的景致,或是写写画画。
    来到南州已经快半年的时间,王姮渐渐适应了这里湿润、温暖的天气。
    虽然没有四季分明,却也气候宜人。
    王姮作为在北方长大的人儿,第一次没有经历凛烈寒冬,还是十分新奇的。
    让王姮喜欢的,还有南州丰富的物产。
    不说各色鲜、各种果子了,单单是那些山珍,都让王姮无比享受。
    王姮早已不是胖胖的,她也无需为了喂胖自己而胡吃海塞。
    但她骨子里是个吃货,喜欢品鉴美食。
    “鲜美异常!仿佛整个山林的灵气,都蕴藏在了这小小的菌菇之中。”
    第一次品尝到这些山珍的时候,王姮眉眼都是舒展的。
    有了美食,还有美景,偏僻的、蛮荒的南州,似乎也没有传说中的难以忍受。
    王姮就愈发的享受,当然,她会这般,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她身份足够贵重,她的钱足够多。
    不管是山珍,还是奇异果,她都能不计成本的弄来。
    她的身边,还有数以百计的奴婢、护卫。
    这些人,不只是护卫她的安全、伺候她的生活,还会为她挡去各种危险。
    还是那些让王姮喜欢的山珍,临行前,王就重点提醒王姮:
    “山珍美味,却暗含危机!”
    正所谓“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一个不慎,美食也能变成要命的毒药。
    而王姮却能安然的享受美食,除了身边有经验丰富的当地山民帮忙挑拣,还有奴婢试毒。
    其实,不只是山珍,就是寻常食材炮制出来的饭食,王姮也不会吃第一口。
    在南州,他们是外来者。
    还是要搞事情的过江猛龙。
    他们自是要事事谨慎,处处周全。
    哪怕两人已经竭尽所能的将刺史府经营得密不透风、水泼不入,他们也始终保持着最大的警惕。
    尤其是王姮,她怀了身孕,是绝对的、重点保护对象。
    她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水,都会提前有人试毒。
    除了吃食,日用的衣物、熏香等等物什,也都经过层层检查,再三确定没有问题,才会送到王姮面前。
    甚至于,修缮刺史府的时候,王姮的私兵,还在工匠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挖掘了一条密道。
    一旦南州有变,刺史府遭受围攻,王姮都能第一时间从密道,悄然离开。
    可以说,虽然王姮、楼彧是初来乍到,却靠着绝对的权力、财力等,将方方面面的都考虑到了。
    未雨绸缪,将所有的危险都湮灭在萌芽状态……这就是顶级权贵的手腕与强势。
    吃穿住用行,严格把关;院里院外,层层守卫。
    即便外面已经开始风起云涌,王姮依然能够安然待在院子里养胎,享受时光。
    腹中胎儿一天天长大,王姮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动,第一次隔着薄薄的肚皮,看到了凸起的小手小脚……她终于有了为人母的感觉。
    “阿兄,好神奇啊,这里居然有个小小的人儿!”
    王姮自己还是个任性、矫情的孩子呢,肚子里却已经有了更小的、更需要呵护的孩子。
    楼彧也颇有些新奇。
    他不喜欢孩子,可也被这小小的新生命所震撼。
    大大的手掌,挥舞方天戟的时候,都不曾有过一丝轻颤,却不敢轻易抚上去。
    还是王姮捉住他的手,轻轻的放到了肚子上。
    “动了!阿姮,它、它在动!”
    第一次为人父,第一次感受到胎儿的勃勃生机,素来冷静自持的齐国公、南州刺史,竟也像个孩子般的惊呼着。
    “嗯!它在动!这孩子,是个活泼的!”
    王姮的脸上,有了母性的光辉。
    她莫名有种圆满的感觉,有丈夫,有孩子,曾经被抛弃的孤单小人儿,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怀孕七八个月,已经进入到了孕晚期。
    整个孕期,没有孕吐,却还是有着太多太多的变化与痛苦。
    腰身变粗了,手脚开始浮肿,如厕的次数越来越多。
    到了晚上,还会忽然抽筋。
    王姮多么娇气的人儿,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就这,王与王姮通信的时候,都明确的表示了羡慕:
    “阿玖,你已经很好了!我和十三年怀孕的时候,可比你惨多了!”
    “十三娘孕吐了整整三个月,我虽然没有孕吐,却身材严重走形,头发也掉得厉害!”
    “我们还算幸运,没有妊娠纹,也没有起斑点。有些孕妇,因为体质等原因,整个肚皮都是的,脸上也有妊娠斑。”
    身材走形什么的,还可以修复。
    而妊娠纹却是不可逆的。
    一旦长了,就无法消除。
    王等虽然不是以色侍人的姬妾,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好好的身体,有了瑕疵,就算不怕被男人嫌弃,自己看了也不会欢喜。
    而这些,王姮统统都没有。
    她大概是遗传了姜贵妃的好体质——
    整个孕期,只除了腰身有些粗之外,并未过度的长胖。
    皮肤也没有变得暗淡无光,反而依然白皙柔嫩。
    没有妊娠纹,没有妊娠斑,头发也依然乌黑油亮,不会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知道王姮的现状,王忍不住在信里哀嚎:
    “啊啊啊!贼老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容貌本身就已经是女娲娘娘的炫技之作,怀孕的时候,却依然被老天偏爱。
    这不是女主是什么?
    似她王之流的炮灰,怀个孕就会变胖变丑,人家女主却似乎更美、更加的璀璨耀眼。
    王姮却体会不到王的“心酸”,这样似乎被偏爱的孕期体验,于王姮来说,依然是痛苦的。
    夜里,忽然被尿憋醒,想要翻身都艰难,还是睡在一旁的楼彧被惊醒,赶忙抱着她去了净房。
    这样的情况,每个夜里都会发生。
    有时还不止一次。
    王姮自己受罪,也心疼楼彧。
    但,王姮却没有像许多贤妻那般,不会主动说出:“阿兄,我频频起夜,害得你也睡不安稳,要不,你还是去厢房睡”之类的话。
    对于自私、娇气的王姮,孕育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楼彧作为父亲,也当承担一定的责任。
    她身体受苦,楼彧就要多多受累。
    她不许自己这边被孕期折磨得彻夜难眠,楼彧却能在一旁高卧枕席。
    她更不容许楼彧去睡别的女人。
    不只是身为女人的嫉妒,更是作为小作精的“报复”——凭什么我在这里受罪,你却还能恣意享受?
    当然,就算王姮“贤良”了,楼彧也不会这么做。
    他更心疼王姮。
    怀孕的痛,他无法帮阿姮分担,那就与她一起受苦吧。
    楼彧甚至有几分自虐的心态。
    毕竟他们并不缺伺候的人,夜里亦有值夜的奴婢。
    哪怕不分房,王姮起夜如厕,也有奴婢伺候。
    但,楼彧就是不肯假手于人,而是亲力亲为。
    一来,便是“自虐”,用自己的辛苦,平衡王姮孕期的痛苦。
    二来,也是楼彧的独占欲。他本就不想让除他之外的人碰触王姮。
    王姮没怀孕的时候,楼彧就早已习惯亲自为王姮更衣、沐浴。
    他很享受给王姮洗头、按摩、穿衣等等的过程。
    王姮怀孕,反倒让楼彧多了一个亲力亲为的理由。
    王姮:……行叭!
    心底的那点儿不平衡,在看到楼彧顶着黑眼圈,却还心甘情愿的为她忙着忙那的时候,慢慢消散了。
    呃,没有不平衡,更没有怨怼,反而有了莫名的羞耻与无奈——
    “阿兄,这些精油是用来涂抹肚子的,你的手往哪儿放?”
    不是向上,就是向下!
    本该温馨的亲子时刻,硬是被某个不要脸的小变态弄得血脉喷张。
    “阿兄,你的东西能不能收一收?不要总是硬梆梆?”
    “阿兄……”
    她有太多的卧槽,偏偏遇到了一个小变态。
    “阿姮,太医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的!”
    “……”
    王姮彻底无语。
    某个不要脸的,也不知道在京城的时候,都问了太医什么问题。
    不只是太医!
    楼彧还给在岭南山林里的李明堂写了信。
    李明堂其实也很无语,她是女冠,是神医,却不是医女、稳婆。
    她本身,更是没有生产过。
    结果,却被楼彧一封接一封的写信,信中的问题,更是让她一个有着诸多情郎的大女人,都忍不住的脸红。
    最后,李明堂不堪其扰,直接投降:
    “楼郎君,我在正旦前,就会抵达南州!”
    “我虽然不擅长产科,却也会好好看护公主!”
    别再写信了,也别再让人转述了,某些事儿,真的不宜宣扬啊。
    ……可以说,王姮的整个孕期,都是安定的、热闹的。
    王姮的心态也极好。
    没有焦躁,没有恐惧,只有对于新生命的期待。
    正旦到了,李明堂以及她的侍从们也从深山老林走出来,抵达了南州州府。
    故人重逢,自有一番亲热。
    王姮已经提前将刺史府周遭的院子买了下来,腾出一处给李明堂居住。
    其他的院子,也没有空着,而是用来安置稳婆、乳母等。
    这些人,都是楼彧从京城、从沂州等处,从楼家、王家门下的奴婢、庄户等挑选出来的。
    不远千里,一路赶来,然后集中安置,并妥善照顾。
    她们都是楼、王两家的世仆,或是供奉。
    不只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她们所有的亲友,生死荣辱都在楼彧、王姮手里捏着。
    所以,她们的忠诚度、可靠性最高。
    即便如此,楼彧也不会掉以轻心。
    提前两三个月,直接把人养在院子里,她们的一应吃穿用等物什,都经过严格的把关,决不许有任何“意外”!
    南州各衙门的官员、几大豪族等全都被楼彧、王姮的大手笔惊呆了。
    不就是怀个孕,生个孩子嘛,怎的还这般兴师动众?
    就连一个稳婆,都要从两三千里外的京城送过来?!
    这已经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而是,要费多少银钱、人力?
    啧,还是京城的贵人能折腾啊。
    不过,经由此事,南州各方势力算是明白了楼彧对王姮的看重,以及楼彧、王姮身为顶级权贵的豪奢、恣意!
    这般周全,就算真有人想趁机做些什么,也都纷纷息了念头——
    太周全、太谨慎,完全不留一丝破绽,根本无从下手哇!
    在客栈枯等了一个月,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的阿诗琳,不甘心,继续留在南州四处串联。
    听到刺史府传出来的种种消息后,忍不住气急,砸碎了满屋子的瓷器。
    “王九果然阴险狡诈,明明是个心思缜密、行事周全的人,却故意做出蠢货的模样。”
    蠢?
    呵呵,或许在王九看来,她阿诗琳才是那个蠢货吧!
    不行!
    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能利用王九,反倒被戏耍了一番,阿诗琳本就满心愤懑。
    楼彧不远千里为妻子弄来稳婆、乳母的消息,更是刺痛了阿诗琳——
    王九都怀孕了,根本不能服侍楼彧,楼彧对她却还这般情深义重。
    凭什么?
    她活得这般痛苦,满身的污秽,王九却能得到丈夫的独宠?
    阿诗琳知道,黎、程、方等几家豪族,联络了山里的寨子,正摩拳擦掌的想要给楼彧添堵。
    “民变?民变好啊!”
    “邕州有夷獠之变,南州也可有百夷起义。”
    “如何激起民乱?也简单,从最根本的地方下手……”
    阿诗琳暗自计划着。
    正旦刚过,南州便起风了。
    “公主,最近的物价有些不寻常啊!”
    “旁的不说,只盐这一项,价格就翻了好几倍!”
    负责采买的管事娘子,这日跑来向王姮回禀。
    王姮挑眉:“物价上涨了?州府的东西二市,都是如此?”
    还有盐,那可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基础,盐价太高,或是“无盐”,很容易生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