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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江行舟首场甲一!考题二:春 江

      第149章 江行舟首场甲一!考题二:春 江.
    江南贡院,甲字二号考舍内,
    金陵谢氏门阀嫡子谢栖鹤,一袭儒雅白裳,独坐考案前。
    微曦的晨光映着他紧锁的眉头,笔尖悬在考纸上方,墨迹将滴未滴。
    “《策论:太湖除妖对策》?”
    谢栖鹤盯着秋闱考题,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自江行舟在诗会后,搬入江南贡院,并在多景楼宴会上坑了江南众门阀一把,后来追随韦观澜去围剿太湖妖军,始终受两位大人庇护!
    江行舟俨然成为江南门阀的头号威胁!
    金陵十二家门阀不服,暗中谋划良久,试图挽回门阀的颜面,却始终寻不得良机。
    这两个月以来,几乎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打压对付江行舟。
    如今这秋闱考场,已是他们江南门阀最后能“压制”江行舟的地方。
    ——一旦江行舟考中解元,犹潜龙出渊,江南道再无人能掠其锋芒,万事皆休!
    而压制江行舟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同样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二的谢栖鹤、王墨青二名秀才身上。
    尽一切可能,抢夺秋闱解元!
    谢栖鹤指节发白,笔管在掌心硌出深深红痕。
    他心中太清楚,虽同为江南四大才子,他与江行舟之间却隔着天堑,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韦大人这分明是为江行舟量身定制的送分题.”
    谢栖鹤喉间发苦,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片阴云,“秋闱首场,甲等第一,定然要被江行舟收入囊中了。”
    这道策论题下,江行舟的答卷就是标准答案——刺史大人用的正是此策,剿灭太湖之妖。
    江南道上万名学子,无人可和江行舟一争高下。
    谢栖鹤望着自己笔下滞涩的文字,忽觉满纸皆是沟壑——这道题,他连与江行舟争锋的资格都没有。
    考舍内晨光摇曳,将他颓然的身影投在青砖墙上,如困兽般焦躁不安。
    他盯着案上未干的答卷,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混着三分不甘,七分决绝。
    “首场甲一,毫无希望!
    唯有放弃!
    第二场,第三场考题,才能和江行舟.一争高下。”
    谢栖鹤抬眸望向檐外刺目的阳光,喉结滚动。
    江南贡院。
    致公堂外。
    青砖墁地的贡院中庭笼着一层薄雾。
    金陵门阀世家,诸多素罗襕衫举人、藏青补服进士豪绅们,在来回踱步,耐心等待首场结束。
    翰林学士王肃的云纹靴来回碾过墀阶下的落叶,谢玉衡的象牙笏板在掌心焦灼。
    金陵十二家门阀世家的家主们,此刻皆在这方寸之地,静候首场放排。
    “谢公!
    令郎栖鹤公子,乃江南四大才子之一,锦绣文章冠绝金陵,今科解元,必是谢氏囊中之物!”
    “栖鹤公子若是得中解元,必定鹏程展翅万里,步入朝堂京官之列!”
    几位豪绅围在翰林学士谢玉衡身旁,满面堆笑,拱手作揖,言辞间尽是谄媚。
    ——尽管近来金陵王谢两大门阀屡遭挫折,但千年世族的底蕴岂是寻常可比?
    王谢两姓,自六朝起便屹立江南,历经战火更迭、朝堂动荡,却始终稳居江南士族之巅。
    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族中藏书十万卷,良田万千顷,甚至暗中掌控漕运、盐铁、锦帛之利,不知凡几。
    即便家族偶有波折,亦不过是蛟龙蛰伏,待时而动。
    “诸公谬赞了江左文风鼎盛,小儿不过侥幸忝列江南四大才子之列,能中个亚元、经魁,已是侥幸。
    今科解元是万不敢觊觎!”
    金陵谢氏家主谢玉衡捋须轻叹,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宽袖中的手掌却已攥得发白。
    他心头,却在滴血。
    本来,在江行舟出现之前。
    谢氏门阀,举家族十二房之资源堆砌,
    请来致仕的六部侍郎、翰林名宿,倾力指点扶持谢栖鹤的诗词文章,重金豢养好几位实力颇强的文章枪手,令其跻身江南四大才子之列。
    这一切,只为将谢栖鹤,最终推上江南道,秋闱举人第一“解元”之位。
    一旦获得江南道解元,前往京城赴考进士,
    他们便能动用江南十二家门阀望族的力量,为谢栖鹤在圣朝吏部,铺出一条前途似锦的仕途——三省六部侍郎,并非无望。
    谁知半路杀出个寒门士子江行舟,竟在江南文坛搅动风云!
    如今满城士子都在传抄他的[达府、鸣州]诗词文章!
    江南道刺史韦观澜、江南学政杜景琛,两位大人更是鬼迷心窍,对其刮目相看,才华和功绩击节称赏。
    谢栖鹤这大好前程,被江行舟碾作齑粉.今科解元的希望,十分渺茫。
    谢氏门阀这一二十年的布局,正在一寸寸化为泡影。
    每念及此,他心如刀绞,恨意难消。
    午时。
    “咚——咚——咚——!”
    三声铜锣震彻贡院,衙役粗犷的嗓音穿透重重考棚:“秋闱首场,即刻收卷——!”
    刹那间,
    江行舟闻声,默默收笔,将卷纸放入考袋密封。
    上万座考舍内,笔锋骤停,墨迹未干的秀才们或怅然搁笔,或匆忙誊录最后几字,更有甚者,望着未竟之文,面色煞白,指尖颤抖。
    不多时,数百名身着皂衣的衙役疾步入考舍,
    将一卷卷墨香犹存的考卷封入朱漆考袋,鱼贯送入衡鉴堂——位于至公堂后方的核心阅卷重地,与外界仅一扇“龙门”相隔,却似天堑,闲杂人等严禁踏入半步。
    ——此地,便是定名、定榜之所。
    一笔朱砂勾画,可令寒门跃龙门,晋升大周圣朝官场;
    一纸黜落,亦能教秀才梦碎。
    堂内,灯火通明。
    主考官刺史韦观澜端坐正案。
    两位副考官杜景琛、周敦实。
    十位同考官——江南十府的太守或府学政,分列两侧,
    案前堆迭如山的考卷,已被糊名,隐去考生姓名籍贯,唯余墨字如蚁,静待评判。
    刺史韦观澜也不看余卷,只是从糊名之中,翻找出一份卷宗。
    ——正是江行舟名动江南的《诛太湖妖三策》!
    此策锋芒毕露,字字如刀,除却那个敢在太湖妖军之中斩妖的江南第一秀才!
    整个江南道,再无人敢将这般惊世骇俗的方略,原封不动写入考卷——胆敢抄袭此策,必被黜落。
    韦观澜指节轻叩案几,目光满意的在那力透纸背的墨迹间游走。
    忽然抚掌大笑:“此等旷世奇谋,当列甲等第一!”
    朱笔挥毫,一个鲜红的【甲一】跃然卷首。
    “此篇,才华横溢满江南,名至实归!”
    副考官杜景琛会意一笑,众同考官亦纷纷颔首。
    乡试首场,对诸生论功行赏!
    ——这既是酬谢江行舟诛太湖妖军之首功,更是对这篇足以载入《江南志》的奇谋的高度认可。
    只有秋闱乡试第二场、第三场,才考真正的才学!
    待到午后。
    日影西斜,龙门紧闭。
    衡鉴堂内,十三位身着朱紫官袍的主副考官,静坐如钟。
    这些进士出身、翰林清贵的江南道大员,个个神念如电,批阅万卷不过弹指。
    一个时辰前还堆积如山的考卷,此刻已尽数批毕。
    朱笔悬停,墨迹未干,满堂只余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响。
    ——首场结束,放名在即。
    堂外,数百江南门阀、世家豪绅早已将贡院围得水泄不通。
    锦袍玉带的世家老爷们攥紧手中名帖,目光如刀,死死钉在那扇雕龙绘凤的朱漆大门上。
    谢氏家主谢玉衡一袭鹤衣立于人群最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珏。
    他身后站着王氏族长王肃,二位翰林学士的视线相触时,空气中似有火星迸溅。
    突然——
    “吱呀”一声,龙门洞开。
    满庭朱紫齐齐顿足,数百道江南豪绅的目光,刺向那扇紧闭的龙门。
    铜锣三响,声震江南贡院。
    “江南道秋闱,首场,放名——!”
    执事官手捧黄绸榜单,立于龙门之前,声如洪钟,宣读判名,声及整个江南贡院:
    刹那间,目光化作实质般的压力,竟将人逼得连退三步。
    “[秋闱,
    乡试第一场!
    甲字一号考舍,江州,江行舟,甲等第一!”
    声浪炸开,
    满场寂静!
    这在众人意料之中,非江行舟,再无人敢争本场甲一。
    “甲字二号考舍,金陵,谢栖鹤,甲等第二!
    甲字三号考舍,金陵,王墨青,甲等第三!
    甲字七号考舍,苏州,唐燕青,甲等第四!
    甲字十七号考舍,杭州,徐灿明,甲等第五!”
    每报一个名字,
    考生人群中便爆发出或欢呼或叹息的声浪。
    “亚元、经魁,看来有望了!”
    谢玉衡与王肃两位翰林学士目光交汇,紧绷的面容终于稍霁。
    这秋闱的首场排名,并非比文章高下,而是实打实的功绩!
    金陵王谢两家,为江南十万水师出征太湖,被“逼捐”军饷,谢氏七十万两,王氏六十五万两,白的银子如流水般送进军营。
    虽然他们是被“逼”捐,
    但是他们这笔几十万捐银的功绩,也足以让谢栖鹤、王墨青两位秀才,列入秋闱首场甲等前三!
    “看来刺史大人,终究还是念及了我们王谢两家出钱的情分并未刻意打压我金陵子弟!”
    谢玉衡淡淡道,漫不经心掸了掸锦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江南贡院外,苏州唐氏族人振臂高呼,杭州徐家的老仆喜极而泣。
    “首场,甲、乙、丙、丁,共留录前四千名秀才!留在贡院考舍内,继续第二场!”
    执事官一抖袖袍,声如寒铁:“四千名之后,凡未念及考舍和名字,一概黜落!]”
    话音未落,江南贡院内外,已是哭声四起。
    那些,在秋闱首场便落第的六千名秀才们,个个面如死灰,摇摇晃晃的从考舍站了起来。
    “败了!又败了!”
    一声凄厉的哀嚎划破贡院上空。
    老秀才李清跪倒在考舍前,十指深深抠进地缝,指节泛白。
    他仰头望着那高悬的名单,浑浊的泪水混着血丝滚落。
    “三年复三年”
    李清脑海中,浮现一迭泛黄的落第文书,最旧的那张墨迹已褪成淡褐色,“三十载寒窗竟连秋闱的首场都过不去.”
    有人激怒的当场撕碎纸笔,更有人踉跄昏厥,一头栽倒在考舍内,被衙役们拖出江南贡院大门。
    而江南贡院内,高悬的日晷指针,已悄然移向未时三刻。
    ——更残酷的秋闱第二场,即将开始。
    致公堂内,檀香缭绕。
    刺史韦观澜落座主位,指尖轻叩案几。
    众考官屏息凝神,堂内只闻铜漏滴答。
    秋闱首场以功叙名,酬谢众学子,题目无需多想。
    这第二场,自然是要考秀才们的真才实学——为国选材,方是科举第一要义!
    他略一沉吟,
    忽的展卷提笔,狼毫饱蘸浓墨,在雪白宣纸上落下铁画银钩:
    [秋闱,第二场:
    数月前,本刺史登多景楼,宴请江南众世家、乡绅,为十万水师募得粮饷军资。
    十万水师粮秣既足,一时心中无比畅快,凭栏极目,但见天地景色——
    春余残暖,大江奔腾;繁处处,月洒金辉,夜色迷人。
    诸生当以此景为题,作长篇诗词歌赋一篇。]
    笔锋收势,韦观澜嘴角微扬,颇为满意。
    ——犹记那夜宴席上,江行舟用两篇鸣州污名文章,逼得江南门阀世家大族低头纳捐,千万饷银、粮草尽入江南府库中。
    他心中激动,凭栏远眺时,胸中豪情翻涌,却终未能成诗。
    今日,以此为题,他倒要看看,这江南十府的才子,谁能写出他当日未竟的胸臆!
    “秋闱第二场,此题!”
    韦观澜抬眼扫过堂下诸官,声如金玉相击,“本官要见真文章。”
    朱砂印重重按上题纸。
    ——这杆笔,终究要称一称江南才子的斤两。
    堂下众考官一见此考题,面色皆变。
    “此题,极难!
    寻常科考诗词,题目不过‘春’、‘秋’、‘江’、‘山’、‘孤舟’、‘寒鸦’等一二字之题,任由才子泼墨挥毫,才有发挥的余地。”
    “如果严格限定‘春余残暖,大江奔腾;繁处处,月洒金辉,夜色迷人。'
    ——此题意境虽美,诗题却足足二十字,却将考生困于方寸之间。”
    “那几乎是把考生们的手脚带起镣铐捆绑,在极其狭窄的范围内动笔,写出一篇锦绣文章。
    这个难度,非同一般!
    恐怕诸生,要抓耳挠腮!”
    好几位副考官们看这题目,已是冷汗涔涔。
    “不过,刺史大人出此题目确实能考出江南学子们的真水平!”
    学政杜景琛指尖一颤,险些揪断几根胡须,赞叹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