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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兄妹

      第316章 兄妹
    宋宴淡淡地俯视著他,声音不大,没有什么起伏,但心魔听来,却如坠冰窟。
    閒閒飞到了他的肩膀上,怪叫了一声。
    “嘎啊—”
    有些像是在嘲笑。
    心魔眼底猛地一颤,这是何等的屈辱,怎会是如此情形?!
    应当是心魔宿主畏惧他才对!
    应当是宋宴小心翼翼地提防他才是,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四处逃窜,藏头露尾的悽惨景象?!
    一股怨毒的心绪疯狂涌现,如此被轻视的耻辱感爆发,化作狂怒。
    “啊——”
    心魔忽然发出了非人的咆哮,魔气轰然爆发,黑红交织的魔焰狂潮从他的周身汹涌而出,试图將立足未稳的上半身彻底拱起。
    他想將面前这张冷漠的脸砸个稀巴烂!
    此刻的心魔,只剩下了纯粹的暴虐和毁灭欲。
    它放弃了思考,放弃了阴谋,只想倾尽一切,哪怕同归於尽,也要从这具高高在上的本体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然而,它的怒吼尚在,头上阴影已再度覆盖而下。
    一直静立宋宴身后的法身,乾净利落地欺近一步。
    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抬起那只巨大的手掌,五指张开,然后向下一按!
    咚一一!
    空气发出沉闷爆鸣,心魔那刚刚爆发开来的狂乱魔气,被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按,硬生生重新压回了它身下的坑底。
    “啊!”
    这具躯体被砸的血肉模糊。
    宋宴冷冷盯著他,缓缓抬起右手,对著心魔的方向,轻轻招了招。
    “拿来。”
    心魔浑身的魔焰,都在明灭不定地跳动“你———”
    心魔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音节,带著刻骨的恨意和不甘。
    法身却没有给他废话的时间,抓住了他的头颅,將他从地里又拔了出来。
    一拳轰出,將他右半边肉身,打成粉碎。
    隨即在飘散的魔焰之间,一把抓住了饕尾笛。
    法身將古笛递了过来,宋宴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然后隨手施了一道法术,將其上的血污洗去。
    “连小禾的东西都要骗,真是没活了。”
    又施了几道水行法术,將古笛洗的一乾二净,翻来覆去打量了一阵,確认整洁如新,这才收入了乾坤袋中。
    宋宴抬眸警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没活了就去死。”
    法身悬停在心魔上方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抓,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响起,仿佛气泡破裂。
    可没有血肉飞溅的场面,只见心魔周身的魔焰剧烈震颤,从眼耳口鼻,每一个毛孔中疯狂地喷涌而出。
    “啊—一!”
    这些失去了控制的魔气与神念碎片,似乎仍不甘心就此灭亡,化作无数缕狂暴混乱,充满怨毒执念的鬼影,扭曲嘶吼,互相噬咬,试图四散奔逃。
    正当此时,修罗法身漆黑身躯之间的金色纹路骤然大亮。
    右手一探,掌心凝出一圈金芒。
    这金芒仿佛一个无形的旋涡,將那些魔焰洪流,蛮横地吸引过来。
    一时间,空中鬼影疯狂地朝著那只手心中匯聚。
    仅仅是片刻时间,鬼影魔焰便被吸收殆尽,心魔消散,
    光芒渐敛。
    与此同时,法身的巨大身躯也缓缓收缩,重新化作了面人的模样,跟在宋宴的身边,
    与原先不同的是,此刻在他身后,悬浮著一枚通体漆黑的古朴剑柄雏形。
    隱隱有丝丝缕缕的魔气被炼化,从他的周身涌出,在剑柄下端匯聚。
    这似乎是一道剑胚。
    剑柄之下的剑身眼下只有一小部分,隨著法身对心魔的炼化,剑身的部分一寸一寸,缓缓生长。
    这边的天尊观上空,柯怀头上是冷汗泮。
    他原本是想借著宋宴和心魔对峙的时候,逃离此地,
    可没有想到,此处天地不知怎么回事被黑夜覆盖,等到他要飞离天尊观,就会从另外一侧重新飞进来。
    根本无法离开。
    可偏偏,他完全感受不到阵法的灵力波动。
    “怎么一回事?!”
    他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此时此刻,心魔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宋宴正在从观外走来。
    柯怀一边暗骂心魔的没用,一边心中慌乱。
    “世间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宋宴笑吟吟地看著空中之人:“你还想顶著柯道友的身躯面孔,逍遥到几时?”
    “你不要逼我!”
    柯怀周身灵力毫无徵兆的爆发开来,一道骨鞭朝向距离他最近的盛韵席捲而去。
    然而宋宴似乎根本没有动手的想法,只是佇立原地,笑了一声:
    “你真是没死过。”
    话音刚落,却见天地之间的黑夜条然凝聚,恢復成了原本的晴朗模样。
    柯怀见状心中一喜,只道是自己的威胁起了效果。
    只需將这女子挟持逃遁,到了大师兄那里,便能·
    嗡一天地之间,一道刀光起落。
    柯怀眼前一片湛蓝之光映照,眨眼之间便消散,
    隨即只觉周身轻飘飘的,视野开始缓缓旋转,片刻之后,竟然望见了自己的身躯。
    只是那身躯的脖颈上没有头颅,齐齐整整,
    一身的魔气灵力,尽数消散,神念却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至飞出数丈,跌在地上,才隱隱晃过一个疑惑的念头。
    下一瞬,便熄灭了。
    眾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从最开始鞠道友身边出现了那面人之后,到宋宴踏入这天尊观之间。
    两个筑基境魔修便被摧枯拉朽,尽数斩灭。
    “师尊!”
    小鞠走上前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她此刻其实还惊魂未定,脑海中许多事不明所以。
    只见师尊运转那双金色眼眸,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自己。
    口中时不时发出喷喷的声响,嘀嘀咕咕,听不清楚。
    小鞠竟是领悟出了剑意.
    宋宴心中惊喜,同时也在暗自思索。
    难不成剑修非得扔进鬼门关里走走,才能快速成长么?
    道理谁都懂,就是这效果未免也太立竿见影了些。
    稍微回忆了一番,小鞠成就剑意的年纪,与自己相若,可能稍早一些。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小鞠被师尊这样直勾勾盯著,不免有些侷促,小脸泛红。
    “嗯——.—”
    宋宴看著小鞠,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虽然他还想知道小鞠的剑意,有著怎样的特殊效果,但眼下才刚刚有些苗头,估计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况且宋宴也不想插手徒弟的游歷旅程,还是等到她回返宗门的时候再探究吧。
    少女微微一愣,隨即因受到师尊的勉励,而欢欣雀跃。
    眼下天尊观中,除去神情恍的镇南王游睿轩之外,还有盛韵、郑光宗与谢蝉三人。
    宋宴缓步走来,在郑光宗的背后轻轻一拍,渡入了一缕精纯灵力。
    “郑道友,此番还要多谢你出手了。”
    说罢,从乾坤袋中取出了半瓶丹药。
    正是此前自己炼製服用,剩下的三枚养魂丹。
    郑光宗受到的伤势其实並不严重,主要还是他那葫芦里伴生的云妖,与他心神相通。
    正好被餐尾笛克制,神魂受了些影响。
    郑光宗摆了摆手:“不敢不敢,还得怪我,胆大妄为,带著三位师妹入了险境。”
    宋宴的名號,郑光宗也是知晓的,此番见著真人,心中有些敬畏。
    虽然二人境界相同,但面前这人倘若要兴师问罪起来,杀自己跟杀鸡没多大区別。
    所幸,是个好说话的人。
    “这瓶中是我自行炼製的养魂丹,郑道友就別跟我客气了。”
    “阿韵是我的义妹,日后回了宗中,还得仰仗郑道友,多多拂照。”
    盛韵原本还觉得是自己把师兄拖下了水,听闻哥哥提及了自己,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呢——不敢不敢。”“
    郑光宗先是一愣,隨即连忙摇头:“同门之间,理应如此。”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再扭捏,收下了丹药。
    “不知这位是—”
    他望向宋宴身后的面人,却见其周身丝丝缕缕,涌现魔气,不断地融入背后的那剑柄之下。
    看起来,煞气十足。
    “噢,这算是在下的一道分身,只是受部分神念的影响,性格有些偏激,嫉恶如仇。”
    “最喜斩杀魔道修士,將之炼化。”
    啊—·
    郑光宗倒吸一口凉气,好凶煞的分身。
    还好这位是自己人,倘若他是魔道中人,真不敢想该怎样面对。
    宋宴侧目,了一眼游睿轩,隨即说道:“阿韵,你隨我来。”
    “至於这位王爷的事,是你们自己的事,便自行解决吧。”
    这个王爷,不过是炼气八层的修为,並且根基虚浮,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威胁。
    再加上还有郑光宗这位筑基境修士压阵,出不了什么事。
    自己只是为了来收回心魔,没有必要管的太宽。
    说罢,便带著盛韵,往废观主殿的后方荒林走去。
    “宴哥哥。”
    盛韵一边走著,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不是要骂我吧?”
    宋宴失笑一声:“是魔修要杀你,我要骂也是骂他们,骂你作甚?”
    “哈哈,对极对极。”
    盛韵鬆了口气:“我这次下山游歷,本来是想先去洞渊宗找你来著。”
    “噢?那怎么没来呢?”
    “呢—这个么——路上遇到了谢蝉妹妹,她有急事,所以先跟她一块儿来这里了。”
    谢蝉。
    宋宴其实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谁,但印象颇为模糊。
    “在射阳宗待的还习惯么?”
    “习惯习惯,宗门里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都很好。”
    当然好,以盛年的脾气,不好的很容易没命,比如程煜。
    “宴哥哥,我哥他怎么样呀,你最近有见过他吗———”
    说到盛年,她的语气有些低落,
    上一次两人相见,都还是盛年筑就道基的时候,一晃好些年了。
    面对阿韵的问题,宋宴一言不发,只是向前走著。
    正当阿韵疑惑的时候,却见宋宴的右手徐徐抬起,五指之间,涌现出了一抹梦幻般的色彩。
    “听见了吗?你妹妹问你话呢—”
    隨著宋宴的走动,五指上的光华,將这一片空间的偽装,轻而易举地撕裂开来。
    被撕裂的景象,便如同水中波纹,荡漾开来。
    “你到底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盛年的身影,隨之出现在了盛韵的眼中。
    他抬起头望向妹妹,神色复杂。
    “哥!”
    盛韵眼中满是惊喜,快步上前一个飞扑,抱住了盛年。
    “兄妹俩就在这好好敘敘旧吧,有事叫我。”
    宋宴转身离开了此地。
    作为一个兄长,阿年哪里都好。
    就是做事太过谨慎。
    他走上魔道,似乎一直都在担心什么人因为他,伤害到阿韵。
    这才一直都藏头露尾,不敢与阿韵有太多接触。
    宋宴理解,但他也心疼阿韵的孤苦。
    不然,光是那隔三差五的灵符丹药,这哥哥活著跟死了有什么区別。
    回想起从前自己因为担心修仙宗门对妖兽的態度,而把小禾一个人丟在小孤山上一年半的时间,香无音讯。
    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不过宋宴估摸著,狗剩找自己也有话要说,否则出了那一刀,斩了柯怀,就可以离开了,没有必要在后山等自己。
    於是他暂且在四周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布下了简单的禁制,翻看起了心魔和柯怀的乾坤袋。
    柯怀其实是阿年杀掉的,按照江湖规矩,理应给他。
    但这小子藏头露尾,故作高深,也不自己来拿,本著谁先捡到归谁的原则,被小宋贪墨了。
    就当是自己帮他和阿韵相见的酬劳了。
    大致將两个乾坤袋,各自梳理了一番。
    心魔的乾坤袋,寒酸到宋宴都生出了一丝同情。
    要灵石灵石没有,要丹药丹药没有,就是一些破铜烂铁的法器和符篆。
    这跟垃圾袋有什么区別?
    隨意翻看了一阵,便全部理进了杂物堆中。
    其实这也不能怪心魔。
    刚被宋宴逼走的时候,连状態正常的存活都很成问题。
    也就是最近这几年有种魔道这几个魔修的接济,再加之古笛餐尾的特殊效用,勉强弄到一些修炼资源。
    而且也是根本存不住,全部用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才有了如此寒酸的一幕。
    相比较之下,“柯怀”的乾坤袋,就要好上许多了,其中灵资颇为丰富。
    无论宋宴用不用的上,至少可以换成灵石。
    拋开魔墟修士乾坤袋的通病不谈,宋宴倒是在其中的角落,发现了许多与丹药、灵植相关的东西。
    其中有一件模样独特的法器,单独放在一边。
    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其中插著一枚细细的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