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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法宝

      第359章 法宝
    “你要做什么?”宋宴皱了皱眉:“不要命了吗?”
    焚如业火可不是闹著玩的,更何况这只是一道没有灵力护身的虚影。
    然而,人影对他的呼喊置若罔闻。
    他的步伐缓慢坚定,每一步落下,身形都更淡薄一分,但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愈发凛然。
    炽白业火触碰到虚影边缘,发出令人心悸的灼烧声响。
    人影明显地顿了一下,但它前进的意志却丝毫未减。
    终於,它的身影完全没入了熊熊烈火的中心。
    一瞬间,整个山巔的火焰都似乎为之一滯,然而旋即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
    焚如业火疯狂地舔舐煅烧著那道虚影,人影的轮廓在火池之中飞速地变得稀薄透明,仿佛隨时会彻底蒸发。
    剧烈的痛苦扭曲了那本就不清晰的面容,可一种奇特的景象也隨之发生。
    人影的双手,却无比坚实地紧紧环抱住了那株云渊剑竹。
    竹身没有被焚毁,在业火的煅烧之下,云渊剑竹表面流淌的青灰光华倏然內敛,发出嗡鸣。
    剑竹的表面散发出温润如玉的光泽。
    宋宴不禁讶然。
    这位前辈,在无法动用灵力的情况下,竟然选择用自身的执念来引导著业火的流向。
    他好像在用自己的身躯作为媒介和模具锻锤。
    现在,业火只能给他带来痛苦,却无法杀死他的执念。
    火焰成为了意念的延伸,成为了他的工具。
    宋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完全顛覆了他对炼器师的认知。
    得是什么样的执念才能做到眼前的这一幕?
    正当他出神,火池之中的云渊剑竹,开始缓缓发生了变化。
    在业火煅烧之下,剑竹逐渐分为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被人影缓缓托起。
    一缕缕深青色的光华,开始融入飞剑的剑身之中。
    每一缕光华的融入,都让求仁的光芒更加內敛一分,剑身的韧性、灵性、以及那股心神相连的通透感,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剑身上属於紫灵瘴石的光芒也仿佛被这股金木之息激发,紫光流转,与深青竹气交相辉映。
    而另外一部分靠近根部的竹材,凝聚了整株剑竹的韧性,青翠之色愈发深邃內敛。
    在火焰的熔锻之下,缓缓变形。
    最终,一个长约三尺,通体青灰的剑鞘,逐渐成形。
    其上流淌著细微的云纹脉络,散发著坚韧气息,剑鞘的埠与末端,隱约还保留著竹节的天然弧度,更添几分古朴苍劲之意。
    剑鞘这东西,宋宴已经很久没有在修仙界里见到过了。
    如今的飞剑,大多都是收在乾坤袋中祭出即是杀敌。
    剑修匿跡之后,剑匣和剑葫这种养剑器物,也不多见了。
    剑鞘更是少之又少,印象之中,如今只有凡俗武林剑客的佩剑,才会有剑鞘。
    那道人影的身形在业火的煅烧下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几乎只剩下一个轮廓,摇曳不定,似乎隨时会散去。
    然而他的双手却稳如磐石。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一切光华都开始收敛,火池之上的求仁飞剑缓缓下沉,而火池之中的剑鞘开始徐徐抬升。
    求仁飞剑,正在缓缓归入鞘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剎那,也许是很久。
    飞剑剑身完全没入了剑鞘之中,严丝合缝,仿佛生来便是一体之物。
    剑身与鞘口相接之处,一圈温润的青灰色光华如水波一般流转生灭,最终归於沉寂。
    只余下一抹蛰於鞘中,隱隱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意。
    “錚!”
    磅礴威压,猛地自飞剑爆发出来!
    宋宴一时瞳孔收缩,心神剧震。
    “这是——法宝?”
    “下品法宝——”
    他有些不敢相信。
    在修仙界常识之中,法宝乃是金丹修士方能炼製的器物,也只有以金丹境修士的灵力驱使,方能发挥真正威力。
    而筑基修士使用的,最高不过是极品灵器。
    甚至,很多金丹境修士在找到合適的材料炼製本命法宝之前,也都只是用高品阶的灵器过渡。
    然而,眼前这一柄飞剑求仁,从其散发出的威势和灵韵层次来看,分明已彻底超越了灵器的范畴。
    这柄飞剑,歷经铸造、失败、破碎、沉寂、修復、重铸—.
    千年之后的今日,竟然真的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件下品法宝。
    某一瞬,宋宴从失神之中抽离出来,目光望向火池之中的身影。
    那人影没有移动,还在火池之中,半跪在那里,抬起头望向飞剑。
    他如今只是一道执念,没有办法亲自尝试这飞剑的锋芒。
    宋宴沉默刻,隨招。
    “来。”
    青灰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出现在宋宴身前,悬停於半空。
    指尖在其上抚过,冰凉温润,剑鞘表面山川纹路,云雾涌动,古朴之中透著一股灵性。
    神念一动,剑出。
    整个无尽藏山巔的光线似乎都为之一暗,然而隨即又被那剑身上流淌的青灰色光华所照亮。
    没有催动灵力,只是单纯的出鞘,便能够感受到那股凛冽的锋芒。
    不同於飞剑刚刚修復时的璀璨,此刻內蕴沉沉,剑脊之上,紫灵瘴石和云渊剑竹的纹理相合,化作奇异玄奥的纹路。
    按理来说,自己只是筑基境修为,也没有狗盛那种神异的特殊秘术,本无法真正驭使法宝。
    但求仁极为特殊,原本只是一件残破的飞剑,勉强能够称之为法器。
    被自己祭炼之后,经过紫灵瘴石修復,达到了灵器的品阶。
    正常而言,即便法器没有进阶,在重新锻造提升威势的过程之中,神念和灵力的烙印是会变淡甚至消失的,需要修士重新祭炼。
    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其上的灵力和神念烙印並没有因为进阶法宝而消散。
    那是否意味著,自己也可以稍微催动这法宝的威势?
    想到此处,山巔忽有大风,无数剑气汹涌而来,匯於剑上。
    瞬间,剑身上光华大盛,深邃的光晕流动,镜水月剑意自然运转。
    周围的山石景物仿佛蒙上一层薄纱,光线微微扭曲,给人一种如梦似幻,虚实难辨的感觉。
    宋宴福至心灵,手腕轻抖,隨意向前一划。
    一道如梦似幻的紫蓝色剑气轨跡,瞬间横贯了天际,斩过远处的山岩。
    一声轻微闷响,山岩一分为二。
    剑气穿透山石,余势不衰,又消失在远方的虚空,只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涟漪。
    心念一动,收回飞剑。
    求仁归入鞘中,锋芒和虚幻瞬间收敛,重新变回了那不起眼的古朴模样。
    火池之中,那道朦朧的人影,在业火煅烧下,早已忽明忽暗,只剩下一个模糊轮廓。
    他双手虚托的姿態一直保持著,直到当剑鞘彻底合拢的瞬间,那虚影微微一颤,才缓缓放下了双手。
    宋宴分明看到,那模糊的轮廓上,似乎浮现出一个微弱,却又清晰的表情。
    执念终消,夙愿已了。
    他只是一道执念,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是借了什么宝物的灵性,才有了这样一个完成夙愿的机会。
    但是没关係,他的愿望实现了。
    在焚如业火的灼炼之下,那道人影忽然一晃,隨后无声无息地融化在了这火池之中。
    池中火焰,在这一刻似乎也温柔了几分,翻涌的势头稍缓。
    此时的两仪界,风清云静,山巔火池旁也已经没有了那道身影。
    徒留一柄鞘中飞剑,轻轻嗡鸣。
    想像之中的剑道幻境也並未出现,他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宋宴沉默了片刻,对著火池的方向,微微一揖。
    对於他而言,如今的这一柄飞剑求仁,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极为独特的。
    这是他人生之中的第一件法宝,是无尽藏收录的所有飞剑中唯一一柄拥有剑鞘的飞剑。
    而它却源自於一道数千年之前的执念。
    “燕伯——”
    宋宴口中琢磨著这个名字,神念退出了两仪界中。
    也许,过一段时日,自己该去北岈山再拜访燕氏一趟。
    去这位“燕伯”前辈的墓前,祭奠一番,以表感激。
    离开了两仪界,宋宴又从无尽藏中祭出求仁,没有催使灵力,只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確认了神识和灵力烙印还在之后,便將之收了起来。
    如今的自己,当然还没有能力將这法宝飞剑的威势完全发挥出来,还是好生修炼去吧。
    隨后迈步,走入了洞府静室之中。
    秦氏秘地,竹帘低垂。
    “秦仙子,直接进来就是了。”
    章兴名的声音不带什么感情,只是作为暂时的客人,他对秦婴保持最基本的客气。
    他坐在竹蓆上,手里捧著一捲纸质的书籍,从名字上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的道书。
    秦婴缓步而来,走入亭中,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章前辈。”
    章兴名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只是兀自翻阅著手中的书籍,看的是津津有味。
    魔墟就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杂书野史。
    “秦婴仙子前来,所为何事?”
    秦婴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措辞。
    “章前辈,在下有一事相求。”
    “说。”
    章兴名敷衍地接话,手上又翻过了一页。”晚辈斗胆请章前辈出手,杀一个人。”
    “噢?是谁?”
    秦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答道:“宋宴。”
    听到这个名字,章兴名翻阅书籍的手,竟也一顿,目光终於从书册转移到了秦婴的脸上。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些好奇地问道:“宋宴,我听说过他,你的同门师弟。”
    “不错。”
    秦婴点了点头:“我借予辛山的那枚剑符,现在就在他手中。”
    “哦?”
    章兴名微微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秦婴便將洞渊宗禁地之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於他。
    “据他自己所言,这剑符是他杀了盛年所得,但现在盛年本就不知去向,死无对证。”
    “相比较於他说的,我更怀疑,盛年杀掉辛山,有他的一份功劳。”
    秦婴说道:“盛年和宋宴,也许本就熟识。”
    若是按照秦婴原本的想法,杀掉宋宴的方式有很多。
    例如些时间找找他与盛年有联繫的证据,上报宗门,清理门户便是了,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
    但是现在却不行,听闻黄泉道的那位大人已经出关,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了。
    可宋宴活著,她便心绪不寧,忧心盛年从辛山那里掌握什么消息,两人互通,叫陈临渊知晓,最终叫她的苦心经营,付诸东流。
    每想一层,她心中的杀机便浓烈一分,此子不除,后患无穷。
    所以这才鋌而走险,想要艺章兴名出手,按灭这一颗火星,防患於未然。
    然而,章兴名的脸上,却没有认同的神色,反仏满脸的冷漠,似歷听了这些话,心情有些不大美丽。
    “秦婴仙子,恕我不能答。”
    他开口说道:“在下胆子,怕打草惊蛇。”
    秦婴心中一沉,面上却维持著恭敬:“前辈何出此言?此子隱患极大,早除早好。”
    “晚辈以为,以其筑基修为,由前辈出手,亢可雷霆万钧,將其无声无息解决,何来打草惊蛇之说?“
    无声无息?
    章兴名呵呵一笑,却根本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再说,只是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了手中的书上。
    “秦婴仙子,还请自便。”
    秦婴的表情一时有些僵硬,她没想到章兴名会如此乾脆地拒绝,而且连一个理由都没有说。
    什么胆子小怕打草惊蛇,她並不相信。
    一个金丹杀死筑基境修士,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即便是如今他手中有一道金丹剑符保命,也不过是一只强壮一些的蚂蚁罢了。
    不过,章兴名的决室,她当然不可能去爭辩,只能低下头,掩饰眼中的不甘:“前辈深谋远虑,是晚辈思虑不周了。”
    听出对方口中的逐客之意,她起身行了一礼,互身消失在竹帘之后。
    此处亭中重归安静,章兴名的脸色阴晴不亢。
    侧墟要拿下边域,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便是与灭洞渊宗,拿下楚国。
    所有仞都认为,他也是参与此事的魔墟修士之一,只不过是提前来了而已。
    但实际上,这件事跟他章兴名没有半点儿关係。
    他到这里,是受了黄泉道高层的指派,来专程杀一个仞。
    而这个人,就是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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