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肉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69章 杀意

      第369章 杀意
    九柄飞剑一一回了无尽藏,宋宴的目光根本就没在沈隅的尸体,或者另外两位秦氏援手的身上作停留。
    原本周身那些锋锐无匹的气息迅速敛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抬眸望向江河大陵阵的水幕浪潮之外,头顶云间的天际,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片属於金丹境修士的界域。
    所有人都明白,高天之上,才是真正决定下方这无数人,生死存亡的战场。
    却见张承鬚髮皆张,原本佝僂的身形此刻紧绷,双手不断掐动法诀,引动天地灵气。
    九柄飞剑组成的剑阵,与魔气血焰战在一起,声势浩大。
    然而宋宴的脸上却满是忧虑的神色。
    旁人看来,此刻张承前辈与那秦阳是分庭抗礼,两相僵持,可观虚剑瞳之下,他看的比其他人要清楚的多。
    张承的每一次掐诀,每一次剑气勃发,都带著一股迟钝的感觉。
    迟暮之气,衰败之相,早就难以掩饰。
    他的生机也摇摇欲坠。
    江天夜宴之后,张承曾同自己交过底,五百多岁,对於金丹修士来说,已是寿元將尽,时日无多。
    本源灵力衰竭,一身修为都已经进入了低。
    在眼下这般情形,还要爆发全部的实力,与另外一位金丹搏命,这无异於在加速他的死亡。
    反观秦阳於滚滚云之上,袍猎猎。
    他无比年轻,周身魔气翻涌。
    双掌翻飞,血光倾泻,化作巨大骨爪,轰击剑阵,衝击张承护体灵光。
    每一击都蕴含恐怖灵力,搅动得方圆数十里的天地灵气一片混沌,遮天蔽日。
    他气势如虹,魔焰滔天,完全占据了上风,將张承死死压制。
    “他如此年轻,竟然拥有金丹境的修为?”
    宋宴一时有些不解,从秦惜君此前与他的对话来看,此人似乎是她的侄子,秦婴的弟弟。
    这么看来,此人至多也就是三四十岁。
    “夺舍么?”
    几乎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张承眼下还能够苦苦支撑,大多要得益於这个镇岳剑阵,攻守兼备,守御的能力甚至要高於攻杀的能力。
    可剑阵虽妙,在秦阳狂暴猛烈的攻势下,灵光已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他几乎只能被动地抵挡和闪躲,每一次硬碰硬的交锋,都让他本就衰败的身躯剧烈震颤,疲態再也无法掩饰。
    秦阳嘴角含笑,攻势愈发凌厉,魔气与血光將张承的身影完全吞噬。
    宋宴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看得分明,张承前辈此刻已是落了下风,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可一旦张承倒下,等到秦阳腾出手来,那么下方这所谓的乱战將瞬间变成一面倒的屠杀。
    什么筑基后期,什么假丹修为,在真正的金丹境修士面前,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宋宴再惊才绝艷,若无提前准备,也无可能在金丹修士的手下逃生。
    下方战场的一切都是虚的,胜负手,只在那两人之间。
    必须不惜代价,支援张承前辈。
    几乎没有犹豫,宋宴便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枚形状特殊的符籙。
    其通体金色,青纹蜿蜒,剑气流转。
    正是陈临渊的金丹剑符。
    宋宴將之收在袖中,观察著空中的战况,与此同时,丝丝缕缕的剑气,朝向符籙匯聚o
    涌进那奇异的纹路之中。
    他知道这一道符籙,也许无法迅速扭转局势,但至少能够让张承前辈有个喘息之机。
    这是他此刻能想到的,自己身上唯一有可能改变战局的东西。
    然而,就在宋宴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激发金丹剑符的前一刻。
    大阵之外,秦飞宇似乎也下了决心,不愿再拖下去。
    他一拍乾坤袋,从中祭出了一枚丹丸大小,散发著雷火灵力的红白两色宝珠。
    宝珠悬於他的掌心,灵力顺著经络,从掌心涌出,徐徐向其中灌注。
    “玄雷丸!”
    秦氏援手之中,有几人注意到了秦飞宇的动作,也认出了此物,心中不由得一惊。
    玄雷丸並不是丹药或者什么法器,从性质和用途上来看,其实更像是形状特殊的符籙。
    要炼製这种东西,通常需要金丹境的修为,最少也需要假丹境。
    修为是次要的,最关键的东西是炼製它的材料,修士需要截取天地至灵的雷霆和灵火,又要不间断地炼製数年的时间,才能成。
    所以跟那些寻常的符籙相比,它的价值可要远远超出,一颗的价格,已经能够与一件下品灵器的价格相持了。
    不过也正是因此,每一颗的威力都极为恐怖。
    也不知为了万无一失地拿下南宫,秦氏准备了多少此物。
    也许是注意到了这些外援的目光,秦飞宇沉声说道:“诸位,我秦氏为了此番,可谓是底牌尽出。”
    “还请诸位道友也不要再藏著掖著了,儘快覆灭南宫,我秦氏应允你们的宝物,才能快些交出,不是么?”
    话音刚落,一位此前没有出过手,一直都在匯集灵力的假丹境修士,忽然睁开了双眼c
    他双手合十,周身灵力狂涌。
    陵阳江畔忽然颳起了一阵大风,大风隱隱呈现土黄色。”流沙大祭。”
    簌簌却见无数流沙尘土,遮天蔽日,在江河大陵阵之外盘旋匯聚,隨著此人的抬手,朝向浪潮水幕吹来。
    这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阵,此刻迅速萎靡了下去。
    “好!”
    秦飞宇见状大喜,毫不犹豫地射出了手中的玄雷珠,落在阵法禁制之上。
    “轰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猛然从地面的战场炸开。
    天崩地裂。
    雷行灵力的爆鸣,火行灵力的热浪,一瞬间席捲了整个南宫族地。
    却见江河大陵阵,终於支撑不住了。
    禁制在这一刻崩解。
    浪潮停止,水幕倾泻而下,將玄雷珠炸裂开来的火焰抹消。
    “噗”
    南宫谨心神一震,口中喷出鲜血。
    “老三!”
    南宫洺目眥欲裂。
    “阵已破!”秦宇冷笑声:“杀进去!鸡犬不留!”
    大阵之外的筑基假丹,可谓是憋屈了许久,此刻怒意与贪婪一同爆发。
    数十道身影,裹挟著各色法器、符籙的炫目光芒,杀入了南宫世家族地,爭先恐后。
    此刻,无论是南宫世家的修士,还是留在此处的诸多宾客,都意识到,南宫世家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
    “快走!莫要被卷进这趟浑水!”
    眼见大阵告破,南宫护不住自己,许多宾客立刻要逃遁。
    “你们做什么?我乃是降仙关何——””
    嗡三道假丹境的恐怖灵力瞬息而至,將这位筑基中期的修士瞬间斩杀。
    此番场面,叫许多宾客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秦氏是真的不打算放过他们。
    当即便有许多修士放弃了逃跑的打算,与南宫世家联手搏命。
    以南宫洺为首,一眾南宫世家的高层很清楚,大阵一破,今日南宫,在劫难逃。
    “想不到,我南宫洺步步小心,如履薄冰,最终这南宫世家千年根基,还是要毁在我的手中啊——”
    他长嘆一声,眼中满是悲苦的神情。
    张承老祖与那秦阳一时半会儿根本分不出胜负,即便老祖能胜,南宫修士恐怕也已经被秦氏屠戮一空了。
    他现在只期盼著老祖若能胜出不,或者现在带几个好苗子,直接遁逃,保住南宫世家的香火。
    如此,等到自己九泉之下见了先祖,也不至於太过惭愧吧。
    到了此时,南宫上下都知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纷纷拼尽全力抵抗。
    秦惜君中沉,皱了皱眉,喝声:“鞠!来我身边!”
    小鞠也不言语,她知晓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不要给师祖他们添乱便好。
    李仪原本是压制了假丹境的许恆一头,然而秦氏来势汹汹,他不得不分出些心神,护住身边的南宫两姐妹。
    宾客中一些与南宫世家交好或者本身较为正派的修士,也祭出法器灵符,迎向衝进来的秦家修士。
    一时间,刀光剑影,法术轰鸣,血肉横飞。
    喊杀惨叫、法宝碰撞、建筑倾塌方才宋宴斩杀沈隅带来的短暂震慑,瞬间被这更加残酷血腥的混战所淹没。
    然而在这混乱的某处,宋宴的身影孤绝。
    这个人此前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叫那些筑基假丹,不敢率先触他的霉头,都想著最后来捡漏。
    他们都只是搭上秦氏这条船,来南宫行那掠夺之事的援手,首要目的自然还是保全己身。
    向沈隅那般身死在此处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阳虽然也是全力以赴,可对手显然要比自己更早支撑不住,胜负已成定局。
    他没有打算镇杀对手,倘若逼得太急,叫对方自爆金丹,同归於尽,那就太麻烦了。
    这种对手垂死挣扎,却又不得不死在自己手中的快感,他同样享受其中。
    不过,秦阳却始终有一缕目光,放在下方战场,那个年轻的身影上。
    当他隱隱约约感受到一抹特殊的锋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终於等到了。”
    某一剎那。
    一抹锋芒在宋宴的手中徐徐升起,剑符激发。
    秦阳眼中非但没有丝毫意外,他甚至主动放鬆了对张承的压制,任由其將自己的骨爪虚影拍得粉碎。
    借势將部分心神与力量瞬间凝聚。
    一件全由黑色妖羽织就的披肩祭出,拢在秦阳的身上。
    闪烁著幽暗流光的羽衣虚影,瞬间自其体表浮现。
    无数细小的黑色翎羽层层叠叠,流转不休,散发出坚不可摧的防御灵光。
    防御法宝!
    秦婴早在找到自己的时候,便告知过,那陈临渊的剑符,如今落在宋宴的手中。
    所以他一直都留了一缕神,监视宋宴的动向。
    其实,早在龙潭山之后,他便已经开始关注宋宴其人,直到方才,他才真正可以肯定一件事。
    这个宋宴,走的是上古剑修的路子!
    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就是那种古怪的灵机,叫自己险些神形俱灭不入轮迴,游荡了数千年,才得以借尸还魂。
    在祭出羽衣的同时,秦阳真正的杀机疯狂涌现出来。
    张承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宋宴的动作,连忙变幻了剑阵,准备协同攻杀此人。
    九柄剑阵的防御姿態倏然一变,朝向秦阳杀去。
    然而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抵抗的想法。
    张承微微一愣,旋即大惊:“宋小友,小心!”
    秦阳冷笑了一声,右手指尖无数魔云血焰匯聚,朝向宋宴一指压下。
    他竞然要顶著另外一个金丹的法宝和杀招,斩杀宋宴。
    “死吧!”
    秦阳对於自己的这一件羽衣法宝是极为自信地,即便是硬抗那剑符和张承的一击又如何?
    张承的实力不过尔尔,而金丹剑符,说到底,也不过就是金丹境修士的全力一击罢了。
    这千幻羽衣,可不是楚国这等偏僻小国的人能够—
    嗡共前剑芒闪过,秦阳的思绪出现了一瞬仏的凝滯,隨后是一抹不妙的感觉。
    没有什么恐三的锋芒,天地之间,只有一道煌煌剑光,从宋宴的手中抬升。
    天地之仏,三沃不同的声响同时响彻。
    第一沃,来自那枚金丹剑符。
    青白剑光,横贯天际。
    纯粹的杀机,极致的杀意。
    这剑符之中,竟然有一丝陈临渊的剑意!?
    那似乎坚不可摧的幽暗翎羽,仅仅是阻了剑光不到一瞬,便在秦阳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洞穿了羽衣虚影,刺穿了他的左何口。
    幽暗的宝光瞬仏黯淡,无数翎羽哀鸣著四散纷飞,法宝本体逃出一声悲鸣,灵性大损。
    噗—!
    秦阳如遭重锤,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来,强横的气息一时间变得紊乱。
    第二沃声响,却来自张承。
    秦阳此番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又受重创,心神震盪,真可谓是机不可失。
    张承那九道剑光凝作一沃,已然杀到了秦阳的面前。
    “该死!”
    秦阳怒骂了一声,雕促之仏重新凝么羽衣的灵性。
    可剑符之威仍在,根本无暇做什么防御。
    “轰”
    最终,那水汽繚绕的金色重剑,顺著剑光的轨跡,狠狠没入了秦阳的左何口,留在其上。
    然而,那第三沃声响。
    便是秦阳的遥遥一指,依旧是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