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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97章二合一章

      丹卿没有将敦多布多尔济送回去,而是叫他留在了他原来的住处养伤。
    既然他自愿投诚,那她自然不会客气,不过在用人之前,还是得给他先治好了伤,也不算她苛待了他。
    阿丽娅依旧留在花园的阁子里,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安太医帮她安胎,只是丹卿暂时不打算再叫他们见面。
    之前不将他们分开是为了安抚敦多布多尔济,让他能安心留在公主府等待她生产,而如今敦多布多尔济既然愿意臣服,那阿丽娅便可以成为她用来控制他的筹码。
    身份转换的有点快,不过丹卿倒是适应良好。
    她心里将敦多布多尔济从额驸的位置挪到下属的位置上后,再没了前段时日的纠结,看他也没那么厌烦了,偶尔还有心情去看看他伤势如何。
    草原上的狼崽子果然身体底子好,那天瞧着他满背的血,上药的时候连安太医都连连皱眉,还以为且得好生养上一段时日,却不想不过三两日功夫,就又活蹦乱跳了。
    “我与公主有正事要谈,你出去候着。”
    敦多布多尔济一进来,就开口撵人。
    槐梦咬着嘴唇委屈的看向丹卿,不肯放下手里刚磨了一半的墨条。
    丹卿看向敦多布多尔济:“不用避讳,你直说便是了。”
    槐梦不是敦多布多尔济,他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全然只能依附于丹卿,并不值得丹卿忌惮分毫。
    从她允许他近身伺候的那一日起,他的命就握在她的手里,可以说她就算今日无故杀了他,这天底下都不会有人为了他问她一言半语。
    所以,她并不在乎他听到了什么,因为没有她的允许,他不可能接触到外面的人。
    敦多布多尔济却是极为不爽的。
    尽管丹卿已经明确说过今后他们再不谈感情,只谈利益,可至少名义上她依旧是他的妻子,她肚子里还以后他的孩子,看到另外一个男人对着她献媚,而她竟然也默许了,这不是在当面打他的脸吗?
    他毕竟是个男人,只要她还是他的妻子,他就没办法不去在意她有别人。
    见敦多布多尔济不肯说话,丹卿挥手示意槐梦出去,然后沉声道:“你最好记清楚如今你我的关系,我不希望这种情况再出现第二次。”
    花园的阁子里还住着他的阿丽娅呢,她都没打死他,他又怎么好意思跟她摆脸色?
    不管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还是当真拈酸吃醋,都十分可笑。
    别说她与槐梦并没有什么,就算她当真收用了槐梦,又与他何干?
    既然已经谈及利益,那就别再多情,也省得以后麻烦。
    敦多布多尔济见丹卿神情不悦,也不敢再闹,当即说明自己的来意——
    他想以丹卿生产做诱饵,勾引车凌巴勒的人动手,拿住确切的把柄。
    若是车凌巴勒亲自前来那就更好了,若是能当场扣下他,便不必再费心筹谋其他。
    察珲多尔济重病已久,朝不保夕,如今全靠蒙医秘药支撑性命,但据敦多布多尔济所知,那所谓的秘药并不是什么救命的良药,而是一种毒药,算是强行透支换来的清醒。
    但以毒攻毒的法子剑走偏锋,并不得长久,两个月前,他留在库伦城的眼线就传来消息,说察珲多尔济接连吐血,只怕命不久矣。
    敦多布多尔济直言,最开始他的打算是想趁着丹卿生产之际夺下归化城的兵权,联合他在土谢图汗部的势力,剑指车凌巴勒,抢夺汗王之位,可没想到胤禔突然到来,又住下不走了,打破了他的谋划。
    丹卿将那支蒙古骑兵交给了胤禔率领,剿灭了归化城周边数百马匪,在看到战报的时候,敦多布多尔济就知道,他带不走这支骑兵了。
    护军营的结交失败加上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的蒙古骑兵也易主,敦多布多尔济在归化城里布置的手段,只剩下一些暗中的人手,加起来还不到百人,虽也能搅动城中混乱,但要与军队抗衡,却是绝不可能的。
    所以如今他只能彻底向丹卿坦诚,希望她能支持他的计划。
    丹卿是知道敦多布多尔济不安分的,他的所作所为她亦有所猜测,可当真听他摊开来讲,却也还是免不了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叫她撞见了他与护军营的人交往,如果不是他城府不够深,一时酒意上头叫她看出了护军营里有人生出异心,如果不是她深知火器威力,对护军营看得像命一样重要,及时将不忠之人赶走,也许此时此刻,她最大的倚仗,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而一旦护军营出了事,那些蒙古骑兵会如何选择,可想而知。
    所以,他一直不怎么与蒙古骑兵相交,不是因为怕她忌讳,而是认定了蒙古骑兵们会选择他,所以不必多费心。
    即便她处处提防没叫他得手,他还是在城里安插是数十人手,只怕都是平日里借着游玩的名义带回来的。
    “果然好本事,竟在我眼皮子做了这么多事,如今你敢都认下,也算是你有胆量,就不怕我与你算账吗?”
    丹卿的语气里有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杀意。
    如果昨天之前她知道这一切,她不敢保证她还会愿意与他做交易,而不是直接将他囚禁起来,只给他留条命就够了。
    敦多布多尔济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咬牙道:“我既然敢坦言,自是做好了准备,公主若要降责,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只求公主肯助我。”
    事到如今,他已然退无可退。
    这些话他自己不说,等到将来某一天被人揭破或者被丹卿自己查出来,那他怕是要粉身碎骨的。
    倒不如就如实交代,左不过就这一遭,看在他还有用,以及尚未出世的孩子的份儿上,她总不至于现在要了他的命去。
    丹卿冷笑道:“你倒是乖觉,认定了我如今不会动你,便想着一次将事情都揭过去。也罢,那咱们就一次将话都说清楚,你但凡还有任何隐瞒,以后叫我知道了,我定然与你算总账!”
    敦多布多尔济抚胸低头道:“臣保证,再无半分隐瞒。”
    他这一句“臣”,却是让丹卿冷静了下来。
    若按夫妻算,他这般存心算计,她恨不得立时打杀了他去,可若论君臣,他如今算是归降,既然她必须要用他,就不得不既往不咎。
    更何况有一点叫他给捏准了,那就是她还不打算叫自己的孩子丧父。
    所以,就暂且留着他的狗命吧。
    “你想如何做,细细道来。”
    丹卿终是点了头,认可了敦多布多尔济的想法。
    她也不想夜长梦多,一直要去提防车凌巴勒,若是真能引他上钩,他敢动她就敢杀。
    到时罪证确凿,她也不怕朝廷诘问。
    敦多布多尔济凑到丹卿身边低声细说,而门外,原本伫立多时的槐梦,却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开了。
    他拎着水桶一路往水井边上去,打水的时候顺手掏出一块点心,喂了喂井边讨食的麻雀。
    等他拎着水桶离开后,吃饱了的麻雀们腾空飞起,一起飞向了公主府外。
    ……
    与敦多布多尔济开诚布公之后,丹卿彻底释然了。
    再面对他时,她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他杵在她门口,与侍卫也没什么区别。
    槐梦的汉话说得越来越顺溜,也愈发的爱缠着丹卿。
    闲暇时,他就努力用汉话给她讲今日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左不过就是哪里的花谢了,哪个侍女跟男仆吵起来了之类的小事,有时候还学不明白,听得丹卿直笑;
    等丹卿忙起来的时候,他也不打扰,帮她磨墨拆信,然后就坐在她的脚边,时间久了,便靠在她的椅子上睡着了。
    每到夜色降临之际,他总是眼巴巴的看着她,仿佛在
    期待着她开口留他,可她不说,他也不敢问,每每只是失望而去,仿佛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下来一样。
    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剩下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种感觉很新奇,甚至让丹卿觉得有些享受。
    难怪男人都喜欢金屋藏娇,有这样一个小美人时时刻刻的围着自己转,一心只想着讨好自己,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丹卿不是还有什么顾虑,只是单纯为了孩子着想,不敢妄动。
    虽然安太医说适当的舒缓并不妨碍,但她也没那么急色,非得在这紧要关头做这事不可。
    而且,看他欲求不得又不敢寸进的可怜模样,也挺有意思的。
    再等等吧,等到她生下孩子恢复好了,等他再大些再成熟些,如果他还愿意一生侍奉她,她就叫他如愿。
    她已经厌倦了在感情里掺杂来自内外的算计和利益的权衡,她也终于理解为何康熙愈发喜欢宠爱没有家世依傍的妃嫔。
    身在他们这个位置上,想要拥有一段无关利益只为真心的感情几乎是天方夜谭,所以不如退而求其次,去享受权力带来的讨好和忠诚。
    带着这样的想法,丹卿开始将槐梦视为禁脔,虽然不叫他留宿,但平日里拉拉小手摸摸小脸已成为常态,也正是因为如此,被她圈禁在寝殿不准出门的敦多布多尔济对槐梦愈发的看不惯。
    一开始还只是背后骂几句以色侍人之类的,后来他许是闲极无聊,干脆搬了椅子就坐在门口,但凡槐梦凑到丹卿身边,他就要阴阳两句,听得槐梦眼泪汪汪,叫丹卿十分无语。
    丹卿见他实在是闲得慌,就叫人给了他一个大扫把,叫他去外面的院子里扫落叶。
    敦多布多尔济气得跳脚,却又不敢不从,只能咬牙出去扫地,挥舞着扫把将落叶扫的漫天飞舞,也不知是打扫还是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