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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更)

      后面的后院上了楼,老鸨让嵇临奚稍等片刻,推门不知道与那香凝姑娘说了什么,过了片刻,老鸨走去,端的是笑容满面说:“嵇大人,进去吧。”
    一千两银票,被嵇临奚放在老鸨手中。
    老鸨提醒他道:“说几句话的事,嵇大人可快些,若此事传到驰毅公子耳朵里,妾身可承受不住丞相之子的怒火。”
    “我明白,你放心。”
    推开门,屏风后面坐着一道人影,嵇临奚反手关上门绕过屏风,只见香凝这美貌的女子坐在床榻前,靠着系起来的床幔,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嘱咐的香凝大抵知道他身份了,起身要行礼,嵇临奚抬手阻止住,以一个正人君子的姿态站离了一段距离,行了一个君子礼:“香凝姑娘不必多礼,在下嵇临奚,乃本朝御史丞。”
    于是香凝坐在床头,说了句:“妾身见过嵇大人。”
    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若是寻常普通身份的女子,便是被阻止,也要把礼行上,如此才能心安,就如赵韵,
    但也说不准香凝觉得自己有丞相之子作为倚靠,所以不把自己这一个五品官员放在眼里。
    “不知嵇大人找妾身所为何事?”柔柔的语调。
    被太子用温柔的语调对话时,嵇临奚的心是恨不得化成春水了,太子一对他温语,他就心神摇曳,想去摸太子的手,想去亲太子的发,更想去亲太子那说出温言的唇瓣。
    但香凝这般美貌的女子对他温柔说话,他却心如止水。
    嵇临奚啊嵇临奚,你果然是栽在太子身上。
    心中对影自怜地感叹完,嵇临奚自己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来,是为了驰毅公子与香凝姑娘。”他说。
    香凝先是一愣,而后蹙眉,“为了我,与驰毅公子?”
    “嵇大人此话何意?”
    嵇临奚说:“听说相爷要为驰毅公子寻一门亲事,看中了永安侯家的二女薛如意,只驰毅公子对香凝姑娘情根深种,言明要娶香凝姑娘拒了这门亲事,相爷和相爷夫人闻言勃然大陆,现在正将驰毅公子锁在院中,严禁消息外传。”
    他将自己从随从那里听到的事对香凝道出,却不告知香凝自己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只说完后,扼腕叹息,“我与驰毅公子乃好友至交,又欣赏香凝姑娘舞姿人品,实在不愿你们这对有情人分散,特来告诉香凝姑娘,不知香凝姑娘作何打算?”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试探香凝的办法。
    若香凝对相府真的别有用心,自己就帮她一把。
    若没有嘛,若没有,他就不再插手此事,能封香凝的嘴更好,不能封,王相那里知道了,他也有借口,就说自己是为了劝香凝离开王驰毅才来找香凝,又跪地认错表忠心,总之今日聊天之事只有他与香凝二人,如何说,不就是两片唇瓣一张一合的事?
    便是受了些罚,他也认了。
    况且王相现在也不能轻易拿他如何,自己身后,可不止王相,这段时间多去帮帮六皇子那个蠢货,再为安妃献几条好计策,皇上那里,能多得一点好感就多得一点好感,得不到也没什么大事。
    一个香凝而已,王相还能舍了他?
    说完以后,嵇临奚就不动声色窥伺香凝脸色,香凝只是慌乱了片刻,又镇定了下来,问他:“当真?”
    “嵇大人可不要骗妾身。”
    “自然是当真的,若不然,我也不会来寻香凝姑娘。”
    香凝咬着唇瓣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看向窗外,说:“他是相府公子,妾身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花魁,纵是再有美貌才艺,也比不上京中贵女。”
    “他要成婚是应该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竟当着他爹娘说要娶我。”
    “我瞧驰毅公子,对香凝姑娘是十分真心。”
    当然,是百分之十。
    要说十分真心,只有自己对太子才是十分真心。
    香凝回他说:“妾身也是真心喜欢驰毅公子。”
    “那他……最近都不能来见我吗?”她期期艾艾的问。
    嵇临奚叹气:“怕是不能了。”
    他已经看出香凝对相府别有所图,自然愿意帮她一把,“但驰毅公子不能见香凝姑娘,香凝姑娘却可以见驰毅公子呀。”
    香凝惊诧望他,“我?我怎么见?”
    “相府里负责采买的小厮,每月月初都要去往一次飘香油坊看他的家人,此人对家里人很好,他妹妹今年年底要出嫁,他在为他妹妹攒嫁妆钱。”
    话就说到这里,点到为止,嵇临奚相信香凝也能领悟他的意思。就在香凝思忖的时候,听到老鸨脚步声的他站了起来,文质彬彬拱手道:“香凝姑娘,我就先走了,今夜之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勿要传扬。”
    说罢,他转身推开门,与老鸨撞了面,看他出来,老鸨松了一口气,“嵇大人可是聊好了?”
    嵇临奚点了点头,说聊好了,道了声谢。出了花满楼,他从怀中掏出折扇撑开,在胸前摇了摇,望着头顶明月。
    也是真心喜欢?
    没有爱意的眼睛,算什么真心喜欢?
    也是他自个儿有真心喜欢的人,自然知道真心一个人,提及对方是什么样的神情。
    是他对太子那般呀。
    是思念与温柔,又满是求而不得。
    ……
    喷嚏就要溢出喉咙。
    正在卧室看折子的楚郁面不改色捏着鼻间,调整呼吸将它没了回去,松手时宽袖落下,掩盖住手,他垂眸,继续看着折子。
    夜色已深,铺设好床被的陈德顺走到他身后,弯着腰说:“殿下,该歇息了。”
    楚郁已经沐浴过了,他合上折子,走到床榻前,陈德顺为其脱掉外衣,在脱衣的时候,楚郁侧头看他,“陈公公。”
    “奴才在,殿下。”
    “你如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吧?”
    陈德顺愣了愣,连忙说是,脸上微笑着,“殿下记得老奴的岁数,是老奴的荣幸。”
    说话间,外衣被他放在一旁,楚郁坐在床榻上,他跪下来,为楚郁脱靴,边脱边说:“没想到眨个眼睛,殿下也马上就到了及冠的年纪。”
    “奴才当初来东宫的时候,殿下还小呢,每日就是待在东宫里看书,对人也很温柔,后面奴才不小心在御前犯了错,殿下还为奴才求情。”说这些话的陈德顺,苍老的脸上满是慈爱怀念的神色。
    楚郁躺在床上,他也没离去,而是继续说楚郁小时候的事。
    楚郁听了一会儿,在陈德顺沉浸在过往的时候,望着头顶淡声开口道:“陈公公,你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孤想重新挑一个在身边伺候,放你出宫,这些年来,你手里头有不少积蓄,相信在宫外你可以过得很好,比在宫里还要好。”
    陈德顺脸色一变,连忙跪在地下,颤着嗓音:“殿下,奴才不老,奴才还能在殿下身边伺候,求殿下别赶奴才走——”
    片刻的沉默,楚郁说:“你当真要继续留在孤身边伺候吗?”
    陈德顺脸上露出犹豫,但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跪伏道:“奴才愿意。”
    一声轻笑,楚郁闭上眼睛,“下去吧。”
    ……
    花满楼里,香凝靠着窗,想着刚才嵇临奚的话。
    天不凑巧,竟要在这个时候让王相为王驰毅娶亲。
    她紧紧咬着牙,用了很久才将那口气堵回心里,闭上眼睛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今夜之事,她不想送信到太子手中,太子于她有恩,若此信送到太子手里,便要让太子为此忧虑,说不定太子还会让她放弃,将她送离京城。
    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为了这一日,她等了足足三年。
    “相府里负责采买的小厮,每月月初都要去往一次飘香油坊看他的家人,此人对家里人很好,他妹妹今年年底要出嫁,他在为他妹妹攒嫁妆钱。”嵇临奚的话从脑海中掠过,聪慧如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
    “公子,吃饭了。”
    小厮端着漆盘迈进房内,小心翼翼绕过了地上的碎花瓶,将置着饭菜的漆盘放在了桌上,弯腰开始摆菜。
    自被关在房间里几次出去都不能的王驰毅说了句:“滚出去。”
    “还是吃些吧,您不吃,对身体不好啊。”小厮露出笑脸劝着,“总是要吃点的,今天厨房做的都是公子喜欢的菜。”
    王驰毅向来脾气不好,最讨厌有人违逆自己,更别说现在自己被关在房间里,他站起身来,用力踢出一脚,这一脚正踢在小厮的膝窝处,当即踢得小厮脸色发白的跪在地上。
    “本公子都说了滚出去!没听见么?没听见要不要把你耳朵给你摘了?”
    知道他说摘真的会摘,小厮目光惊恐连忙求饶。王驰毅冷笑一声,鞋履踩着他的肩膀,轻蔑道:“饶了你,可以,只要你帮我出去,本公子就饶了你。”
    小厮哪里敢。
    这可是老爷夫人下的命令,让公子在房间里好好想想,若自己帮公子出门,那就不是摘耳朵的事了,而是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