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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二更)

      他现在远不如嵇临奚,好玉总得磨
    站在一旁等待太子随时吩咐的陈德顺听到这句话,目光动了动。
    入夜,他躬着身子来到紫宸殿,跪在地上对皇帝禀告了今日之事。
    “太子殿下似乎已经猜出这件事是嵇大人所为,对嵇大人很是失望,今日都未见嵇大人。”
    楚景并不意外,靠着安妃的肩膀,喝着安妃亲手喂的药,“还是太年轻,处事不够成熟。”
    “嵇临奚这样的人,用了就要给他足够的甜头,才能叫他效忠,甜头没有给足,他就是一头饿狼,随时都会反咬一口。”
    “况且也没有给沈闻习定罪,只是口头攀咬,应该是王相那里的意思,沈休请辞,沈侍郎又进了大理寺的审讯狱,再加上沈闻致如今在詹事府,也参与不上什么朝堂整治,如此一来,朝堂便是王相的一言堂了,就算后面沈闻习清清白白走出来,王相也损失不了什么,反而获利颇多。”
    看他说一会儿停一会儿,将药喝完,安妃掏出帕子,给他擦拭嘴角,神色温顺,并不多言。
    “罢了,你先下去吧。”
    陈德顺恭恭敬敬说了声是,只还是没有起身,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颤着嗓音艰难询问:“陛下,不知老奴现在能否能拿回老奴的根?”
    楚景微微蹙眉,自知这句话污了圣耳的陈德顺,连忙请罪,只是从太子年幼到现在,那东西落到皇帝手中,他便再也没有看见过。
    “等太子顺利登基,你自然会拿到了。”
    陈德顺不敢反抗,答应了声诺,这才起身,视线对上安妃的双眼,他先是一愣,而后垂下眼来,踏出殿门。
    他没有立刻回东宫,而是在外面等着,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殿门再度打开,安妃走了出来,外面护卫的殿卫,竟也没人阻拦询问。
    “陈公公,你竟然还没回去吗?”
    陈德顺以为自己是领会错了安妃的意思,他要离开的时候,安妃看着他,又往外面看了一眼,在宫里待久的人都成了精,一个眼神就能明白那些暗示,他也以为如此。
    “奴才这就回去。”行了礼,他转身就要离开。
    安嫣唇角一勾,望他的背影,“怎么,陈公公是不想回自己的根了?”
    陈德顺顿住脚步,没有回头说:“奴才想要,但不是从娘娘手中要。”
    “那看来是要从太子手中要了。”
    “只是你已做了太多背叛太子的事,叫太子知道,就不知道他给的是你的根,还是要的是你的命了。”
    “奴才从未背叛过太子殿下!”陈德顺猛然回头。
    “背叛的事已经做了,口头的话说再多,也遮掩不了事实。”
    看着陈德顺苍白的脸,安妃走近,轻笑一声,“怎么,陈公公,你不会觉得,太子知道你多年之前就朝陛下多次汇报他的一举一动,他会放过你吧?”
    “哪怕太子成了新帝,你也不要忘了,天子身边是不能留不忠诚的人的。”
    不忠诚就意味着不安稳,意味着对自身的危险,没有聪明人会留一个不忠诚的人在身边。
    陈德顺自知自己做了对不起太子的事。
    他最初被派来伺候太子的时候,未与太子产生感情,陛下将他通过皇后的手送到太子身旁,让他监视太子一举一动,于敬年说了,事成之后会将根还给他。
    那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哪怕与身体分离,还是叫他日日夜夜想念,更别说他那时才进宫没多久。
    后来他照顾太子时日长了,对太子生了亲情,后悔当初的选择已经无济于事,于敬年说,陛下只是让他监视太子,不会让他做对太子不利的事,他也从未真正伤害过太子,侍奉太子更是尽心尽力,想以此来弥补犯下的过错。
    如今每一天都诚惶诚恐的活着,在太子眼下权势正盛与太子对他的冷漠中,这种恐惧越发如影随形。
    太子知道他背叛了?太子会怎么对付他?
    这样的念头,又会在太子偶尔流露出来的关心里消失殆尽。
    太子没发现,太子对谁都是冷淡的,只有对要拉拢的人才会流露出一些温和,其余的心思他都会藏得很深,很难叫人察觉。
    但太子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女人的柔荑,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在他耳旁蛊惑道:“其实这没什么的,这世上,谁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本宫也做了背叛她人的事,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人忠于自己不是错事,有的时候,愚忠反倒死?一条。”
    “陈公公,你要根而已,本宫能给你,本宫还会将宫里最年轻美丽的宫女赐给你作对食,更能让你剩下的人生里荣华富贵,让宫中谁都要看你的脸色。”
    “陛下如今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在这之后,你当真确定,太子就能即位吗?”
    ……
    沮丧的嵇临奚,也只能在下值回府后夜里做着美梦来安慰自己。
    美梦中,他成功杀了沈闻致,并将这件事嫁祸给王相,把自己从中摘了出来。
    本也是王相让他做的事,嫁祸更是轻而易举。
    沈闻致死了,他痛快淋漓,太子短暂地为沈闻致难过了片刻,很快就意识到如今能倚仗的只有自己,而后投入他的怀中,两人因为沈家的冷战不再,生活甜如蜜,怎一个满足了得。
    到最后,皇帝死了,安妃死了,王相死了,就连燕淮,都战死在沙场上。
    他权倾朝野,也美人入怀,天下间最好的事,都落到掌中,再没有人能做他的挡路石。
    只睁开眼,从前能让他觉得满足会心一笑、更能让他凭空生出无数动力的美梦,却头一次叫他感到莫大空虚,甚至他在床榻上坐了好一会儿,一时之间,都不明白自己要去做些什么。
    还是王相派了人过来,对他说该准备动手了,他才慢慢清醒过来,只清醒过来后,却是眼中浮上阴狠毒意。
    对,杀了沈闻致,他得杀了沈闻致。
    ……
    父亲请辞,又得知兄长入狱,两件事一前一后发生,沈闻致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去找太子,为兄长澄清求情。
    他也确实顺利见到了太子。
    “殿下,臣兄长绝非罔顾朝廷律法的人,更不会谋逆,还请殿下还臣兄长一个清白!”他跪在地上,哪怕如此,依旧是满身卓越风姿,只面色微微透着病白,显然是因此事生了疾。
    楚郁放下手中奏折,淡淡说:“是否清白,会由御史台、大理寺共查,孤只是太子,无权干涉御史台大理寺行事,小沈大人请回罢。”
    沈闻致抿紧唇瓣,谢恩起身,离了东宫。
    宫外,府中家丁一脸忧心迎了上来,“如何?公子?太子殿下可有答应相帮?”
    沈闻致摇头。
    闻言,家丁忍不住心中的气,“我们大公子压根不可能做出让人滥用私刑的事,更别说谋逆了!太子怎会看不出来?沈家几代忠良,太子他这样做,也不会叫臣下寒心?还下令让御史台与大理寺共……”
    沈闻致打断他,“太子殿下绝无害沈家之意,他让御史台与大理寺共审,已经是极大杜绝旁人构陷的可能,万不要再说对太子殿下不利的话。”
    他知道此事不是太子一言就能决定的,是旁人故意设计他沈家,要的就是拖沈家下水,壮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太子还未登基,此时若偏颇沈家,强压这件事,无论是对沈家清名、还是对太子自身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王相、嵇临奚。
    已经得知朝堂上发生之事的沈闻致,几乎很快就确定了幕后主使。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为兄长洗清嫌疑,让兄长早日从大理寺的审讯狱中走出,他顾不得此二人,抓紧家丁衣袖,因秋雨太凉,他打了一个寒颤,说:“回府。”
    “就这样回去吗?公子?我们或许还可以去求陛下——”
    “没用的,回去,我要知道刑部全部官员名册,更要知道被弹劾的那位官员犯事的详细。”也只有如此,他才能想办法快点捞兄长出来。
    二人上了马车,马车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
    ……
    空荡荡的膳盒摆在一旁,因为无人再与自己对弈,而云生又对棋一窍不通,楚郁也只能下一盘孤独棋。
    云生看外面飘摇的雨,“骤然经历这样的事,对小沈大人来说一定是很大的打击。”
    揽袖吃棋,吃掉的棋子,被楚郁抬到眼前看了看,“不经历这样的事,他又如何能意识到朝堂残酷,迅速成长。”
    “只注才华、仁善、退避,这些都是他的弱点。”
    侧了侧头,外面穿过雨幕的天光,落在半边芙蓉面容,“他现在远不如嵇临奚,好玉总得磨。”
    …………
    作者有话说:
    不写黑化嵇就会觉得西方少了耶路撒冷,哪怕黑化不完全也得先黑一下过个手瘾。下章写刺杀,嘿嘿嘿。
    过了这个剧情就真的是全甜了!感情戏不虐一下,它就不完整!不完整!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那种!就是虐一下,唉,得劲了,舒坦了,再看他们甜,更得劲了,更舒坦了,奇奇怪怪的一种xp。
    嵇:这是一种病,我来免费给你治(霍霍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