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灾难的转机,前往赛博朋克世界
时间在战火与重建的双重奏中悄然流逝,如同指缝间漏下的沙砾。
在猎魔人世界,战况如同被绞紧的发条,越来越令人窒息。
曾经繁华的尼弗迦德平原已化为焦土,被地狱魔力污染的扭曲植物如同溃烂的疮疤覆盖大地。
数以百万计的墮落精灵——曾经的艾恩·艾尔精锐,如今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和襤褸的、沾染褻瀆符文的鎧甲,在魔物的海洋中如同冷酷的指挥节点。
它们驱使著由腐化人类、地狱劣魔、石像鬼以及各种不可名状血肉造物组成的庞大军团,如同污秽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衝击著人类和精灵最后的堡垒。
维吉玛城和法兰茜丝卡的精灵王国,如同两座孤岛,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海包围。
人类的復仇者军团、精灵的游侠部队,以及来自交界地的圣树军团、红狮子军团和卡利亚魔法骑士们,在女武神玛莲妮亚、碎星將军拉塔恩、菈妮以及满月女王蕾娜菈这些半神级强者的率领下,浴血奋战。
每一次战斗都惨烈无比,防线在巨大的压力下如同被反覆捶打的铁砧,不断收缩、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士兵们疲惫不堪,眼中布满血丝,鎧甲上沾满了污血和硝烟,只能在战斗的间隙,依靠著湖中女神与鲜女神神力庇护带来的短暂温暖喘息片刻,咀嚼著硬如石头的黑麵包,看著远方地平线上涌动的、仿佛无穷无尽的敌人,心头沉甸甸的。
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曾经的家园沦为焦土,人类和精灵只能在神灵庇护的方寸之地,艰难地维繫著脆弱的秩序,种田捕鱼,过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若非交界地援军那远超普通士兵的强悍战斗力,以及半神们关键时刻的力挽狂澜,这两座孤岛,恐怕早已被魔潮吞没。
维吉玛湖畔,黑燕鸥岛已成生命禁区。
岛屿中心的黄金树根系已长成百米巨树,树冠刺入云端。
此刻树干正发出刺目的翠绿光芒,无数光粒顺著树皮纹路匯入地下。
树根处堆积著小山般的怪物残骸:魔化鹿首精的焦黑头颅、墮落冰霜巨人的晶化脊椎、还有流淌著毒液的各种怪物尸体。
玛莲妮亚悬浮半空,金色义手剑插在最后一件祭品,那是一具邪神大袞分身的心臟。
粘稠的黑血顺著剑身流入树根,被黄金树贪婪吸收。
“邪神巢穴清理完毕,我將要前往另外一处狩猎地点。”
“湖中女神陛下说,越来越多的本土魔物已经投向了地狱魔神的那边,我们必须儘快清除它们。”
她对赶来的雅妲女王说。
冰蓝眼眸扫过岛屿边缘,圣树军团的战士们正用火焰净化最后几只逃跑的劣魔。
雅妲望著正將邪神残骸转化为养分的巨树,声音乾涩:“南方传来消息,墮落精灵主力正在集结。”
“那就让他们来。”
玛莲妮亚拔出佩剑,剑锋滴落的黑血在地面上腐蚀出深坑。
“神躯化剑需要更强的祭品。”
突然,她与雅妲同时抬头。
黄金树顶端,空间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裂缝,碎星將军拉塔恩的狂笑声穿透云层,他肩扛著半只被撕碎的恶魔领主的尸体,从裂缝中跃出。
红狮子军团的战士们拖著更多魔兽尸体,如同凯旋的猎人。
“泽瑞坎王国的怪物被我肃清了,他们承诺会送来更多的食物。”
“这样一来,精灵族的树妖们,也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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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塔恩將巨兽残骸砸向树根,大地为之震颤。
黄金树的光芒暴涨,將新到的祭品瞬间吞没。
维吉玛湖面翻涌起金色浪,更多根须破水而出,跨界通道正在成长。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交界地,黄金树根系最深处的生命熔炉,那片瑰丽而诡异的血湖旁,气氛同样紧张而高效。
“编號甲七,熔炉骑士奥陶琵斯,灵魂烙印確认,生命熔炉重塑完成!”
托莉娜清甜的声音在地下空间迴荡,带著一种奇特的韵律。
哗啦!
一名身高三米有余、全身覆盖著熔金色厚重甲冑的骑士从沸腾的血水中猛然站起。
他胸甲上古老的熔炉百相纹路在血光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他单膝跪地,巨大的熔炉大剑杵在地上,沉闷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为神王陛下效死!”
在他身旁,数名刚刚被復活的“神皮使者”沉默站立。
他们样貌丑陋,手持黑焰巨镰,兜帽下是燃烧著微弱魂火的黑洞,散发著吞噬生命的死寂气息,比起为神王基里曼效力的战士,反而更像是怪物。
更远处,几名“矢乡骑士”正在活动著新生的肢体,他们背负著巨大的灵能弓箭,动作迅捷如风。
甚至还有好几条体型庞大、气息依旧凶悍的辉石龙也被復活了,它们正被褪色者战士们引导著,离开血湖区域,它的岩石鳞片在血色光芒下闪烁著暗沉的光泽。
大树守卫、龙装守卫……这些交界地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精英战士或强大生物,正源源不断地从血湖中“诞生”,向黄金树王座的方向宣誓效忠。
菲欧娜站在高台上,褪色者女王的气度让她指挥若定。
她快速记录著復活的名单,並通过特殊的传讯石与地上的王城官员联繫:“通知后勤官,新一批熔炉骑士需配备標准制式重甲,神皮使者需要特製的安抚香料……辉石龙安置在旧王城西侧龙厩,加装禁錮符文。”
梅琳娜则悬浮在血湖上空,灰斗篷无风自动。
她的目光穿透血水,观察著法则丝线的流动,確保每一个復活过程都在基里曼意志的精確掌控之下,灵魂烙印被深深植入这些强大战士的核心。
她清冷的声音偶尔响起,纠正著黄金树根系能量引导的细微偏差。
而在血湖的另一侧区域,猎魔人的改造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那些被层层金色根须包裹的巨茧中,不时传来压抑的嘶吼和骨骼生长的脆响。
每当一个巨茧破裂,从中走出的便是一个脱胎换骨的“极限战士”,他们感受著体內澎湃的新生力量,在雷索和维瑟米尔的组织下进行適应性训练,秩序井然。
整个地下城,瀰漫著浓烈的血腥味、新生的生命气息和冰冷的钢铁意志,如同一座高效运转的战爭熔炉,源源不断地为神王锻造著锋利的刀剑。
而在这天下午,地下城的忙碌被一个意外的访客稍稍打断。
天命之女希里,在玛丽卡女王的亲自引领下,穿过层层守卫和忙碌的人群,来到了黄金树核心的艾尔登宝座空间。
“基里曼,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希里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直接穿透了空间,传入那悬浮的三色光茧之中。
她灰白色的髮丝有些凌乱,风尘僕僕,显然刚从某个时空穿梭中返回不久。
光茧的脉动似乎平稳了一瞬,无形的意念如同温和的潮汐拂过希里:
“希里?何事如此紧要?”
玛丽卡女王则静静侍立一旁,金色的眼眸带著洞察一切的平静。
“我想起了一个地方,一个武器库。”
希里的语速很快,眼中闪烁著记忆的光芒。
“在我一次时空乱流中意外闯入的世界。那里的凡人没有魔法,没有神力,但他们造出了……毁天灭地的武器。”
她详细描绘著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摩天大楼如同钢铁森林般耸入阴霾的天空,永不熄灭的霓虹灯光污染著夜色;道路上疾驰的钢铁车辆发出刺耳的噪音;巨大的飞行器(铁皮盒子)在低空穿梭。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那些被称为“士兵”的凡人,手中能喷射致命金属风暴的“铁管子”(枪械),以及……那些被严密守护的、足以瞬间抹平一座巨城的恐怖造物。
“他们称之为『核弹』。”
希里深吸一口气,回想起自己偶然感知到的、关於这种武器毁灭场景的零碎信息。
“纯粹的物理爆炸和后续的污染……范围极大,威力……足以蒸发一支军队,甚至改变地形。没有魔法波动,只有纯粹的、毁灭性的能量爆发。”
“那些地狱魔物的血肉之躯,在这种力量面前可能毫无意义!”
光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宝座空间內,流淌的液態黄金光芒似乎都凝滯了片刻,似乎在陷入思考。
玛丽卡女王金色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赛博朋克……啊,真是值得怀念的地方。”
基里曼的意念带著一丝恍然和浓厚的兴趣,確认了希里描述的世界类型。
“一个科技高度发达,但社会结构可能扭曲的钢铁世界。”
“核武器……”
“嗯,確实,纯粹的破坏力达到极致,同样拥有撼动规则的伟力,尤其是在对付大规模、但个体並非神级的敌人时。”
这个提议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基里曼思维中某个被忽略的角落。
他一直专注於提升个体伟力、运用法则、復活精锐,却忽略了这种纯粹依靠物质世界规则、通过科技实现的、对“面”的毁灭性打击。
对付无穷无尽的魔潮,这或许是一把意想不到的钥匙。
“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很高。”
基里曼的意念迅速做出了判断。
“那是个无魔或低魔世界,我们的力量形態在那里会被极大压制甚至排斥,但反之,他们的武器系统对我们世界的怪物,很可能效果显著。”
“你需要什么?”
希里听出了基里曼的意动,立刻追问。
光茧的光芒骤然內敛,核心处法则丝线疯狂交织、压缩。
几息之后,一道凝链的光束从光茧中射出,落在希里面前的地面上。
光芒散去,一个身影显现。
他拥有和基里曼本体完全一致的面容和体型,黑髮金瞳,肌肉线条流畅完美,宛如神祇雕塑。
但仔细感知,便能发现区別。
这个“基里曼”身上,只流淌著相对微弱的神力波动,更没有任何深邃的死亡、生命或诅咒法则的气息环绕。
他的眼神虽然锐利如鹰,却缺少了那种俯瞰眾生的漠然与洞悉宇宙的深邃,更像一个久经沙场的顶尖战士。
“这是我的分身。”
基里曼本体的意念解释道。
“以黄金树生命本源和纯粹肉体力量构筑。”
“在那个科技世界,他拥有不错的生存能力和基础战斗力,但无法调动高阶法则之力,更无法使用类似上古之血的空间能力。”
“最重要的是——他应该不会被那个科技世界的规则过度排斥。”
分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適应著新的躯体,然后看向希里,声音与基里曼本体別无二致,只是少了几分神性威严,多了几分干练:
“我的任务是评估、获取,那个世界的强大武器。”
“不过,我的这具分身不具备上古之血的能力。”
“所以,希里,你必须作为我的嚮导,帮助我穿梭到那个世界,和我一起找到想要的武器,然后一起回来。”
听到要去异世界冒险,原本在交界地就呆著有些閒得慌的希里,眼中燃起兴奋的火焰。
她用力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明白!就像以前『借』点小东西一样,这次『借』点大的!”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说完,她伸出手,握住了分身的胳膊,上古之血的力量开始在她周身涌动,银灰色的髮丝无风自动。
分身基里曼则扯下旁边一根垂落的、散发著微光的黄金树藤蔓,隨意缠绕在身上,掩去了过分完美的躯体轮廓,瞬间化身为一个披著简陋麻布斗篷、风尘僕僕却眼神锐利的异界流浪战士形象。
“准备好了?”希里问道。
分身点点头,黄金般的瞳孔锁定了希里正在撕裂的空间节点。
黄金树的根系似乎感应到了即將开始的跨界之旅,微微亮起。
玛丽卡女王看著两人,双手温柔地覆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金色的眼眸中带著一丝母性的光辉和期许,轻声低语,仿佛祝福,又仿佛预言:
“愿新生的秩序之光……能穿透更多世界的壁垒。”
希里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上古之血的力量如同奔涌的江河,在她体內轰鸣,她另一只手在虚空中猛地一划!
“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一道不同於以往任何传送门的巨大空间裂缝被硬生生撕开。
裂缝边缘闪烁著不稳定的幽蓝电光,內部並非星空或乱流,而是瞬间涌入了强烈的、带著金属锈蚀味、机油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潮湿电子元件气息的空气。
裂缝那头,景象光怪陆离,令人目眩神迷。
高耸入云、表面覆盖著巨型全息gg牌的摩天楼群如同冰冷的巨人俯瞰大地,gg牌上妖艷的虚擬舞女和闪烁的霓虹文字散发著迷幻而颓废的光芒;纵横交错的空中轨道上,流线型、喷涂著炫目光漆的悬浮车如同钢铁洪流般无声疾驰。
更低的空域,小型飞行器拖曳著光尾穿梭;地面上,衣著光鲜与襤褸並存的人群在巨大的建筑阴影下匆匆而行,雨水(或许是酸雨)在霓虹灯下反射著五彩斑斕却冰冷的光泽。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飞行器的嗡鸣、人群的喧譁混合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声浪扑面而来。
赛博朋克的世界——夜之城。
向两位异界来客,敞开了它冰冷而喧囂的大门。
希里紧握分身的手臂,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黄金树那永恆的光芒和玛丽卡女王寧静的身影,低喝一声:“走!”
两道身影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那光怪陆离、充满未知与金属气息的裂缝之中。
裂缝在两人进入后剧烈扭曲了一下,如同受伤的巨兽般迅速弥合,消失在黄金树流淌的光芒里,只留下淡淡的臭氧味和玛丽卡女王无声的守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