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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爱鞠躬的钢筋工

      第501章 爱鞠躬的钢筋工
    后台,刘刚的父母姍姍来迟。
    两人五十多岁,头髮白了不少,再加上饱经风霜的脸,看上去就像六七十岁的人。
    “刚子在哪?”
    “已经上去了。”
    两个老人瞪著眼睛瞅著面前的屏幕,舞台上一个身形很像他们儿子的人正在上面跳舞。
    刘母连连摇头。
    刘父忍不住道:“你们搞错了吧?”
    导演:“怎么搞错了?”
    “俺家刚子就是个干地啊,他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两个老人瞅著屏幕,都不相信这就是他们家刚子。
    “你们没听过他唱歌吗?”
    “没有啊,他除了打就是回家帮忙种地,从来没唱过歌。”
    人的多面性,在父母面前尤为明显。
    在父母面前:刘刚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每天在工地干活,农忙的时候回家帮忙种地,唱歌跳舞这些离他太远了。
    “还有这舞跳的—”刘母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咦惹,怪羞耻嘞!”刘父替她说出了她没说完的话。
    农村人也是好面子的,刘刚一个大男人,在台上扭来扭去,反正就不像正经人。
    用他们的话来说,叫不三不四。
    刘刚父母的反应也被放到了节目中,看节目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不知道刘刚唱的怎么样,但能体会到他父母的心情,因为他们的父母也是这样。
    “多丟人!”
    “少跟不正经的人来往!”
    “像什么样子!”
    在很多父母朴素的价值观里,唱歌跳舞,都是不务正业的行为,打工就好好打工,唱什么歌啊。
    导演郑重道:“我只是想让你们二老知道,刘刚不只是会打工种地,他还会唱歌。”
    刘父刘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揪在衣角上,一动不动地盯著舞台上的儿子。
    现场反应並不怎么热烈。
    李大勇好歹有个军大衣,看上去挺有特色,农民这个头衔,有时候还是很有话题度的c
    周声则是小个子,好歹年轻,可舞台上这个人呢?
    普普通通的外套虽然不脏,但是看上去明显有些旧,裤子是牛仔裤裤脚的位置都已经磨破了,脚底下踩著一双已经发黄的白色运动鞋。
    还是个寸头,五官平平,不好看也不丑,毫无辨识度,属於扔进人堆里就找不著的那种。
    “这是什么人啊?”
    “节目组真神奇,什么人都能找得到。”
    “都不敢唱给父母听,不会是唱什么摸的吧?”
    “谁知道。”
    “工地上嘛,说不定都是唱那种歌曲,你懂的。”
    跟农民一样,农民工这个群体也给大眾留下了刻板印象。
    没人看好刘刚,哪怕他选的是很多人都喜欢的《怒放的生命》,反而很多人都怪他不该选这首歌。
    你一个农民工选这首歌,这不是糟蹋艺术吗?而且你唱了,我们以后还怎么唱?
    很多人都希望通过与眾不同来定义自我,喜欢小眾、地下的音乐,能给他们带来强烈的独特感和优越感,以此来表明“我的品味更独特、更超前、更深刻”。
    假如这首歌被打成“农民工歌曲”,对於他们来说就像是一种羞辱。
    “哎,我看出来了,这节目就是为了“不看长相”来选人,强不看长相。”
    “就是嘛,又是农民又是医,现在连农民工都拉出来了。”
    “没必要啊,会唱歌的人就没几个好看的?“
    “太过刻意了。”
    一次还好,两次三次,观眾们都有些审美疲劳。
    也该让大家养养眼了,很多人都这么想,结果上来的是刘刚,大家的失望可想而知。
    舞台上刘刚才不在乎,既然来了,不管有没有人听,有没有掌声,他都要唱完。
    四个导师也注意到了观眾们的反应。
    张迁:“好像观眾们不是特別热情啊?”
    “可能有爭议?”
    “反应这么平淡,应该不是美女。”
    “帅哥也不是。”
    鼓点进入。
    刘刚停止了跳舞,举起了话筒。
    刘父刘母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儿子唱的怎么样,会不会直接被人赶下去,有没有人愿意为他转身。
    做父母的,担忧的东西很多,他们担心儿子唱不好受到打击,又担心儿子因为沉迷唱歌不好好干活。
    矛盾的心態,让他们比台上的刘刚更加紧张。
    刘刚对此一无所知,他心里只有他的歌,去他娘的工地,去他娘的种地,他要唱歌,他只想唱歌!
    嘲笑、质疑、异样的眼神,通通被他甩到九霄云外。
    这是他的舞台,至少这一刻,他是歌手!
    歌声响起,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我想超越这平凡的奢望。】
    沙哑粗糲的声音,本就是摇滚的最佳嗓音,再加上刘刚抽菸抽出来的一点点菸嗓,唱这首歌效果简直绝了。
    观眾们脸上的嘲笑凝固,左顾右盼的人也抬头看向了舞台。
    这样的歌声让他们知道自己刚刚的猜测大错特错,什么为了不看长相故意不看长相,这分明就是个高手。
    无精打采的观眾们瞪大了眼睛,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是了,这就是人生中的痛苦o
    刘刚的声音並不大,但他咬字清晰,声音有点收著,这种收敛和沙哑的嗓音,让歌声有种敘事般的质感,就像是在讲故事。
    结尾略带颤抖的声音,有种在忍受岁月痛苦的感受,压抑的情绪,痛苦中的挣扎,仿佛马上就要爆发。
    不少人脑海里都浮现出一幅画面:刘刚戴著安全帽,將钢筋扛起来,沉重的钢筋深深嵌入肩膀里,他咬著牙,浑身绷紧,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刘刚弯曲胳膊,粗壮的胳膊上肌肉高高賁起。
    纯粹的力量感让现场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观眾们把刚刚的满不在乎拋在脑后,为这个看上去土里土气的男人鼓掌。
    “好!”
    “太好了!”
    “我去,这嗓音简直了!“
    “这才是摇滚啊!”
    陈非表情不再嘻嘻哈哈,他变得少见地严肃起来,他缓缓抬起手。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观眾们在期待,刘刚的父母更是紧张地手心出汗。
    能行吗?
    “转身!”
    “转身!”
    “快按吶!”
    陈非没有卖关子,他重重地拍下按钮。
    现场再次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给陈非的欣赏,也给刘刚的歌声。
    陈非早就想拍了,但是他在等,等摇滚里面的最核心內容力量感。
    摇滚不是声音大,音乐吵就叫摇滚的,反抗、不屈的意志、自由才是核心。
    唱不出这种感觉,哪怕这是今天第一个摇滚歌手,陈非也不会转身。
    每个人在自己的领域,总是会格外苛刻。
    他可以为李大勇转身,哪怕他唱的有瑕疵,他可以为周声转身,哪怕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但摇滚,他的要求绝对是最高的。
    很多人以为导师擅长什么就唱什么,肯定很容易过关,其实不是的,导师越擅长,要求也会越高。
    就像小学生在老师面前卖弄学问一样,很容易凉凉。
    不过搞摇滚的陈怎么也不可能放过,而且这人唱得有那个味道。
    不客气的说,许清风唱的《怒放的生命》也就这样了,声音还没有这个选手有感觉。
    陈抬指了指刘刚,为他竖起了拇指,“终於听到够劲的摇滚了!”
    【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曾经多少次破灭了梦想,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这一刻的刘刚,身上仿佛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聚光灯从他身后打过来,刘刚仿佛变成了光。
    他还是留著平平无奇的寸头,身上穿著洗的发白的衣服,脚底下鞋子鞋子有些泛黄,但这时候的刘刚,在发光。
    刘父呆住了。
    刘母张大了嘴巴台上这个光芒万丈的人,真的是他们老实木訥的儿子吗?
    刘父看向屏幕里的观眾们,看得格外认真,仿佛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他们的想法。
    有人在兴奋挥手,有人在大声叫好,有人在鼓掌,有人脸都红了,还有人在跟著一起唱。
    刘父忽然感觉胳膊一疼,他哎呀一声,扭头看见老伴捏著他的胳膊,劲儿贼大。
    “这是刚子?”
    “这是刚子!”刘父语气里的骄傲扑面而来。
    刘母嘴唇颤抖了几下,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嘴里一直念叨著:“出息了出息了。”
    老人不懂什么是选秀,只知道只要自己儿子唱的好就是有出息,至於怎么个出息法,他们不懂。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巔,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充满金属质感的嘶吼声点燃了全场的氛围,刘刚唱的每一个字都格外饱满,走著极强的生命力和感染力,好像要把生命中的所有力量全部释放出来。
    砰!
    周南转身。
    砰!
    田园转身。
    砰!
    张迁转身。
    刘刚的撕裂音有著挣脱一切后的畅快淋漓,有著带有一丝痛苦的狂喜,他完全沉浸在歌曲的情境中,达到一种忘我的、宣泄的巔峰状態。
    陈评价道:“是灵魂的吶喊。”
    “我想许清风听到也会为你鼓掌!”张迁表示了肯定。
    “不像是在唱歌,反像是你变成了歌。”
    “你知道吗?我刚刚都忍不住跟著唱了。”园指了指台下的观眾,“很多人都跟著唱了。”
    刘刚激动地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鞠躬,谁说话他就朝谁鞠躬。
    场面就开始歪了。
    张迁:“来我这吧!”
    刘刚鞠躬。
    张迁人都麻了,我邀请你加入,你鞠躬是几个意思,是加入还是不加入啊?
    “来我这吧,我教你怎么成为天王!”周南自信满满,四个导师里他名气最大,资歷足够老,奖项够多。
    捨我其谁!
    刘刚鞠躬。
    周南也绷不住了,老鞠躬算怎么回事啊!
    “我就是唱摇滚的,来我这我教你,包教包会!”
    刘刚还是鞠躬。
    陈也傻眼了,求助般看向其他,“这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周南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张迁在挠头。
    田园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刘刚又鞠躬了。
    “你不用鞠躬——”
    还没说完,刘刚条件反射一样鞠了个躬。
    现场爆发出巨大的鬨笑声,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哥们义太会说话,谁说话他就躬,甭管说的啥。”哈哈哈,笑死我了!“
    “把导师款给整懵了。”
    “田园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绷义住了,大哥还挺有礼貌。”
    主持人憋著笑出来救场,“刘刚,给大伙介绍一下自己—哎哎,不用鞠躬!”
    主持人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的肩膀,结果差点被他带著鞠了个躬。
    “嘶!你这劲是真义小啊!”主持人震惊了。
    刘刚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愣愣道:“大家好,我叫刘刚,是工地干钢任的!”
    现场笑成一片,但款是善意的笑声,没有人再去嘲笑这个看上去亍里亍气的人。
    “看出来了。”张迁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其他导师:“???”
    好傢伙,这你也能看出来?
    刘刚也有点懵,愣愣地看著张迁。
    张迁伸手,然后猛地握拳,“在你的歌声里,我听到的源源义断的力量,跟钢任一样,坚硬,百折义挠!”
    刘刚挠了挠头,一副还是你们读书人会吹牛逼的表情。
    “谢谢。”
    “以前在工地上唱歌吗?”陈非好奇道。
    刘刚回答道:“吃饭前唱。”
    “吃饭后呢?””吃完饭要休息,会挨骂的。”
    陈非囧的义行,这回答过於强大。
    “哈哈哈哈!”张迁笑得肚子疼。
    陈非咳嗽了一声,“我是唱摇滚的。”
    “我听过您的歌。”
    陈非大喜,“所以你要加入我的战队兼?”
    “加入我吧!我带你拿总冠军!”
    “我保证你成挪明星!”
    挪了抢人,导师什么牛皮款能吹出来。
    刘刚没有厉豫,果断地点点头,“我想加入陈非老师的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