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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哥就是传说

      “成子,不可胡来。”
    苏耘嚇坏了。
    剧本是那么好写的吗?
    长影成立这么多年,拍摄了那么多的电影。哪一部不是集合眾人之智、集思广益甚至经过爭吵磨合,耗费无数心血才搞出来的剧本?
    现在苏耘的眼中,李子成已经不是调皮捣蛋的后辈子弟,而是一个可造之才。
    他不能让这么一个人才还未绽放,就因为瞎吹牛而夭折了。
    別说他,楼顶的谢縉也不信。
    眾人的譁然中,谢縉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李子成惊了。
    “他咋知道我艺名呢?”
    “少扯犊子。”
    庞学琴哭笑不得,心说这败家孩子什么脑迴路?
    正事要紧,李子成也不敢耽搁。
    他突然严肃神情,昂扬而立,自信的光芒令人不可直视。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既然如此,我现在就给你写。”
    他转身看向眾人,问道:“劳烦哪位帮我拿了纸笔过来?”
    “我去。”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已经往主楼跑去,居然是尹黎铭。
    他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见李子成要当场写剧本,这么神奇的事岂能错过?
    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將一摞稿纸还有一支钢笔塞到了李子成的手里。
    纸笔在手,天下我有。
    李子成哈哈一笑,也不多话,直接盘腿席地而坐,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真写啊?
    能成吗?
    大傢伙可算是开了天眼,一时间群情兴奋,纷纷往前涌来。奈何李子成的身边位置有限,后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
    楼顶上的谢縉本以为李子成是在骗自己,结果见他真的动笔了,也忍耐不住好奇心,趴在楼台边缘往下瞅,跟《熔炉》里的校长扒厕所似的。
    奈何离的太远,只能看到纸上多了许多字。但写了什么,根本看不清,反而弄的心痒难搔。
    尹黎铭可是为自己的急智高兴不已。
    他给李子成拿了纸笔,就势站在了李子成身边,因此成为了第一时间看到內容的人。
    和他一样,苏耘、庞学琴的眼睛也盯在了纸上。
    光是看到已经写出来的內容,三人的心跳已然开始加速。
    【1942年10月10日,汪偽政府的庆祝仪式上,一名要员被杀,这件事引起了日本方面的重视。
    日军特务机关长武田怀疑这一系列暗杀行动,是北平地区的共党领导老鬼策划的,希望通过彻查来破获潜伏在內部的地下党员。
    武田调查到负责发送指令的老鬼就潜伏在剿匪司令部內,於是將最有可能接触到电报的五个嫌疑人带到了封闭的裘庄。
    偽军剿匪队长吴志国,偽军剿匪总队司令侍从官白小年,偽军剿匪司令部译电组组长李寧玉,偽军剿匪司令部行政收发专员顾晓梦和偽军剿匪总队军机处处长金生火。
    五天之內,一场关於生和死、信念与阴谋的残酷较量,在密闭的空间里窒息上演……】
    为了安抚谢縉,李子成决定拿出厉害的乾货。
    虽然日后谢縉自己就有不少名作,但基於各种原因,都不適合以李子成的身份写出来。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这部精彩至极的谍战电影《风声》。
    这种剧本和他的身份、经歷无关,只需要具备足够精巧的构思和文笔就能写。但电影的质量放到这个时代,绝对是碾压级別的。
    因为完整的剧情就在脑子里,所以李子成写起来如同抄书一样,顺畅毫无凝滯。
    当然了,时间有限,他来不及写完整的剧本。笔下诞生的,乃是剧情梗概。
    饶是如此,围观的苏耘、庞学琴和尹黎铭三人也是越看越是激动,浑然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正事是什么。
    可怜的谢縉趴在楼顶,却被全世界给遗忘了。
    一千三百多字的故事梗概,用钢笔写还是很累的。等李子成写完,已经满头大汗。但他知道,成功的希望很大。
    “成子,这故事真好!”
    苏耘如同中了邪一样,一边神神叨叨地感慨,一边手慢慢地摸向了稿纸。
    你可做个人吧。
    这要是再抢,谢縉真就跳楼了。
    手臂一晃,避开了苏耘的覬覦。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扬著稿纸冲谢縉喊道:“谢导,故事梗概我已经写好了,你看一看,可满意否?如果您满意,我就將完整的剧本写出来。”
    谢縉的呼吸急促了几分,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这个年轻人真的写出来了?
    “你……你不要骗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死你们家门口。”
    李子成脸色一黑,心说我就多余管这事。不过事已至此,他只好道:“一言为定。”
    谢縉也不是真的想跳楼,就是剧本被长影给黑了,心里实在气不过。现在有了台阶,他就可以下来了。
    眾目睽睽之下,谢縉趔趔趄趄地起身。
    可他趴的时间太久了,早已血液不畅。冷不丁这么一站起来,登时眼前一白,身子当即栽了下来。
    底下一片惊呼,赶忙冲了上去,一时杂乱无比。
    谢縉到底还是掉了下来。
    李子成风中凌乱。
    早知还是会掉下来,我费劲写什么剧本啊?
    吉林大学第一医院的病房里。
    “老谢啊,不是都答应你了嘛,你咋还跳楼啊?”
    “我的!我的剧本!谁也不许抢!”
    苏耘几人担惊受怕,根本不敢上前。
    谢縉一只腿吊著,脖子上还固定著石膏。可怀里死死地抱著剧本,虎视眈眈地瞪著苏耘等人,好似恶狼一样。
    谁要是踏前一步,他就要搏命了。
    咔嚓……咔嚓……
    不合时宜的动静,打破了病房里的僵持。所有人都满头黑线地看过去,就见李子成拿著个照相机,围著谢縉上照下照,照的谢縉莫名其妙。
    “你干什么?”
    “拍照啊!嘖嘖,多么难得的画面啊。过些年拿出来,保证回味无穷。”
    李子成挤眉弄眼,对於能够记录谢縉的黑歷史非常开心。
    “小赤佬!”
    谢縉反应过来,很想打人,只可惜动弹不得。
    当然了,他並不敢打。
    现在的李子成可是他的宝贝。
    观念的转变,全都来源於他怀里的剧本。
    谢大导演爱电影胜过一起,送到医院治疗时,还一边吱哇乱叫、一边看剧情梗概呢。
    大夫正骨他就哭,看眼剧本他就笑。
    又哭又笑的,弄的大夫都想要下通知,给他转去精神病院了。
    好剧本就是好剧本,哪怕只是一个剧情梗概,谢縉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得到的东西是多么的不同。
    这种剧情,完全和当下的电影截然不同,有著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格和气质。
    他很確信,一旦拍出来,將会成为中国电影划时代的作品。
    “子成啊,快点写啊,不看到完整的剧本,我死不瞑目啊!”
    谢縉拽著李子成,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没听说脚腕骨折能死人啊!”
    被李子成说著了,虽然谢縉从楼顶上掉下来了,但並不严重,根本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你懂什么?脚是人的根。根都不稳了,人还能有好吗?想让我好快点,你就赶紧將剧本写出来。”
    李子成算是发现了。
    如果说苏耘不当人,谢縉耍起赖来也不是人。
    “行行行,我这就写。”
    反正要写《伐木人》的剧本,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见他答应了,谢縉这才眉开眼笑。
    “你小子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好的故事,一下子就想出来了?”
    不等李子成说什么,苏耘自豪地挺著胸膛。
    “我们长影怎么说那也是共和国电影的老大,区区一个剧本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谢縉看见他就来气。
    “那你把《伐木人》还我。”
    事过风平,苏耘又支楞起来了。
    “你都有《风声》了,別得陇望蜀啊。”
    谢縉嘴巴可不输人。
    “《风声》那是补偿我的,《伐木人》本来也是我的。”
    庞学琴笑道:“你老谢还真是贪心啊,你有几只手、几只脚啊?给你两个剧本,你拍的过来吗?”
    谢縉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我拍一部、留一部,不行吗?”
    “啥好事都成你的了。”
    病房里笑声四起,但所有人都记住了李子成的功劳。
    而在这段时间,漏风的长影果然发挥了它的本色。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朝李子成谈笑写文。消息快速散播,就连一汽的人都知道了。
    “一个半小时就写了一个剧本?净扯淡。从咱这儿走到长影都不止一个半小时。”
    “长影的人就会吹牛逼,我还说咱一汽能造奥迪呢。”
    甭管人们怎么想,反正李子成的名號是广为传播,走出了成名的第一步。
    外界或许多有质疑,但是在长影內部,李子成的厉害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为了应付谢縉,李子成奋笔疾书,《风声》的剧本只用三天就完成了。
    长影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观看。而看过了之后,所有人都受到了极大的衝击。
    剧本还能这么写?
    这剧情真牛逼!
    许多人的心里都只有一个念想。
    如果能拍一部这样的电影,恐怕此生都没有遗憾了啊!
    至於写出了剧本的李子成,许多人都有了不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