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东西……”
    韩策咬牙低骂一句，却没有继续纠缠。
    就在这时，周围骤然传来一阵密集、短促的枪声。
    “砰！砰砰砰——”
    韩策脸色一变，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大礼堂中，躲藏的安保人员、警察，正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劫匪逐一清理。
    这些人反应快、配合默契，步步推进，像收割猎物一样將安保们挨个击毙，根本不给任何反击机会。
    鲜血溅满地面，尸体横七竖八，整个过程完全是碾压式的屠杀。
    韩策瞳孔收缩，心头一寒。
    场面已经在被劫匪们完全掌控了。
    “你有办法离开？”
    韩策压低声音，死死盯著方文，眼底的挣扎与现实理智交织。
    相比被人敲诈勒索，他更清楚一件事。
    活著，才有翻盘的资格。
    而且只要离开了这里，凭他的位置、资源、关係，有无数种办法能处理掉方文。
    方文微微一笑，“当然有，但是......”
    韩策见方文欲言又止，就知道对方想必有条件，但此时只得咬牙切齿的道，“有屁快放！”
    “告诉我东十三区基因改造的地址和项目。”
    韩策深吸一口气，迟疑片刻，还是迅速开口说了出来。
    “东十三区，星环街457號，地下七层，项目代號：超人类计划。”
    方文眼中一亮。
    到了2333年，地球联邦虽然明面上严禁基因改造和非法人体实验，但这种禁令形同虚设。
    因为超级財团、大企业带头进行这些实验，所谓“禁止”，不过是给底层看的笑话。
    眼下市面上能见到的所谓强化，无非是肌肉增强、骨骼加固、免疫优化，还有最常见的神经反应晶片，让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提高几倍，但也仅此而已。
    这些项目风险低、效果有限，是目前最安全的一类。
    但还有一些更加激进的非法项目，比如机械改造、极端感官移植、全身神经重构、深度基因拼接、甚至异种器官嫁接。
    有的人改造后出现免疫紊乱、自体排异，短时间內器官衰竭。
    有的精神错乱、神经崩溃，甚至直接失控成疯子或者“异变体”。
    在黑市和贫民区，类似的失败案例比比皆是。
    方文一听这个项目的名字，就知道不可能是市面那些滥竽充数的垃圾强化项目。
    尤其是韩策的身份，能接触到这种级別项目的，绝不可能是走私货或者地下劣质產品。
    “这个项目的核心是什么？”
    韩策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开口：“提取异兽基因，融合强化人类基因。”
    听到这句话，方文心头猛地一震。
    他瞬间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段异兽影像。
    方文当时就怀疑那段视频是真的，有异兽入侵殖民星，现在韩策这句话，无疑是证明了那段视频的真实性。
    “联邦军方杀了那头异兽？”
    “是。”
    方文思索了一下，他知道时间不多了，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有成功机率吗？”
    韩策沉默了两秒，终於道：“理论上是有的，但异兽基因极其强大，部分实验体初期的確出现了超越常人的进化表现，力量、速度、神经反应都远超普通人类。
    但很快，大部分实验体要么彻底异化，直接变成怪物。
    要么没来得及异化，体內器官先撑爆了，瞬间死亡。”
    韩策说完，神色淡然的道，“真正能稳定融合异兽基因的，一个都没有。”
    方文听完明白了，这不是进化，而是豪赌，是在用人命硬碰未知的深渊。
    难怪韩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他们估计不知道弄死了多少人了。
    “为什么？”
    韩策淡淡的道，“异兽基因带来的强化，是压倒性、碾压级別的。
    普通人的身体和神经系统根本承受不住这种衝击。
    理论上，只有基因链条极其稳定，意志力强大，且和实验室提炼出来的基因强化药液兼容率达到90%以上的人，才有可能撑过第一波融合。
    可就算是这样，每个人的极限承受剂量也完全不同，必须反覆调整，精准试探剂量范围。
    问题在於——没人有试错的机会。
    第一次剂量没控制好，直接暴毙，或者彻底异化。
    根本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
    方文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
    对普通人来说，这几乎是必死无疑的豪赌。
    但他有別人没有的最大优势，他可以在游戏里，反覆测试基因强化药剂的效果。
    失败、异化、死亡，最多只是被强制退出，冷却二十四小时，再带著全部的失败经验和生理反馈重新来过。
    现实中，没有人能用一条命换一次教训。
    但在游戏里，方文可以无限试错，积累最极限、最真实的失败数据。
    他可以小心的控制每一次的剂量，直到测试出来自己安全的剂量范围。
    接下来的关键有两步：
    第一，测试自己的基因兼容率和链条稳定性，搞到异兽基因强化药剂
    第二，想办法將药剂带进游戏。
    第一点可以从韩策身上来想办法，第二点，方文也有了想法。
    刀过不了安检那一关，但是基因强化药剂应该可以想办法的。
    “你能將基因强化药剂弄出来吗？”
    他眉头一皱，淡声道，“你想干什么，我大概猜到了。
    这件事不需要我动手。
    这个项目早就外包给联邦各地的黑帮以及那些流放星的囚犯，联邦的东十三区只是其中之一。
    实验室只负责技术和配方，真正的样品、试剂，都是通过黑帮渠道流通的。
    他们一边协助实验，一边收集数据，省得牵扯出实验室。
    你真要动这个念头，去找东十三区的人，比找我快。”
    方文一听就明白了，东十三区本就是联邦不愿处理的“垃圾场”。
    把“超人类计划”外包到那里，正合联邦权贵的作风。
    既能降低曝光风险，也能用那些底层人命堆出一批实验数据，乾净、彻底、没有任何风险。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们隨手就给黑帮了？”
    “珍贵？”
    韩策面色平静的道，“那头异兽重达三千多吨，每一吨至少可以合成十吨的基因强化药剂。”
    方文还以为这东西会很难获取，没想到可以隨便合成出来，根本不是稀缺资源。
    看这做法，联邦高层压根就没打算把异兽基因药剂当成稀有战略物资，而是直接走“大批量散发+低门槛筛选”模式。
    他们只需要把药剂大范围分发到全联邦，用底层人和囚犯做实验；
    採集各种失败数据，慢慢推演出不同人群的耐受极限；
    等筛选出少数能撑过“第一阶段融合”的人，再从中挑真正的试验品。
    药剂量巨大，失败者可以无限堆死，没人心疼。
    方文心中一跳，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噩梦，但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药剂不稀缺，获取渠道存在，失败代价用游戏承担。
    他完全可以在游戏里面提前把成功路线摸清楚，现实再按图索驥。
    韩策看了一眼舞台上的匪首，快速说道，“我已经解答了你所有的问题，现在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