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掌握了多少东西？既然他能把自己的秘密挖出来，那是不是也能轻易挖到別人的秘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站在高处，俯视著眾生，品尝著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她以为自己的“爱好”是独一无二的，是无人能够理解的。
    可现在，似乎出现了一个同类。一个比她……更强大的同类。
    这个认知，让她因为恐惧而冰冷的血液，重新变得滚烫。
    想到这里，叶澜的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妖异而危险的弧度。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唇，眼神中闪烁著猎人发现更强大猎物时的光芒。
    陆轩……真有意思。
    她不再犹豫，拿起手机，找到了那个刚刚添加的號码，直接拨了回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不等她开口，陆轩那带著一丝懒散笑意的声音就率先传了过来。
    “阿姨，半天没消息，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呦。”
    那声“阿姨”叫得轻佻又理所当然，仿佛两人早已熟悉，而他，才是那个掌控著一切节奏的主人。
    叶澜捏著手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穿过听筒，带著一丝沙哑的磁性，嫵媚入骨。
    “呵呵……陆轩，是吧？”她靠在冰冷的玻璃上，感受著窗外的凉意，“我承认，你確实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她刻意在“惊喜”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陆轩也笑了，他將菸蒂按熄在菸灰缸里，慢悠悠地反问：“是吗？但我怎么觉得，对阿姨你来说，这更像是一场惊嚇呢？”
    他能想像出电话那头，那个高傲的女人此刻故作镇定的模样。根据他对人性的了解，叶澜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硬撑著最后的体面。
    “惊嚇？”叶澜的笑声更大了，充满了某种被冒犯后的愉悦，“不，陆轩。我必须要承认，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而且，比我想像中，要有趣得多。”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终於切入了正题：“好了，小傢伙，別绕圈子了。说吧，把这些东西发给我，你想要什么？钱？”
    “还是想通过我，搭上叶家的船？什么要求，你儘管提。只要我给得起。”
    “呵呵。”陆轩发出一声轻笑，为她的上道感到满意，“跟聪明人办事就是省力。既然阿姨这么爽快，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那股慵懒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不要你的钱，也不稀罕叶家的船。”
    “我要你，为我所用。”
    “最起码，等我到了陌都，你，还有你的『窥镜』，要无条件地帮我。”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叶澜才重新笑出了声，只是这次的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和一丝荒谬。
    “哈哈……哈哈哈哈！为……为你所用？”她笑得枝乱颤，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小傢伙，你口气不小啊。”
    她收敛笑意，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像是在审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
    “你该不会接下来就要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你就要把这些东西……公布到网上去吧？”
    陆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阿姨，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吧？”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股轻鬆的氛围已经消失了。
    电话那头，叶澜没有立刻回答。她似乎是轻轻地吸了一口烟，然后，一阵压抑不住的、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通过电流传了过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轻笑，到最后变成了枝乱颤、毫不掩饰的大笑，充满了荒谬和一丝病態的愉悦。
    “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澜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她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为我所用？小傢伙，你真的……太可爱了。”
    她终於止住了笑，但声音里依旧带著浓浓的嘲弄，像是在审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你该不会是想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你就要把那些东西……公布到网上去？”
    “不行吗？”陆轩反问。
    “当然……不行。”叶澜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小朋友，看来你还是没搞懂我们之间的游戏规则。”
    她顿了顿，语气像是在教导一个不成器的学生：“我来给你分析一下。第一，你发给我的三样东西，很有水平，但也很说明问题。”
    “u盘，你只发了它的照片，而不是里面的內容。別墅，你只拍了它的外景，而不是里面的『藏品』。”
    “视频，你只选了一个跪地求饶的商人，而不是那些更敏感的人物。”
    陆轩夹著烟的手，指尖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女人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很聪明，知道如何用最小的筹码，造成最大的心理衝击。”
    “但这也暴露了你的底牌——你並没能完全破解那个u盘，你只是个站在门口的闯入者，还没能走进真正的宝库，对吗？”
    “你猜的？”陆轩的声音沉了下来。
    “我不需要猜。”叶澜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绝对的自信，“现在，我们来谈第二点。就算你真的掌握了所有秘密，你觉得把它们扔到网上，会发生什么？”
    她没有等陆轩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会死人的。但死的那个，一定是你，而不是我。”
    “这些东西，在我叶澜手里，是让那些大人物乖乖听话的玩具。可在你手里，它们就是一颗会把你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
    叶澜的语气悠悠，却带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残酷。
    “你以为把证据公之於眾，那些人就会身败名裂？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