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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北境风云,草原守护者

      龙兴十二年,夏。
    当京城已经进入酷暑之时,遥远的北境,乌拉尔山以西的广袤平原上,依旧带著几分春末的凉意。
    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这片刚刚归属於大夏的土地上,向西行进。
    军队的最前方,是十辆造型狰狞的钢铁怪兽。它们履带碾过泥泞的土地,发出隆隆的轰鸣。这是格物院专门为北境战场,设计的“龙兴二式·雪地改进型”蒸汽战车。
    加宽的履带,让它们拥有了更强的地形適应能力,车身上加装的厚重装甲和小型暖炉,则能抵御西伯利亚的严寒。
    在战车之后,是两万名精神抖擞的大夏士兵,他们是王奎麾下,最精锐的北境驻屯军。
    统帅这支大军的,是刚刚从京城赶来的,北境都护府副使,张东硕。
    出发前,皇帝陈平川亲自为他送行。
    “东硕,此去西征,朕只有一个要求。”陈平川拍著他的肩膀,嘱咐道,“不单要打贏,更要打得漂亮。朕不要一片被战火摧毁的焦土,朕要一个能为我大夏,提供粮食和矿產的,安定的后方。”
    “臣,明白。”张东硕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石头那种猛打猛衝的將领,他深知,军事上的征服,只是第一步。如何进行有效的统治,才是真正的考验。
    大军行进到第聂伯河东岸,便停了下来。
    河对岸,就是沙俄残余势力,盘踞的最后地盘。
    斥候很快送来了情报。
    一个自称“反夏联盟”的组织,控制著基辅以西的广袤区域。联盟的头目,有两个。
    一个是克里米亚韃靼部落的年轻首领,帖木儿。此人驍勇善战,手下有近两万能征惯战的韃靼骑兵,来去如风,是草原上的霸主。
    另一个,是波兰旧贵族的代表,一个叫科瓦奇的伯爵。他收拢了近万名沙俄溃兵和波兰僱佣兵,占据了利沃夫等几座坚固的城池,擅长阵地防守。
    这一骑一守,相互呼应,颇为棘手。
    张东硕在帅帐中,对著地图,沉思了良久。
    强攻,自然也能打下来。有蒸汽战车开路,有利沃夫的坚城,也挡不住神威大將军炮的轰击。但那样一来,伤亡必然惨重,而且,会激起当地民眾更强烈的反抗情绪。
    这不符合陛下的战略意图。
    “必须想个办法,分化他们,从內部瓦解他们。”张东硕心中暗道。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他的军营。
    安德烈。
    前沙俄帝国,伊凡三世的禁军统领。
    在莫斯科城破之时,此人率部进行了最后的抵抗,兵败被俘。因其悍勇,被王奎看中,收编进了北境的僕从军。
    “安德烈,求见张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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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帐外,传来卫兵的通报。
    “让他进来。”张东硕有些意外。
    安德烈走进帅帐,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標准的军礼。
    “起来吧。”张东硕打量著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罗斯人。他面容刚毅,眼神中,却带著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安德烈站起身,沉声说道:“將军,我听闻,您要征討帖木儿和科瓦奇。”
    “不错。”
    “我,或许能帮上將军的忙。”
    “哦?”张东索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安德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帖木儿和科瓦奇,並非铁板一块。帖木儿是韃靼人,信奉他们的长生天。而科瓦奇,是波兰人,信奉西方的上帝。他们之间,矛盾重重。”
    “更重要的是,”安德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帖木儿的骑兵,军纪败坏,在占领区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许多信奉东正教的罗斯同胞,都惨遭他们的屠戮。而科瓦奇,为了拉拢帖木儿,对此,视而不见。”
    “许多旧日的同僚,还有地方的部落首领,都对他们二人,敢怒不敢言。他们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带领他们,反抗暴政的人。”
    张东硕听明白了。
    安德烈,是想借大夏的刀,去报他的国讎家恨,去解救他的同胞。
    “你说的,都是真的?”张东索盯著他的眼睛。
    “若有半句虚言,我愿被处以极刑!”安德烈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东硕沉吟了片刻。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瓦解敌人联盟的机会。
    但风险,也同样巨大。万一这是个陷阱,万一安德烈是诈降,那他这两万大军,很可能会陷入重围。
    “我凭什么相信你?”张东硕问道。
    安德烈苦笑一声:“將军,我的家人,我的族人,都生活在第聂伯河西岸。帖木儿的马刀,隨时都可能,落在他们的脖子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能被赶走。”
    “而且,”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基辅城外,一个最大的罗斯部落首领,写给我的亲笔信。他愿意,作为內应,迎接王师过河。”
    张东硕接过信,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火漆和印章,又递给身边的参谋。参谋对照著情报,点了点头,確认了信件的真实性。
    张东硕的心里,已经信了七分。
    他看著安德烈,缓缓说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走到地图前,指著基辅周围的几个点。
    “这些,都是信奉东正教的罗斯人聚居的部落。你,亲自去一趟,告诉他们。我,大夏北境都护府副使张东硕,在此承诺:凡是归顺大夏者,一,保留他们原有的传统习俗和宗教信仰,大夏绝不干涉。二,免除他们三年的赋税。三,我大夏军队,將保护他们的生命財產安全,不受任何人的侵犯。”
    “你告诉他们,机会,只有一次。是选择跟著帖木儿和科瓦奇,走向灭亡,还是选择归顺大夏,迎来新生,让他们自己选。”
    安德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他没想到,张东硕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他,並且,给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
    “將军的这份信任,安德烈,永世不忘!”他再次单膝跪地。
    “去吧。”张东硕挥了挥手,一座堡垒,从外部攻打,总要费些力气。但如果从內部,自己打开了大门,那就好办多了。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安德烈走后,一名副將,忧心忡忡地说道:“將军,就这么让他去了?万一……”
    张东硕笑了笑,打断了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就算他是诈降,我这两万大军,十辆蒸汽战车,也不是吃素的。帖木儿和科瓦奇,想吃掉我们,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
    安德烈只带了几个亲隨,换上平民的衣服,趁著夜色,悄悄地渡过了第聂伯河。
    他此行的第一站,就是给他写信的那个部落,位於基辅城南的波格丹部落。
    部落的首领,老波格丹,曾是安德烈父亲的好友。
    当安德烈出现在老波格丹的帐篷里时,这位白髮苍苍的老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安德烈!我的孩子,你还活著!”
    两人一番拥抱敘旧后,安德烈將来意,和盘托出。
    听完张东硕开出的三个条件,老波格丹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有激动,也有疑虑。
    “保留信仰,免税三年,保护我们……”老波格丹喃喃自语,“东方的將军,真的会这么仁慈吗?他们毕竟是……征服者。”
    “叔叔,我知道您的顾虑。”安德烈沉声说道,“但您想想,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帖木儿的韃靼人,像蝗虫一样,抢我们的粮食,姦淫我们的女人。科瓦奇的波兰兵,像吸血鬼一样,徵收苛捐杂税,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再这样下去,不用等东方人来打,我们自己,就要先饿死,被他们折磨死了!”
    “大夏军队的战斗力,您应该也听说了。连伊凡大公的三十万大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帖木儿和科瓦奇,拿什么跟人家斗?”
    “投降,是迟早的事。早投降,是功臣,还能保住我们的家园和族人。晚投降,那就是顽抗到底的叛逆,到时候,玉石俱焚啊!”
    安德烈的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句句都戳在了老波格丹的心窝子上。
    是啊,现在的日子,跟地狱没什么两样。
    与其被帖木儿和科瓦奇,这两个外族人活活逼死,不如赌一把,相信那个东方將军的承诺。
    “好!”老波格丹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信你!也信那位张將军!”
    “我这就召集族人,告诉他们,我们波格丹部落,从今天起,归顺大夏!”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安德烈带著老波格丹的亲笔信,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部落。
    他用自己的亲身经歷,和张东硕的承诺,一遍又一遍地,劝说著那些还在犹豫观望的部落首领。
    “你们看我,我曾是沙俄的禁军统领,也曾与大夏为敌。可现在,张將军不计前嫌,依旧信任我,重用我。这便是东方人的胸襟!”
    “他们要的,不是奴役我们,而是要一片安定的土地。我们和他们,没有根本的利益衝突。我们的敌人,是帖木儿和科瓦奇!”
    为了增加说服力,张东硕还採纳了安德烈的建议,做了一件让所有罗斯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派人,將几百车雪白的食盐和大量的粮食,运到了第聂伯河的东岸渡口。
    並且放出话去,任何愿意归顺的部落,都可以派人,前来领取。
    在这个战火纷飞,物资奇缺的年代,粮食和食盐,比黄金还要珍贵。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第聂伯河西岸。
    一开始,还有很多部落不相信,以为是东方人的诡计。
    但当波格丹部落的人,真的从河对岸,拉回了一车又一车的物资时,所有人都疯狂了。
    他们的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他们的牛羊,因为缺少盐分,已经开始生病死去了。
    一边是帖木儿的马刀和科瓦奇的皮鞭,一边是大夏的粮食和食盐。
    这道选择题,实在太好做了。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基辅周边的五个最大的罗斯部落,先后宣布,脱离“反夏联盟”,归顺大夏帝国。
    这个消息,对帖木儿和科瓦奇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帖木儿的帅帐內,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气得暴跳如雷。
    “混蛋!一群背信弃义的懦夫!”
    “那个该死的张东硕,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挑拨离间?我呸!”
    一旁的科瓦奇伯爵,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五个部落,是他们主要的兵源和粮草来源。他们一倒戈,自己的三万联军,瞬间就被釜底抽薪,成了无源之水。
    “现在怎么办?”科瓦奇焦急地问道,“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否则,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眾叛亲离了!”
    “阻止?怎么阻止?”帖木儿红著眼睛,吼道,“派兵去屠了他们吗?那样只会把更多的部落,推向东方人那边!”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著!”
    “够了!”帖木儿烦躁地打断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张东硕的大军,完全渡河之前,主动出击,和他进行决战!”
    “只要我们打贏了,击溃了他的主力,那些墙头草,自然会重新倒向我们这边!”
    科瓦奇想了想,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好!那就决战!”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个决定,正中张东硕的下怀。
    张东硕的大营里,他看著地图上,那几个被安德烈策反的部落位置,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几个部落,像几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帖木儿和科瓦奇的后方,让他们如芒在背。
    他已经成功地,在敌人的心臟地带,建立起了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和补给站。
    “传令下去。”张东硕对副將说道,“让安德烈告诉那几个部落,让他们坚守营地,不要主动出击。同时,將我们的蒸汽战车,分五辆出去,秘密进驻到波格丹部落。”
    “帖木儿是个急性子,他肯定会忍不住,先拿这些『叛徒』开刀。”
    “我们就在那里,给他自己送上门。”
    副將领命而去。
    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即將开始。
    而帖木儿和科瓦奇,这两只自以为是的猎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步地,走进了猎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才是战爭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