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明程诧异地把手电筒举起，照向孟毅，“这么果断？”
    不用孟毅说什么，岑綺云就在后面双手抱胸冷笑开口：“污衊吾主的人，就该死！”
    她讚许地冲孟毅点点头：“做的好！”
    李昊低头打量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红衣人，面色平静道：“既然人都死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又是这种虎头蛇尾的处理结果，孟毅眉头皱起。
    裁决司对他的態度很古怪啊。
    昨晚裁决官轻易放过自己，今天面对邪神指控，李昊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到底怎么回事？
    索明程一脸怪笑地走了上来，手上伸出骨刃，他蹲在那具尸体面前，抬头看向孟毅，开口道：“让让？”
    孟毅后退两步，这是要做什么？
    索明程骨刃伸向尸体头部，隨后血肉横飞…
    孟毅忍不住侧头。
    索明程一脸兴奋地开口：“一个小爱好，收割战利品。”
    他回头瞥了一眼李昊，摇头嘆息：“可惜裁决官在上面压著，我不好收割同事的头骨。”
    “李昊，你要不要给我写个授权书，等你死了头骨送我，不然你死后，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帮死亡的信徒。”
    就算李昊这种一贯冷麵的人，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没好气地回道：“不如你给我授权书，你死后眼珠子归我。”
    索明程手上不停，语气毫不在乎，“可以呀。”
    李昊忍无可忍，“滚，昨晚就说了，我的神不要眼珠子！”
    孟毅好奇插嘴：“那你的神要什么？”
    李昊没有回答，冷著脸走向楼下。
    索明程举起一个光洁的头骨，在手电筒的光芒下仔细打量，一脸的兴奋。
    他看了一眼被轰碎脑袋的另外一具尸体，心疼的直摇头，同时隨口说道：
    “那傢伙的神，要的东西都很稀奇古怪，嗯…起码他现在没有“畏惧”。”
    孟毅发出疑问：“畏惧？”
    “嗯，畏惧、恐惧、害怕这些个情绪，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
    说到这里，索明程拍了拍手中洁白的头骨，“我的神也不要这个，战利品是神的爱好。”
    他伸手指向自己的眼罩，“我的神要这个。”
    他好像很无所谓，“反正，如果我一直这么取悦吾神，我最后应该会成为一个骨头架子。”
    “嘿嘿。”
    索明程冲孟毅挤了挤仅剩的右眼，“猜猜我现在哪里已经变成骨头了？”
    他也不等孟毅回答，收集战利品看起来让他很是兴奋，继续说道：
    “到时候，別人一看我是个骷髏架子，会认为我是死亡系召唤出的低级骷髏兵，结果…嘿嘿嘿。”
    “讚美无相骨王！”
    他隨手掏出一个小蛋糕，沾满鲜血也浑不在意，张嘴，伸手，懟到嗓子眼里，噔噔噔地走向楼下，“外面还有一个。”
    孟毅借著最后的光芒，看著满地的狼藉，默然无语。
    这是…
    官方神恩者？
    他抬头看向倚著门框的岑綺云，夜色中，只能透过隱隱照到房间里的月光看到她朦朧的身影，他有些不解：“官方神恩者都如此？”
    岑綺云同样不理解他这个问题，反问道：“什么意思？”
    孟毅一怔，摇摇头，“话说，你之前那个…钢铁造物主，祂收取什么贡奉？”
    岑綺云轻嘆一声：“祂的信徒会逐渐把自己变成机械。”
    孟毅第一个反应是，听起来还不错，血肉苦弱嘛。
    隨即想到了岑綺云被拋弃的后果，锈跡斑斑的机械右手，显然不能正常使用。
    岑綺云脸色变得庄重，“所以！吾主才是最终的救赎！”
    孟毅本来准备隨便附和过去的，想了想也极为庄重地说道：“讚美救赎！讚美吾主猩红之王。”
    他现在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讚美自己了。
    他越过地上的狼藉走向房间，这里的尸体应该用不著他处理，邻居中会有人乐意帮忙。
    甚至他都可以察觉到从附近房间里投注到此处的目光，那些目光贪婪、饥渴、强行忍耐。
    孟毅决定换个问法。
    “你说，索明程加入裁决司是为了什么？”
    他补充道：“我以前只是普通人，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加入裁决司的神恩者都出於什么目的？”
    岑綺云这次听懂了，她侧身让孟毅走进房间翻出蜡烛点燃，隨意解释道：
    “索明程应该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获得战利品，还有比裁决司更合適的地方？既不用去荒野，又有高质量的战利品。”
    “至於其他人，理由各不相同，比如拂晓裁决…他信奉光明。”
    “总之，加入裁决司的理由，基本都和神灵有关。”
    孟毅端著点燃的蜡烛，黑暗中火光在他脸上跃动，让他勾勒起的笑容显得有些阴森。
    他的语气颇为古怪：“就没有人是自己想加入的吗？”
    “嗯？”岑綺云皱眉，似乎对方又问出了一个让她难以理解的问题。
    “自己想…”
    岑綺云咀嚼著这句话，好像才想明白，“应该没有吧…起码据我所知，没有。”
    孟毅轻笑一声，將蜡烛固定在安然无恙的储物箱上。
    如果裁决司和仲裁委员会等官方组织的人都是如此，那人类能坚持多久？
    不过，从结果上来看，信奉光明、公正、秩序类神灵的人，应该能称得上为人类大局殫精竭虑。
    虽然也很怪异就是。
    而且在这种大环境下，这种人应该不会很多。
    就像他早上见到的那位，寻找海鲜的神恩者一样，这个时代，上哪给他弄海鲜。
    岑綺云这个时候蹲在地上，心疼地把那几本书抱在怀里。
    “我还没怎么看呢。”
    孟毅安慰道：“再去借就是了。”
    “说的轻巧，搞不好要被图书馆拉黑名单了。”
    岑綺云苦著脸继续说道：“而且，还要缴纳一笔高额的赔偿金，这可都是旧时代的书。”
    孟毅摇摇头，他把那些钱从焦黑的箱子里倒出来，开始慢慢整理，“往好处想，这些募款没事。”
    岑綺云兀自生著闷气。
    门外这时候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看来邻居们开始行动了。
    从房间里向外看去什么也看不清，孟毅只能装作没听见，他侧身看向岑綺云，开口问道：
    “裁决司为什么会这么关注我们？这合理吗？”
    岑綺云慢慢摇头，“我也不清楚，而且，血元祭主的人找我们干嘛？还无端指责吾主，这帮疯子！”
    孟毅整理纸幣的动作一顿，这可不是无端指责。
    他瞥了一眼门外，黑暗中应该应该有不少人在“捡垃圾”，算了，先不问这些问题了。
    倒是岑綺云起身环顾了一下房间，撇撇嘴，“你家里也太小太破了。”
    孟毅嘴角抽搐，这怪我？
    孟毅弄的房子和我孟毅有什么关係？
    接著岑綺云大方的说道：“走吧，去我家住吧！”
    孟毅惊讶的回头。
    “神说，友爱！”
    岑綺云一脸郑重。
    “我们是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