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隨著商书雁口中吐出不知含义的语言，通向真实界的，低矮幽绿色门户后，涌出了朦朧的白色薄雾。
    彻骨的寒意瀰漫开来，让陈贯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快，白雾交织著组成字跡：
    【我看到你了。】
    一时间，陈贯山头皮发麻。
    他还从没见过，也没听过类似的展开，但是真实界特殊存在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他心知肚明。
    这是恐嚇还是威胁？
    轰！
    澎湃的精神力汹涌而出，以势不可挡之势，摧枯拉朽般地毁掉了商书雁身前的一切存在。
    不论是祭坛还是那个低矮门户…
    只留下了一缕薄薄的雾气，徒劳地在半空中打了个旋…
    商书雁脸上喜悦的表情，定格在了那里。
    她呆呆地侧身望向陈贯山。
    “还好我反应快！”
    陈贯山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不过…那玩意居然还会写字？”
    隨后，他进行了冷静分析：“嗯…这东西应该通过某种手段，影响了我们的自我认知，让你我看到了幻象才对。”
    “呵…”商书雁扯了扯嘴角，“陈贯山！”
    ……
    当天晚上，孟毅於神国收到了来自岑綺云的祈祷。
    指向雪团的仪式，已经研究完成。
    这也意味著，救赎麾下，从此有了某种新型通讯方式。
    当然，还做不到即时通讯，现阶段，只能做到在圣城成立一个…信息传递枢纽。
    甲方传递给乙方的信息，先由专人负责接收、整理、归纳，隨后，在乙方沟通雪团时，才能將信息“分发”到手中。
    孟毅摩挲著下巴暗自感嘆。
    这算是成立了一个…神秘学邮局？
    而且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岑綺云他们这么快就能实现这个设想。
    这才过去四天。
    有些搞不懂他们怎么做到的，孟毅乾脆將岑綺云拉到神国上进行询问。
    很快，他就从岑綺云那里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次研究，谷安这个高阶破妄者，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雪团”在真实界，是可以定位到现实的。
    锚定点，就是戴上【通感项圈】之后的人。
    商书雁操纵“雪团”从真实界靠近现实世界的锚定点，隨后…谷安以权柄沟通到真实界，就近展开观察。
    这是以前根本无法实现的举动，真实界的存在，往往敌意满满，根本不可能任由谷安观察。
    但是“雪团”不同，它是无害的，並且足够强大，可以“引导”真实界较为弱小的存在…
    经过持续不断的观察、比对，谷安这才发现了真实界语言多变的根本原因。
    世界的“呼吸”，杂乱的律动…
    高阶破妄者独特的“视野”，让他可以直观地“看”到这种仿佛背景板一样，广泛存在於真实界的律动。
    他们这才有机会逆推、还原真实界语言的本来面貌。
    孟毅听著岑綺云的讲解，不住点头。
    看来，很多时候，不是人类无能，而是缺少对应的手段或者工具。
    神国捕获的“雪团”，在研究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他看著“志得意满”的岑綺云，忍不住笑道：“不知道你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岑綺云脸色一垮，旋即不服气地开口：“我也很有用的，最后阶段没有我的配合…试验就无法成功。”
    懂了，凑人头…
    孟毅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隨后，他询问道：“对了，仪式中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是指向雪团的言语。”
    岑綺云认真说道：“翻译过来的大概意思就是…
    遨游在真实虚无之中，失去自我意志的奇特存在，对人类毫无敌意的雪聚合体，瓦布鲁克！
    仁慈万能的真实界啊，请將我的呼唤传递过去…”
    隨后她点点头，“大概意思是这样，瓦布鲁克，应该是雪团的名字，反正…真实界其他存在都这么叫它。”
    孟毅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这个仪式的本质，还是让真实界来响应自己。
    那些自带的负面效果…应该被雪团，额不，瓦布鲁克所承担了。
    不过，严格来说，它现在是个“死团”，而且还是真实界“本土”存在，显然无所谓什么负面效果。
    “嗯，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岑綺云小幅度吸了口气，显得有些紧张。
    “在发现真实界有特殊呼吸、律动的情况之后，谷仲裁也於现实世界进行了观察。”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实世界，也存在这种特別的，宛如世界呼吸般的律动。
    在以前，谷仲裁也曾注意过这种现象，但是他当时並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孟毅愕然抬头，瞳孔不自觉放大。
    岑綺云补充道：“谷仲裁说，在他的观察中，现实世界不像真实界那样，本身就蕴含危险。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真实界是活的，而现实世界…更像是…植物人。
    机械，呆板，只残留本能，缺少了变化…”
    一时间，孟毅心乱如麻。
    这个发现，顛覆了他的很多认知。
    包括他此前对神国由来的猜测，很可能都要推翻。
    还有现实污染和真实界力量的区分等等…或许都走到了错误的方向。
    “当然，商仲裁不同意谷仲裁的看法。”
    岑綺云吞了吞口水，“她说，在旧时代，从来没有世界是活著的说法！
    否则的话，人类不可能毫无察觉。
    硬要说的话，现实世界的这种律动，更有可能是污染带来的，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只不过，因为污染在现实世界无处不在，让谷仲裁產生了误判。”
    孟毅悄然握拳，默默点头。
    如果按商书雁的说法，那他自己之前的推测就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他现在无比地渴望自己拥有更多的力量，更多的高位途径，甚至真正登神，以求能够更加准確直观地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再將岑綺云从神国送出去后，孟毅缓步来到了神座之前。
    他看著站立在扶手上，两只眼睛一上一下监察著神国的“小孟毅”，自言自语道：
    “你说，神国前身的那具尸体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精神具象化？还是说…古老的全能神灵？”
    他四下环顾神国，深吸一口气。
    隨后，他给所有的使徒降下了新的恩赐，这次不是神恩之力，而是知识。
    关於通讯手段的新知识。
    他抬头打量了穹顶上的繁星一眼，轻嘆一声。
    接下来，儘量加快在自然之城行动的步伐。
    还好，田墨和叶凌兰在今天傍晚时分就带领一百八十名使徒来到了自然之城。
    现在，救赎麾下在自然之城聚集了过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