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圣城宽敞明净的研究中心內，张子民眉头紧锁，脸色分外严肃。
    之前他划分了五个小组，针对超凡之力进行对照实验，本想尝试从中发现区別，找到头绪，结果…
    他轻轻嘆了口气。
    “张先生，没必要气馁。”
    在场的都是神恩者，耳聪目明是基本状態，自然有人听到了他这一声嘆息，並开口安慰道：
    “相比最开始，我们也不是没有进步，最起码…我们排除了几个错误方向。”
    “是啊张先生，这种事急不来的…”
    张子民轻轻点头，他当然知道急不来，这个研究中心成立也不过半个多月，这么短时间就想要结果，有些天方夜谭…
    但他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也想的多，他不仅仅是一个研究人员。
    血元祭主和智慧之神虎视眈眈…
    神灵们想把手伸入现实世界，並且付诸了行动…
    毫无疑问，救赎面临的敌人很多，形势很严峻，属於是一对多的情形。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在目前这种“安稳”的状態下，研究出某些东西，这样一来…
    万一救赎在未来迎来失败的话，也可以为人类留下相当重要的“遗產知识”，留下希望。
    这也是他和黄千柳、伍冰薇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否则的话，那两个人为何不改信救赎？是看不到其中的好处吗？
    呵…
    张子民心中失笑，自己这样子，好像一个失败主义谋士。
    隨后，他就看到岑綺云笑嘻嘻地拿出了一瓶熟悉的药剂。
    “灵光一闪”
    这让张子民眼睛一亮，这个药剂的效果很不错，可惜，这是基於沟通真实界中特殊存在才製作出来的几个孤品，不具有量產的可能。
    “我之前送孟毅的那瓶，哈~就知道这傢伙不爱看书，也不爱动脑子…”
    岑綺云晃了晃点点星芒闪耀的药剂，乾脆利落地仰头一口闷下。
    本来满脸喜色的张子民，默默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
    还想自己喝来著…
    岑綺云以前说她能喝出三颗还是四颗小星星？
    哦…现在她是两个人…
    隨后，张子民看著对方头顶冒出的九颗小星星，微微一笑。
    看起来商书雁的智商也不怎么样。
    他负手站立，下巴轻扬，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岑綺云默不作声地把环绕在自己头顶的星星摘下。
    两个人合伙只比张先生多出来一颗星星。
    额…很难说这是胜利。
    不过，商姐姐居然没有张先生聪明…可惜这种药剂没了，不然可以餵孟毅喝一瓶，看看他到底有多傻。
    绝对没我聪明！
    “那这么说，我是你的两倍咯？”
    商书雁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这让她小脸忍不住一垮。
    隨后，岑綺云在心中强调道：“商姐姐，你还差张先生…”
    “我是你的两倍。”
    “你差…”
    “张先生接近你的三倍。”
    得~
    岑綺云决定不再爭辩，我是救赎的使徒，又不是博学者，才没有那种鄙视別人智商的臭毛病。
    浑然不管她刚刚在心里蛐蛐孟毅的事实。
    隨著几颗星星被吃掉，张子民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药剂见效很快…
    “有了。”
    岑綺云轻轻拍手，“我们的想法有些误区…
    我们总想精准分辨每个超凡之力，这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毕竟每个途径都应该是纯净的。
    但是，超凡之力在异化体身上，是纯净的吗？是完整的吗？有没有一种可能…”
    都不用她把话说完，张子民就恍然大悟。
    他迅速转头向其他人吩咐道：
    “新增实验组，通过混合、杂糅各种超凡主材…不对，不能胡乱混合，要挑选。”
    “对。”岑綺云补充道：
    “让寧兴修调动工匠途径的使徒过来，让工匠们打造超凡武器。
    这样一来，我们可以较为直观的观察到超凡主材的各种超凡表现，而不是从材料特性上分析。
    后续，我们可以將超凡武器还原为材料…”
    直呼寧兴修而非寧先生，那现在说话的应该是商书雁。
    张子民瞥了对方一眼，点头应下，工匠途径的使徒確实可以这么用。
    相比於药剂师之流，超凡武器可以通过损毁而復原为本身的材料，这一点，確实相当方便。
    “还有…”
    商书雁的话显然还没说完。
    “尝试引入真实界的力量，不能因为畏惧不好的变化就畏缩不前，这方面的沟通仪式可以由我来主持。
    呵…反正我已经这个样子了，总不会变得更差。
    还有关於污染的考量…哦，这个已经在做了。
    那就让超凡主材在多个异化体之间来回传递，让它们互相吞噬…模擬一下荒野的环境。”
    这是个思路，或许我们缺的就是这一步，张子民眉头舒展开来，缓缓开口：
    “这么说的话，圣城需要划分一片区域，主动圈养低阶异化体供我们研究了。
    还有狩猎队那边…担子要加重了。”
    两人齐齐看向掛在天板上晃来晃去的小灯泡…
    正在走神的小呜很快感受到了这几道目光，小灯泡茫然扬起。
    隨后，研究中心的大门被人猛地拉开。
    李昊略微环顾四周，旋即快步来看几人身前，言简意賅道：
    “出事了，老王八传来新的情报，有几位神灵针对吾主降下了神諭，拂晓…寧先生的意思是，火速让圣城转移。
    將靖安城的人都转移到圣城，除人之外的那些瓶瓶罐罐，统统放弃。
    我们要避开其他神灵信徒的耳目，防止有神灵突然对圣城出手。”
    张子民和岑綺云对视一眼，当即放下研究事宜，转身奔向门外。
    寧兴修的意思很明显，让高阶使徒出手，迅速转移剩余人口。
    呜——
    嘹亮的汽笛声不停迴荡，整座城市发出轰隆隆的轻响。
    小呜显然也得到了寧兴修的示意。
    ……
    吴萱现在只有五阶，失去了飞行能力，所以…只能由孟毅想办法带她回去了。
    好在岑綺云塞给了孟毅不少自己鼓捣出来的零碎，倒是很方便。
    现在，吴萱背后长了两只虚幻朦朧的红色翅膀，好像是岑綺云將自己小红云褪下来的翅膀封存到了魔法道具中搞出来的。
    “你刚刚说人类世界中发生了变故？具体怎么回事？”
    一想到自己身边这个人是神灵，吴萱就有些不太自在，但也没办法，又不敢去求证什么，只能各种没话找话，以缓解自己內心的压力。
    孟毅隨口回道：“有几位神灵降下了针对吾主的神諭，其中有大吞噬者……”
    他大致讲了讲情况。
    哦…
    吴萱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內心咕噥道，所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露出新的破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