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轩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真实界的具体情况，自己確实不怎么清楚。
    孟毅脸色同样变得严肃起来。
    从过往的经歷来看，神灵们…哪怕是邪神，想要“將手伸进现实世界”，都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
    正神要强一些，无需“神降”，可以藉助信徒的“视野”隔空出手，但也仅此而已。
    相比之下，那些真实界特殊存在，反而要更自由。
    最起码，只要通道打开，它们確实可以切实进入现实世界，至於能待多久，那是后话…
    而且…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也不再认为神灵过不来是因为真身庞大的原因，毕竟，相当一部分神灵是可以转变自身形態的。
    化光、化风、化阴影…都是等閒。
    那问题来了…自己进入真实界后，是否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孟毅根本无法確定。
    他內心忽地一个激灵，赶忙向於轩询问道：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或者见过这样一种情况，真实界有东西主动打开通往现实世界的通道…或者门户？”
    看著孟毅陷入沉思，於轩也跟著变得紧张，他脸上冷硬的线条绷地更紧，闻言神情一凛。
    “真实界…打开…”
    他边思索，边缓缓摇头道：
    “没有，据我所知，所有和真实界建立联繫，进行交流的举动，都是神恩者在现实世界主动进行…”
    说到此处，於轩忽地停顿，几秒后愕然开口：
    “你的意思是…从真实界打开通道很难…甚至於…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只有从现实世界，才能真正有办法联通两个世界？”
    孟毅轻轻点头，“很有可能。”
    不是很有可能，是基本可以確定。
    真实界中，哪怕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特殊存在，都对现实世界有著极强的侵略性。
    老王八背上的寄生虫卵…
    “雪团瓦布鲁克”…
    它们千方百计地尝试进入现实世界，採取的方式却都意外地雷同。
    在仪式魔法，或者神恩者沟通真实界打造超凡道具时，布下暗手，以操纵或者影响人类…
    后续再通过其他手段，打开世界通道，尝试进入现实。
    在三十年的岁月中，未必没有达成目的的特殊存在，只不过，它们很难於现实世界长久存活。
    商书雁和谷安的尝试证明了这一点。
    或许…老王八背上的“寄生虫卵”，当初是处於“生存適应”中。
    当然，眷族那边或许也有同样的待遇，孟毅可没忘记自己当初通感“雪团”时，感应到的某个海底眷族。
    至於神灵…
    大吞噬者打开世界通道也好，杀戮之神的“神降”也罢，都需要现实世界这边举行仪式呼应才行。
    只有【神性】、【权柄】、【超凡】是例外…
    若是再往深处想一想呢？
    某些途径內包含的，沟通真实界的那部分知识，以及四阶以后藉助【权柄】，可以自然而然与真实界达成呼应的能力…
    是否由真实界主动“添加”？
    不一定是有意识的那种，真实界有很大概率处於“昏迷”中，可能是在侵略本能的作用下无意识“添加”。
    踏马的…水好深…
    孟毅扯了扯嘴角，同时又有些庆幸。
    多亏了於轩的提前警惕。
    果然，一人智短。
    有时候，自己差的就是那么一“点”。
    “那这么说来，你前往真实界后想要回来的话…”
    於轩若有所思道：
    “需要我们在现实世界中做出呼应？
    这也是…那些神灵布下“禁地”的原因？”
    “很有可能。”
    孟毅坦然一笑，自己能想到的，別人自然也能。
    隨后，他將老王八以及“雪团”的过往大致说了说。
    “通知寧兴修以及许青松他们，在圣城和渊安城中统一排查，看有没有类似情况发生。
    需要注意的是，这些情况不一定单纯来自真实界的特殊存在，有可能潜藏著神灵的手段。
    不要轻举妄动，发现问题后，向吾主举行仪式清除。”
    现在回头想想，老王八当初背上的“虫卵”，或许和万虫母神存在某种联繫。
    这位神灵採取的手段，可能和大吞噬者祂们不太一样。
    叮嘱完这些后，孟毅略一摊手道：
    “至於该怎么在现实世界做出呼应，我们后续再研究。
    现在，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於轩未做阻拦，让开身位，目送对方远去。
    他缓缓鬆了口气…
    每次和孟毅的对话、交流，都让他有一种过去三十年白活了的感觉。
    都是一些新的知识、新的可能、新的发现。
    直到今天，他才对三十年前巨变发生的原因有了隱约的猜测。
    这部分信息和知识，应该进行一个系统性的整理，嗯…可以拜託一下商书雁。
    现在，於轩对自己曾经的下属已经没有了任何“下命令”、“做安排”的想法，有的只是建议和拜託。
    这方面，守序者是最讲秩序的。
    习惯成自然。
    嗯…安歌、秦可可除外。
    於轩缓步走了回去，准备去看一看孟毅带过来的那一份视频资料。
    等到合金大门自动打开，他隨便扫视了一眼后，疑惑道：
    “吴萱去哪里了？”
    “她说要去资料库查阅一些资料。”
    安歌一脸心满意足地回道。
    秦可可正鼓著腮帮子，把酒顺著吸管往回吐。
    “我警告你啊，这次不许吹泡泡，这次真炸了可不好收场。”
    ……
    “欢迎您，吴委员。”
    数据交互中心，吴萱抬眼打量著出现在自己身前的管理员，忍不住嘟囔道：
    “以前都没怎么注意你这个样子，庆司佑原来脱髮啊…”
    她回想起了一些过往，当初，最高委员会十几人中，她和庆司佑相处最“融洽”。
    当然，彼时的她压根不会有这种感受，只是客观评价。
    没有情绪的破妄者，和铁脑袋那种偏向於冷冰冰的逻辑思考方式，意外地合得来。
    现在，看著庆司佑的人类模样，她心中不由自主地縈绕上了一抹淡淡的哀伤。
    对哦…庆司佑死了…
    吴萱皱了皱自己秀气的鼻子，沉声道：“我想查阅一下有关“武市”的资料。”
    管理员谦意回道：“抱歉，您权限不足。”
    “哎？我以前看都没问题。”
    “抱歉，您权限不足。”
    “那谁足？”
    “张子民、黄千柳，伍冰薇三位委员，或者，我得到他们的授权。”
    吴萱抿了抿嘴唇。
    这肯定是庆司佑的安排，而且，这个態度，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至於取得授权…
    还是算了，涉及到神灵，哪有大肆宣扬的道理。
    要学会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