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就那么直挺挺的，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紧接著！
    李天雄用尽全身的力气，按著李浩然的头，朝著那片满是尘土的青石板路，狠狠的，磕了下去！
    “咚！”
    “张先生！张神医！”
    李天雄的声音，带著哭腔，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声泪俱下的，嘶吼起来！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教子无方！是我瞎了狗眼，得罪了您！”
    “求您高抬贵手！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李家一条生路吧！”
    “我给您磕头了！！”
    “咚！咚！咚！”
    他一下又一下地，疯狂的，用自己的额头，撞击著冰冷而坚硬的地面！
    整个南锣老街，在这一刻，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那些刚刚还在围攻张阳，骂他是骗子的街坊邻居，一个个，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到了什么？
    李氏集团的董事长！那个在电视新闻上才能见到的大人物！
    竟然……竟然给这个摆地摊的年轻人，跪下了？
    还在疯狂的，磕头求饶？！
    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街对面。
    万堂医馆的门口。
    刘万堂脸上的怨毒与狞笑，彻底凝固。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倒在了门槛上！
    完了！
    他惹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整个老街都为之震动的，惊天动地的一幕。
    作为风暴中心的张阳，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磕头如捣蒜的李家父子。
    他的目光，穿过了呆滯的人群。
    落在了人群的最外围。
    那里，一个穿著朴素，面带愁容的年轻女孩，正推著一张老旧的轮椅。
    轮椅上，坐著一个面容憔悴，双目无神，浑身都散发著一股落魄与绝望气息的中年男人。
    在开启的【麒麟天眼】之下！
    张阳清晰地看到，那中年男人的体內，盘踞著一股与周龙海身上如出一辙，但却更加诡异，更加霸道的阴寒毒素！
    不仅如此！
    在那团毒素的周围，张阳还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却无比熟悉的……
    属於【麒麟阁】的，真气波动！
    李家父子，跪下了。
    那一声“噗通”的闷响，比昨天院长张启明那一跪，还要来的震撼！
    张启明，只是北海医学界的权威。
    而李天雄！
    这可是真正站在北海市金字塔顶尖的男人！是掌控著千亿资產，能影响无数人生计的商业巨鱷！
    这样的人物，竟然……
    就这么跪在了一个支著破烂摊子的年轻人面前！
    整个南锣老街，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些刚刚还在叫囂，要砸了张阳摊子的街坊，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荒谬与不可置信，仿佛自己看到的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幻觉！
    那个为首的，刘万堂的徒弟，更是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在地上！他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乾乾净净，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
    他终於明白，师父昨天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过江龙！
    而是一尊，能隨意顛覆他们所有人的……神明！
    然而，作为这一切的中心，那个接受著百亿富豪跪拜的男人。
    张阳，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人群外围那张轮椅上移开分毫。
    仿佛脚下跪著的，不是什么叱吒风云的商业巨擘，而是两只无足轻重的螻蚁。
    这种彻彻底底的，发自骨子里的无视！
    比任何羞辱性的言语，都要来得更加伤人！
    李天雄跪在地上，心，一寸寸地沉入冰冷的深渊。他能感觉到，对方那股无形的压力，像一座巍峨的雪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他身边的李浩然，更是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屈辱！
    恐惧！
    悔恨！
    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朝一日，以这样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態，跪在那个被他视为土包子、杂种的男人面前！
    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那些街坊投来的，一道道混杂著震惊、嘲弄、幸灾乐祸的目光！
    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的，扎在他的尊严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张阳不说话，李天雄父子，就那么直挺挺的跪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终於。
    张阳缓缓收回了目光。
    他终於，第一次，正眼看向了跪在自己脚下的李天雄。
    他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粗茶，慢悠悠地，吹了吹上面的浮沫。
    然后，用一种淡漠到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开口了。
    “你的道歉，没有诚意。”
    没有诚意？
    李天雄猛地一愣！
    自己都跪下了！当著这么多人的面，磕头求饶！这还叫没有诚意？
    但，他毕竟是纵横商海几十年的老狐狸！
    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张阳话里的意思！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他！
    而是他身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逆子！
    一瞬间，无尽的怒火与杀意，从李天雄的心底，轰然爆发！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还在那里发抖的李浩然！
    “混帐东西！”
    他咆哮一声，扬起手。
    用尽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力气！
    “啪！！！”
    一声响亮到极致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李浩然的脸上！
    清脆！
    响亮！
    这一巴掌，直接把李浩然抽得原地转了半圈，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地肿了起来，五个清晰的指印，瞬间浮现！嘴角，更是直接溢出了一丝鲜血！
    李浩然，彻底被打蒙了！
    他捂著脸，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亲。从小到大，他父亲连一句重话都没跟他说过，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