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们……就这么进去？”孙立压低了声音，心臟在胸腔里擂鼓，手心里全是汗。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干这么刺激的事。
    张阳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然呢？敲门问问，你好，我们是来查你家製毒配方的，麻烦开个门？”
    孙立的脸一红，窘迫地闭上了嘴。
    张阳不再逗他，脚尖在墙面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翻过了三米多高的围墙。孙立学著他的样子，手脚並用地往上爬，结果刚探出个头，脚下就踩滑了，发出一声闷响。
    一只大手及时从上方伸来，稳稳地抓住了他的后衣领，轻轻一提，便將他拽了上来。
    “跟紧了，別出声。”张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孙立重重点头，大气都不敢喘。
    工厂內部，看似废弃，实则戒备森严。一队队穿著黑色作战服的保安，手持强光手电，迈著沉稳的步伐，呈战斗队形交叉巡逻。这些人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退伍兵，警惕性极高。
    在孙立眼中，这防卫堪称天罗地网，根本无处落脚。
    但在张阳的【麒麟天眼】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红外线报警器，在空中拉出蛛网般的红色光束。每一队巡逻保安的移动轨跡、视野盲区、换岗时间，都像一段预设好的程序，在他脑中清晰地演算出来。
    “左三步，停。”
    “现在，跟我走。”
    张阳的指令简洁而精准。他带著孙立，如穿蝴蝶般，总能在巡逻队转身的剎那，从一个阴影闪入另一个阴影，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每一束晃动的电筒光和每一道致命的红外线。
    孙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跟著张阳的脚步，好几次，巡逻保安的皮靴几乎是擦著他的鼻尖走过，那浓重的菸草味和汗味呛得他差点打出喷嚏，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紧张，刺激，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让他的肾上腺素一路飆升。
    很快，两人便深入到了工厂最核心的一栋实验楼內。
    楼內空空荡荡，大部分贵重的仪器设备都已经被搬走，只剩下一些废弃的实验台和满地的狼藉，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
    在一间主实验室的角落里，一个半人多高的黑色保险柜，突兀地立在那里，与周围的废弃环境格格不入。
    “师父，就是这个？”孙立的眼睛亮了。
    “去门口守著，有任何动静，学三声猫叫。”张阳吩咐道。
    孙立领命，紧张地贴在门后，竖起了耳朵。
    张阳走到保险柜前，打量了一眼。这是一款市面上最顶级的电子密码保险柜，防钻防撬，密码错误三次就会自动锁死並触发警报。
    他没有去找工具，只是从怀中摸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孙立从门缝里偷偷看著，只见师父將那根银针轻轻探入微小的电子锁孔，隨即闭上了眼睛。一缕微不可查的真气，如游丝般顺著银针，悄然探入保险柜复杂的內部结构。
    那些精密的电子元件和复杂的机械锁簧，在他的感知中，变得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
    几秒钟后。
    “咔噠。”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价值数十万的精密电子锁，应声而开。
    孙立的嘴巴，慢慢张成了“o”型。
    张阳拉开厚重的柜门，里面没有想像中的金银財宝或成箱的现金，只有一堆被化学药剂浸泡过、又被焚烧了一半的实验报告，纸张焦黑捲曲，大部分字跡都已模糊不清。
    他眉头微皱，伸手在灰烬中翻找起来。
    忽然，他的指尖触到了一张质地不同的纸张。他將其拈起，那是一张只剩下右上角一小半的配方单。
    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写著几个化学分子式和药物名称，残缺不全。
    张阳將配方单拿到眼前，【麒麟天眼】全力发动。
    瞬间，那残缺的纸张在他眼中仿佛被补全了。一个个断裂的化学链被重新连结，一个个模糊的药物名称变得清晰，缺失的配比数据被大脑根据已有的信息高速推演出来……
    这，正是“脑康灵”的核心配方！
    甚至比龙傲送去检测机构分析出的结果，还要精准，还要完整！
    然而，更让张阳瞳孔一缩的，是在配方单最角落的地方，有一个用特殊符號標记的原料代號——【a-7】。
    代號旁边，还有一行几乎被烧毁的小字，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字跡：“……三年前，南亚……道……”
    南亚渠道！
    这个线索，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这绝不是赵康这种级別的人能接触到的东西！他背后，必然牵扯到了那个庞大的境外组织——幽冥殿！
    就在这时！
    “唰！唰！”
    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突然从走廊尽头扫了过来，伴隨著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喵！喵！喵！”孙立尖锐的猫叫声在门口响起。
    暴露了！
    张阳眼神一凛，迅速將那张残缺的配方单收入怀中，一把拉住孙立，闪身躲进了旁边一个巨大的废弃仪器阴影里。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保安队长，带著一队人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洞开的保险柜，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对讲机，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咆哮：
    “警报！有人入侵！封锁所有出口，b计划启动！”
    话音未落。
    轰隆——！
    整个工厂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金属摩擦声。一道道厚重的合金闸门，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將整个废弃工厂，彻底变成了一座钢铁囚笼！
    “师父，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孙立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背靠著冰冷的仪器外壳，心臟在胸腔里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这已经不是探险了，这是自投罗网！
    然而，身旁的张阳却异常冷静，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他伸手拍了拍孙立那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肩膀，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