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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耿直毛熊伸头挨宰

      且不提长江防线上的暗流涌动。
    在千里之外,刚刚光復的新京城中,一场新的博弈,已经悄然开局。
    这座昔日的偽满洲国“首都”,如今正从战爭的创伤中缓缓甦醒。街道上,四野的战士们在清理著残垣断壁,脸上洋溢著胜利的喜悦。
    大街上,依然十分冷清,除了寥寥几个上工的工人身影外,再无行人。
    鬼子在这里统治了那么多年,出台了无数针对华夏人的法律。
    所有人都怕了。
    所以,即便城市光復,那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依旧根深蒂固。
    一栋被临时徵用的旧式洋楼內。
    暖炉上的水壶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热气。
    刘青和小杨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面前的茶水已经换了两轮。
    小杨有些等急了,搓搓手,有些不解地问道:“刘先生,这毛熊特使又有什么阴谋。怎么突然就要见您?还非要在新京?”
    刘青端起自己的保温杯,看著里面的枸杞,吹了吹热气。
    “谁知道呢。”
    他目光投向窗外,看著这座新生的城市一阵感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一股寒风卷了进来。
    毛熊特使普罗霍夫,在一眾隨行人员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
    仅仅半个多月不见,这位在太原谈判桌上还端著架子的毛熊特使,像是换了个人。
    那身笔挺的军装依旧穿在身上,但肩膀塌了下去,眼窝深陷,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只剩下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焦虑。
    “刘先生,冒昧打扰了。”
    普罗霍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主动伸出了手。
    刘青站起身,和他握了握,不咸不淡地问道。
    “普罗霍夫同志,稀客。”
    简单的寒暄后,双方落座。
    普罗霍夫挥了挥手,他带来的那些格勒乌校官立刻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刘青,小杨,还有普罗霍夫和他的翻译。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普罗霍夫捧著滚烫的茶杯,似乎想藉此暖一暖冻僵的手,但他摩挲著杯壁,却迟迟没有开口。
    刘青也不急。
    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对方。
    他倒要看看,这位特使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於,普罗霍夫像是下定了决心,放下茶杯,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直视刘青。
    “达瓦里氏,我这次来,是代表我的国家,向您,向贵方,请求一批援助。”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哦?”
    刘青眉毛一挑,来了兴趣。“伟大的毛熊什么时候需要向我们请求援助了?”
    面对刘青的调侃,普罗霍夫並不在意,他摆了摆手说道:“伟大的毛熊也不可能平白生出粮食!而我们希望,能够从你们这里,购买一批粮食。”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寂静。
    刘青已经皱起了眉头,负责记录的小杨,手里的笔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难以置信地看著普罗霍夫,心中暗忖。毛熊难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刘青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
    大干旱和大饥荒,明明还没开始!现在才初春,天灾的跡象都还没显现出来。
    毛熊家底那么厚,怎么可能现在就缺粮了?
    这不科学!
    刘青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过了许久,直到普罗霍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刘青这才稳了稳心神,故作惊讶地开口。
    “普罗霍夫同志,你没开玩笑吧?”
    “据我所知,贵国地大物博,二毛更是全世界有名的大粮仓。怎么会需要向我们购买粮食?”
    普罗霍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尷尬的笑。“是我们大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懊悔。
    “汉斯人的进攻速度,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我们的二毛,陷落得太快了!”
    普罗霍夫的眼睛都红了。
    “就在不久前,那里的新粮正按照计划通过铁路运往莫斯科。但隨著汉斯人的进攻,那批足以支撑莫斯科地区数千万人度过一整年的新粮,全都被汉斯人截胡了!”
    “他们抢走了我们的粮食!”
    普罗霍夫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现在,我们国內的许多城市,已经不得不开始限量供应粮食了!”
    刘青听完,心中暗骂。
    妈的!这帮毛熊,真是一把好牌打得稀烂。
    汉斯人的闪电战用了那么多次,依然那么好用。
    但他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细细一想。
    就算新粮被抢了,可他们那么多年的积累呢?那庞大的战略储备呢?
    没道理现在就撑不住了啊!
    刘青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困惑。
    “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他嘆了口气。
    “不过,就算失去了新粮,以贵国的底蕴,我相信战略储备粮也足以应对眼下的危机吧?”
    刘青的这句话,更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了普罗霍夫的心窝上。
    普罗霍夫的脸色,瞬间涨红。
    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板。
    “唉,都怪那些蠢货!”
    他喃喃自语,懊恼地捶著桌子。
    “我们几个主要的大型粮仓,为了方便就近存储,也为了利用二毛地区发达的铁路网进行快速运输。”
    “也都设立在了二毛。”
    “我们本以为,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普罗霍夫的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也越来越萎靡。
    “没想到,汉斯人一路势如破竹,根本没给我们反应的时间,就直接把整个二毛,连带著我们最重要的粮仓,全都拿下了!”
    “沃妮马!”刘青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他从没想过,毛熊会这么耿直,会把战略储备仓库全部设在二毛。
    这他娘的生怕汉斯人找不到路啊。
    这种级別的战略失误,简直可以被钉在人类歷史的耻辱柱上,供后人瞻仰一万年。
    小杨的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彻底僵住了。他显然也被这个惊天大瓜给砸懵了。
    刘青感觉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忍不住就想发笑。
    但看著普罗霍夫越来越黑的脸色,他不得不收敛情绪,认真地说道:“普罗霍夫先生,对於贵国的遭遇,我个人深表同情。”
    “战爭是残酷的,总会伴隨著意想不到的牺牲和损失。”
    他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呷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也很困难,拿出那么多粮食来支援你们,可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打算用什么来支付这批粮食的货款呢?”
    普罗霍夫闻言,忙说道:“达瓦里氏,我们可以用黄金支付!”
    “就像你们和霓虹人交易那样!他们能用黄金从您这里买到活命的粮食,我们,伟大的毛熊,同样可以!”
    “我们能拿出比他们多得多的黄金!”
    “哦吼!”刘青心中暗喜,毛熊手中的黄金可不少,就在几年前,西班牙內战时期,那岌岌可危的西班牙第二共和国,为了换取毛熊的军事援助,將自己国库里足足五百多吨黄金,打包送到了莫斯科!
    再加上毛熊自己那庞大的黄金储备和產量。
    现在,躺在他们国库里的黄金,保守估计,至少在一千七百吨以上!
    既然毛熊都已经主动伸头挨宰了,那不好好宰一刀,岂不是可惜了。
    刘青坐直了身子,从裤兜里掏出了烟,递了一根给普罗霍夫。
    普罗霍夫的视线,在那根递到面前的香菸上停顿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还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了过来。
    刘青自己也叼上一根,摸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橘黄色的火苗,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跳动,映著他平静无波的脸。
    他先凑过去,帮普罗霍夫点上,然后才点燃自己的。
    普罗霍夫猛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气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张本就疲惫的脸,涨得通红。
    “普罗霍夫先生,”刘青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繚绕,模糊了他的表情。“黄金,是个好东西。但是,现在的行情很不好。
    “更何况,我们拿出来的可都是救命粮!”
    “想必,你也看到了,我们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恐怕拿不出那么多粮食!”
    “不!达瓦里氏,我知道。”
    “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八路军拿不出的,您绝对能拿出来!”普罗霍夫急了,他不知道这位刘先生到底怎么做到的。
    只是霓虹人拉走的那一船船粮食可是让他眼馋了很久!
    刘青摆了摆手,“別把我想得那么神通广大。”普罗霍夫一惊,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刘青將抽了一半的烟,摁进了一旁用罐头盒子做的菸灰缸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著普罗霍夫,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
    “我们和汉斯人,和英吉利人,和阿美人谈,那是生意。”
    “但和你们,达瓦里氏,我们想谈谈友谊。”
    狗屁的友谊,普罗霍夫心中暗骂。要是真的念及这份友谊,在太原就不会寸步不让了!
    离开洋楼,普罗霍夫的心情好了不少。
    刘青的要求並不难,不就是撤回在外蒙所有驻军。他想了许久,也没感觉到,外蒙这地界到底有什么值得刘青这么重视。
    结束与普罗霍夫的会面,刘青笑著看向小杨。
    “刘先生!为什么?”小杨好奇,忍不住开口询问。“咱们明明可以让他们拿出更多的东西!”
    “为什么要让他们撤走外蒙的驻军?”
    “那地方…除了草原就是戈壁,咱们要过来,还得费心费力地管著,图什么啊?”
    在小杨看来,这笔买卖,亏到姥姥家了。刘青转过头,看著这个满脸写著“想不通”的年轻人,笑而不语。
    “有时候,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毛熊人,自己占著宝地而不自知,这可怪不到我头上!”
    他拍了拍小杨的肩膀,小声说道:“在我看来,拿外蒙做缓衝区,实在可惜。”
    “你知道,外蒙的乌布苏省,和库苏古尔省西部,有什么吗?”
    “啊?”
    小杨一愣,脑子里飞快地转动。
    乌布苏?库苏古尔?
    那不是外蒙最偏远、最荒凉的地方吗?听说那里的牧民,比羊都少。
    除了沙子和石头,还能有什么?
    “有……有矿?”
    小杨试探著问了一句,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刘青看著他,讚许地点了点头,但隨即又摇了摇头。
    “確切地说。是一个,超大型稀土矿床。
    “稀……土?”
    小杨有些懵,这东西他从未听说过。他呆呆地看著刘青,欲言又止。
    刘青笑著说道:“別看这东西,现在没什么大用,但是以后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在刘青的计划中外蒙和南越都是华夏重要的稀土產出地,绝对要牢牢掌握在手中。
    现在毛熊主动求助,那就先將这外蒙收回来!
    没了毛熊的驻军,就凭外蒙那些人,闹不起来。
    就在刘青算计毛熊的同时,
    高丽,新义州。
    呜——
    汽笛声划破了清晨的薄雾,在空旷的站台上迴荡。 一列伤痕累累的列车,缓缓停靠在站台上。
    车身上布满了弹孔和刮痕,有的车厢窗户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个窟窿。寒风在车厢中肆意穿梭,发出鬼哭般的呼號。
    站台上,气氛十分压抑。
    一队队关东军士兵,正从列车上往下搬运著货物。
    他们神情紧张,生怕惊扰了在一旁的宪兵。
    饭村穰中將站在月台的尽头,任由那冰冷的江风吹拂著他那身笔挺的將官呢大衣。
    风从鸭绿江上吹来,带著刺骨的湿气,也带著对岸那片土地上,属於旧土的味道。
    他的视线,越过那些忙碌的士兵,死死地盯著那列火车。那是最后一趟从华夏撤离的专列,然而,梅津司令官並没有在车上。
    “將军阁下。”一名大佐快步走到他身后,小声说道。
    “根据回来的士兵敘述,在哈尔滨城外,他们遇到了华夏军人的阻击。”
    “蝗军力战未能突围,最终梅津將军命令分散撤离。自此,再没有人见过梅津司令官!”饭村穰转过身,脸上露出了苦笑,“蝗军何至於此啊!”
    他摇了摇头,对著大佐说道:“传我命令,召集所有联队长以上的军官开会!接下来是战是和,我们需要好好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