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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帝王文宠妃女配9

      “这里头是枣干、杏干还有葡萄乾,葡萄乾比宫里的个头还大,枣也甜的很,这些是核桃,那地的核桃皮薄,吃起来香脆,爹剥一个给你尝尝……”
    在外威武勇猛一身煞气的镇国大將军,特地放柔了声音说话,一点不见平日里的粗獷,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满脸胡茬的大汉认真挑拣著一点核桃皮碎片,待手心里只剩下饱满的核桃仁,才吹掉碎屑捧到俞欢面前,细看那动作里透著小心翼翼的呵护。
    俞欢尝了一个,慢慢咀嚼,確实和她在宫里吃到的不太一样。
    “不错吧。”沈仓朗声笑著,等著俞欢吃光了他手里的核桃仁,才急匆匆道,“爹一有空就过来看你,这些你让她们给你剥著吃,还想吃什么只管叫人来只会一声……”
    他和来时一样,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他是真的忙,新帝登基,妹妹成了太后,如今朝內还有许多事情等著他出面。
    .
    殿里那棵海棠树上的果红透了,圆嘟嘟的一串,三三两两缀满了枝丫,在日光照射下,呈现出釉一般润滑的光泽感。
    这註定是个多事之秋。
    哪怕有先帝遗詔,哪怕沈家站在了云执宴背后,哪怕云执宴已经坐在了那个位置上,也仍旧有许多人不看好这位新帝。无它,云执宴的根基太浅了。
    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云执宴落马,等著重新瓜分这天下。
    他们阳奉阴违不重视新帝的詔令;他们私下里轻视新帝,以为他是趁先帝病弱,用了手段才得来那一纸遗詔……朝堂上剑拔弩张,民间谣言四起,各大家族姿態高傲坐等著看好戏。
    只是云执宴终究不是他们以为的纸老虎,他是一把暗藏锋芒的利剑,谗口囂囂没有將他击倒,反而为他添了一把力,使他劈下去的力道更大。
    事情一点点脱离他们的控制,云执宴似乎从中找回了本性,他出乎意料的心狠。
    最先前来求和的是大皇子背后的陈家,而后便如过江之鯽,刘家、孙家、张家……一个接一个。
    大局已定之时,已经入了深冬。
    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覆在了金灿灿的琉璃瓦上,使得这令人尊崇的宫殿少了几分奢靡,多了几丝冷肃。
    白雪不仅盖住了地面,也掩去了几月之前的那场动乱留下的痕跡。在云执宴的雷霆手段之下,各个家族都低头示好,不敢再有异心。他们低声下气,卯足了力气逢迎,仿佛从未有过別的心思。
    朝暉殿的宫门一如往常敞开著,两个守门的小太监依旧站在门口。
    云执宴杀了太多人了。
    在反抗他的人面前,他仿佛天生有奇力,能够冷静自若毫不心软的动手。这种能力对他来说是个好处,帮助他快速的平定了混乱局面。
    只是等回过神的时候,他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腥。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眼中的世界却已经天翻地覆,全都变了。
    一句话决定別人的生死对他来说已经是常事,他再看別人也多是审视,真心成了权力中可笑的谈资。
    哪怕是他从前一直十分尊敬的沈尽枝,这几个月里也和他有了些许嫌隙。这是很正常的事,利益当前,大家站在不同的角度,自然有不同的看法。
    沈尽枝並非想要为难他,只是比起他,她更得为沈家考虑。
    坐在这位置上,便要接受这样的变化。只是很偶尔的时候,想起在偏殿里沐浴著阳光写字读书的日子,会有一丝悵然。
    他一靠近,门口那两个小太监就慌了神,慌里慌张的朝他行礼,头比以往低的更深。
    云执宴脚步顿了一下,神色如常的迈步进去。
    “郡主最近怎么不爱吃茯苓饼了。”
    “我也觉得怪呢,我还去问了咱们小厨房的厨子,说方子一直没变。难不成是郡主吃腻了?”
    偏殿里头,竹萍正和竹蓉说著閒话。
    “我不想念书,我身体还没好呢,竹萍去帮我和夫子告假好不好啊。我的手叫鸚鵡踩了一脚,抓不住笔了……”
    走近了,又听得某人有气无力的缩在屏风后假哭。
    自家郡主的无理取闹让竹萍和竹蓉脑袋都大了,唯独云执宴知道其中的私情。
    大抵是他不在这,没人帮她做功课了。
    原来他在这里也是有些作用的。
    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唇角微微衔起笑来。
    殿外出现一抹白金衣角,竹萍抬头望去,猛的退了一步,同时拉住了毫无所察的竹蓉。
    二人没料到云执宴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都受了惊,想起身行礼,却被云执宴制止了。
    他没有继续往里走,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门口,外面的光影披在他身上。
    他逆著光,面部轮廓更加凌厉,从前看著安静温和的七皇子,如今已成了颇具威仪的皇帝。
    没有人回应她。
    俞欢趴了一会,觉出不对味来,从软榻上撑起来,好事的探出个脑袋,“谁来了?”
    云执宴这才又往里走了几步。
    接过皇帝塞给他的木牌时他没有慌,登基大典上万人朝拜的时候没有慌,也不知是为什么,这几步路却不知道是怎么走的了。
    大抵是因为,他从小就没有什么可亲近信赖的人,因为喜欢,把她当成妹妹了,害怕她也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害怕他。
    看见是云执宴,俞欢有些惊讶。
    云执宴的变化很大,虽仍旧是少年模样,但气势却已经大不相同。
    从前他温和內敛如同一块玉,现在的他却仿佛开了刃见了血的利刃,哪怕不言语,只站在那里,遥遥望过来,眉眼间的锐利便极具压迫感。
    虽然听说了好多事,但毕竟还没有亲眼见过,她迟疑著问:“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吗?”
    这话是十分不合规矩的,虽然俞欢说话一向如此,可云执宴的身份毕竟已经变了。
    竹萍想要开口提醒,又被一直旁观著云执宴脸色的竹蓉给按了下去。
    “嗯。”云执宴的態度也和从前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他还是之前那个七皇子一样。
    “你用过午膳了吗?”俞欢不知道说什么。
    “嗯,吃过了。”云执宴还想说什么,只是他不记得今天吃的什么,他用膳时在想別的事情,连离他最近的那一盘菜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朝暉殿是后宫妃嬪所住之地,太后不日將要搬去寿康宫。”他忽而说。
    他口中的太后说的便是沈尽枝了。
    “好吧。”俞欢觉得搬来搬去有点麻烦。
    “你不想去?”他立即问。
    就好像她不愿意,他也能让她接著住在这里一样。
    “愿意。”俞欢连忙说,她当然还是跟在姑姑身边好,做点什么事也好有人撑腰。
    两人最初的时候关係不算好,后来因著功课这一层原因在,冰释前嫌,好了不少。
    珠流璧转,霜凋夏绿,不知不觉也互相陪伴著走过了很长一段岁月,是有种说不清的情分在的。
    只是,俞欢想著,按照剧本中所说,他们后面会越来越生分。
    又说了几句家常话,见她有些踟躕,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他便无法再这里待下去了,他总是忧虑自己会令她为难。
    他提出了要走,一转身又看见桌案上凌乱放置的纸笔,想起进来时听见的抱怨,又回过身,带著一点揶揄笑问:“不想念书?”
    这句话算是將他们之间那层若隱若现的隔阂给扎破了。
    俞欢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眉头皱在了一起,苦著脸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说的那么多话里,唯独这一句真情实感。
    却也够了。
    云执宴的唇角弯起来,脸上不再有来时那种冷肃。
    他身上的气息也为之一柔,好像天光洒在被雪封住的窗欞上,亮堂堂的照进来。
    他说:“不想写的话,来找我,也是可以的。”
    竹萍和竹蓉面面相覷,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