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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塌了,老婆被別人救走了!

      沈初悠悠醒来。
    他睁开眼,木屋內一片寂静。
    窗外微微透进些微光,让他回了几分意识。
    “阿朝?”他叫了裴云朝一声,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
    出去了吗?
    沈初想起身,但他此刻实在没力气。
    昨天折腾了许久,现在他骨头缝里都留著昨日的荒唐劲儿留下的疲乏,沈初低声骂了裴云朝两句,又无力地趴回枕上,想再歇片刻。
    又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
    沈初终於察觉不对劲,他穿上木屐,准备出门看看。
    一推开门,就看见几把明晃晃的大刀。
    几个蒙面黑衣人横在门前,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將军夫人,可算让哥几个逮著你了!”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手持砍刀,声音十分奸邪。
    沈初瞳孔骤缩,心猛地一沉。
    他下意识连退数步,背脊抵上了门框:“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黑衣人逼近一步,刀锋直指,“重要的是你是裴云朝的心尖肉!他在外头树敌太多,有人重金买你们两口子的命!”
    裴云朝!
    沈初脑中嗡的一声,他猛然抬头,声音都变了调:“阿朝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以裴云朝的性子,若非遭遇不测,绝不可能丟下他一人!
    黑衣人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裴大將军?自然是被我们『请』去喝茶了!这会儿怕是正捆得结实呢!”
    他们狞笑著步步紧逼:“识相点,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沈初心臟狂跳,极度的恐惧反而催生出一种诡异的冷静。就在黑衣人作势扑上的瞬间,他抓了一把灰,猛地一扬。
    黑衣人猝不及防,眼睛里落了灰,沈初抓住这电光火石的空隙,猛地关上房门,“咔噠”一声落下门栓。
    背靠著剧烈震动的门板,沈初急促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他不敢有丝毫停顿,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將木屋里的桌子、柜子以及木床等一切可以挡住门的东西全部推到门前,暂时挡住外面的黑衣人。
    而后隨手抄起夹炭火的铁质火钳防身。
    他不知道眼前这群黑衣人,和上一次在將军府遇到的刺客是不是一伙人。
    他也不相信裴云朝会那么容易被擒。
    沈初不想坐以待毙,他得想办法逃出去,找到裴云朝。
    木门被撞得哐哐响,已经有撞坏的架势,留给他的时间並不多。
    沈初四处张望,很快他锁定了屋內此刻仅剩的一个出口——天窗。
    那天窗是通风用的,建得很高,沈初踩著衣柜勉强能爬上去,窗口的大小大概能通一个人。
    沈初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逃出去。
    *
    屋外不远处,茂密的树丛阴影里。
    裴云朝一脸担忧地看著那边的动静。
    “你確定,这招真能行?”
    一旁的江玉倒是气定神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宽心,这招英雄救美,必然可行。”
    “当初你让我勾引崔文鉞,我用的就是这招。”
    昨天夜里,江玉说的锦囊妙计便是这。
    按照他的计划,他安排人手绑了沈初,再让裴云朝去英雄救美,中途最好製造点意外,让裴云朝假装受点伤,他们把两人堵在洞穴,沈初贴心照顾他。
    患难见真情,一起经歷了生死,再多的猜忌也消失了。
    江玉的计策很完美,但裴云朝总担心会出意外,在江玉再三保证不会伤了沈初后,他才同意了计划。
    “让你的手下都注意点儿,別真伤到阿初了。”裴云朝又强调了一遍。
    “放心,他们都有分寸,不会碰到他一根头髮丝。”江玉道。
    裴云朝目光盯著木屋的方向。
    虽然江玉再三保证不会伤到沈初,但莫名其妙,裴云朝总是放心不下。
    外面那么多人堵著,沈初一个人躲在里面,一定很害怕吧。
    裴云朝心臟揪著。
    好几次他都要衝上去,但他想到沈初对他忽冷忽热,又捏著拳克制住了衝动。
    裴云朝也有私心,他爱沈初,想要沈初全身心地信他。
    他也想自私一回。
    忽然,他看见天窗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云朝眼睛一跳,心跳慢了半拍。
    他马上意识到沈初要做什么,拽过江玉道:“阿初要跳窗!快让你的人下去接著!那窗户那么高,他跳下来得摔著!”
    江玉闻言也是猛惊。
    他没想到这一茬。
    他知道木屋有个天窗,但他没想到那天窗那么高,沈初竟真敢跳。
    他一个不习武的人,身子骨还差得很,跳下去倒不至於摔死,但万一摔坏了手脚……
    “快!去堵著窗户!”他连忙下令。
    话音还没落下,身旁一道黑影就躥了出去。
    “裴云朝!你出去干什么!”江玉恨铁不成钢道。
    这计划算是瞎了。
    *
    天窗口,寒风凛冽。
    沈初刚探出半个身子,就瞥见下方几个黑衣人正急速朝天窗方向奔来!
    再不跳,最后的路也要被堵死了。
    与其被人生擒,不如跳下去,说不定还能跑掉。
    他心一横,紧咬牙关,闭著眼纵身一跃。
    “阿初!!”
    裴云朝目眥欲裂。
    他骂了句脏话,身体跑出了残影,但是奔跑的速度还是赶不上人体坠落的速度。
    眼看沈初要坠在地上,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横空躥出一匹马。
    那马儿身姿矫健,速度如风,马上的男人白玉覆面,看不清面容,但身姿俊朗无比,一身白衣白袍灌了风肆意飞舞,宛如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千钧一髮之际,他踏马横空而来,一手握枪,一手接住沈初,两人稳稳落在马背上。
    裴云朝见状,狂奔的脚步猛地剎住。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乾了所有力气,“噗通”一声,累得瘫倒在地,后背被冷汗浸透,心臟还在狂跳,
    没人知道他刚刚心跳的有多快。
    那天窗说低不低,但说高其实也不那么高,到不了摔死人的程度,但裴云朝就是忍不住地担心。
    担心沈初会受伤。
    一点伤都不行。
    他大口喘著粗气,以为那个白衣男人是江玉安排的,悬到嗓子眼的心终於落回原处
    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过江玉的衣领,气急败坏道:“你这什么狗屁锦囊妙计!让你的人都走,这戏不演了!”
    江玉急匆匆追上来,他看清马上那男人面容,疑惑道:“那不是我的人。”
    “那他是谁……”
    裴云朝刚想问那是谁的人,却听见耳边白马嘶鸣。
    “驾!”
    男人猛挥马鞭,带著沈初便冲了出去。
    “站住!!”
    裴云朝疯了般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
    “阿初!阿初!”
    然而那人跑得极快,沈初耳边灌风,也听不清远处传来的声音。
    裴云朝只能眼睁睁看沈初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