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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手绢

      王松笑著接过香菸:“谢了老哥!”
    谭卫华摆了摆手:“那句话怎么说来著......咱们现在都是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的兄弟了,甭客气!”
    说著,他掏出一个打火机。
    刺啦!
    火石摩擦,幽暗的夜色中,一朵火苗窜出。
    王松叼著烟凑了上去。
    跳动的火光映照在脸上,原本灰尘僕僕的面庞,此刻显得格外冷峻。
    “你这样洋火不错。”
    谭伟华:“都说好马送英雄,俺现在手头也没有马,你要是喜欢,就送你好了!”
    王松笑著摇摇头。
    谭卫华:“长官,这....还不知道你贵姓啊?”
    “王松,字仲青!”
    “王松......”谭卫华嘴里念叨著,表情愈发的怪异。
    身为警察署署长,在这奉天城內,也算得上出人头地了,加上职业的因素,三教九流都认识不少。
    王松这个名字。
    听起来好耳熟啊!
    好像记得谁提起过。
    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王松侧过头看向廖何:“日军偷了咱们的后屁股,现在怎么没有枪声了,你快去看看!”
    和谭卫华简单客套两句后,他直入正题。
    廖何:“营长,我问清楚了,那伙突然出现的日军,本来是去追击谭署长他们的,听到大使馆这边响起枪声后,就立马赶了回来,可不知道又咋了,开了两枪后,就突然撤走了。”
    王松眉头紧蹙。
    撤走了?
    “二连现在在哪?”
    廖何:“还在后面,防止日军打个回马枪。”
    王松点了点头:“好,先让二连在外面守著,孙驴子已经把大使馆打下来了,你跟我进去看看。”
    谭卫华插话:“你们把大使馆打下来了?”
    王松应了一声:“没错,现在我的人正在里面清理残敌,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拔掉这根钉子了!”
    谭卫华激动地直拍大腿:“太好了,头半夜的时候,我就听见大使馆里面的炮声,那傢伙...真叫一个震天响,我猜炮管子不得这么粗......”
    说著,他伸手比量了一下。
    王松赔笑说:“你们现在要去哪,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任务的话,就先跟我们去大使馆里休整一会儿。”
    谭卫华低头看了眼手錶:“也好,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唉,只希望这次事件能快点结束。”
    王松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气。
    快点结束......
    我也想啊!
    十四年......
    北大营外枪声一响,从此就是十四年的决死抵抗。
    “走吧!”
    ......
    孙卫邦捂著汩汩涌血的右臂,躲在大使馆门后,见到王松后,缓步走了出来。
    “营长,不到半个小时,大使馆我给您打下来了!”
    王松看向他的右臂,急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孙卫邦嘴角露出惨笑:“没啥大事,刚才进去的时候,被小日本子放冷枪了......”
    王松:“先別在这杵著了,我自己能进去,快去找卫生员包扎一下!”
    东北军营级部队还没有奢侈到配备野战医院,但他手下有一名卫生员,没上过大学,也不会看病治伤,但应急包扎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就是过程有点痛苦。
    毕竟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野路子。
    “谁会摆动这玩意?把那个膏药旗撤下来!”
    不远处,几名士兵围在旗杆底下,朝一旁围观的其他士兵大喊。
    “他娘的,我老早就看这玩意不顺眼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走进这个院子,亲眼看著这旗掉下来。”
    “可不是咋的,我之前在大使馆门口路过的时候,就因为往里开了眼,差点被站岗的鬼子兵当成间谍抓起来!”
    “確实啊,打进来比走进来容易多了!”
    王松看了眼旁边的谭卫华:
    “去看看?”
    “正有此意!”
    几人来到旗杆下。
    一旁的聚在一起围观的士兵看到王松,立马向两侧撤步,快速让出一条道路。
    “营长好!”
    王松笑著微微点头,抬头向上看去,膏药旗掛的很高,在夜色中隨风摇曳,若隱若现。
    那几个兵说的不错。
    这面旗子,看著確实令人作呕。
    “快给他拿下来!”
    身旁的士兵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后,神情极度亢奋,脸上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王松说完这句话后,立马有士兵开口起鬨:
    “营长拿这玩意干啥啊,不如赏给兄弟们,拿回去晚上当被子盖!”
    “哈哈哈哈哈!”
    王松咧嘴一笑:“还能干啥,拿回去放厕所里,擦屁股用!”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激昂到了顶点。
    所有士兵放声大笑。
    “你说这玩意会不会辣屁股?”
    “说啥呢?小日本子的刺刀都软趴趴的,就这一面破旗,还能喇屁股?”
    “你说的也是!”
    两名懂操作的士兵快步走到旗杆旁,摇动握把,缓缓把高悬於杆顶的膏药旗放了下来。
    隨后粗暴的从绳索上扯下,双手递到了王松面前。
    “营长,俺给你取下来了!”
    王松扯下旗帜的一角,擦了擦军靴上的血渍。
    別说。
    这玩意还真挺好使。
    王松突然想起,前世影视剧中塑造的国军军官,一个个的都喜欢戴白手套。
    打仗的时候,手套脏了还有閒心换一副。
    不仅如此,有些人还隨身带著手绢。
    那叫一个文雅。
    甚至还有抹髮胶的.....
    简直就是胡扯!
    真正的战场上,哪有那么多风流倜儻的指挥官,自己一夜没合眼,就已经憔悴的不行了。
    那些动輒三五天不合眼的將军。
    形象能好就怪了。
    不过,有一个手绢貌似也挺好的。
    “给我个刺刀!”
    “这呢!”
    “来帮我扯一下,使点劲!”
    撕拉!
    王松抓住膏药旗的一角,隨后用刺刀在上面划下一角。
    一块白色碎布落了下来。
    王松放在手里掂量掂量。
    质感还真不错!
    谭卫华在一旁笑著说:“王营长好雅兴,不如给我也来一块!”
    “来吧,想要的都有份啊!”
    “多谢营长!”
    “这块绢我婆娘肯定喜欢!”
    “俺一个大老爷们儿也用不上这玩意,多给你一点,我这点够回去擦屁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