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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宴无好宴

      第140章 宴无好宴
    宴会厅內觥筹交错,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酒气与烤肉的焦香。
    贵族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著,眼神却不时瞟向主位上的弈时,带著几分试探与諂媚。
    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场寻常的安抚宴,是弈时在局势稳定后对旧贵族势力的示好,却不知这场宴会从一开始就註定了不同的走向。
    弈时端坐在主位,手中端著一杯琥珀色的麦酒,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眾人。
    他看到了那些曾经在战爭中望风而逃、如今却衣著光鲜的贵族,也看到了他们眼中隱藏的贪婪与算计。
    他们或许还在幻想著凭藉祖上的荣光和手中残存的资源,能够继续保持原有的领地和领民,甚至更进一步在阿肯多夫周边获得更多的领土。
    实话说,对於弈时而言。
    这些本地贵族,甚至是他的所有现在的手下的存在与否,对他的统治根基都没有决定性的影响。
    在他眼中,除了可以信任之人,这个世界的贵族和平民没有任何差异。
    而且,奔时也並不介意赐予土地。
    但贵族权利的核心可不仅仅在於土地。
    还在於对领地內绝对的掌控权,包括税收、司法乃至军事力量的调动,这种將土地与权力深度绑定的模式,正是他决意打破的根源。
    他不信任包括皇帝在內的贵族制度本身。
    旧帝国和巴托尼亚歷史上的惨痛案例太过深刻。
    在巴托尼亚,巴托老农十税九的离谱税率堪堪让底层农奴恰恰苟活。
    而旧帝国,明面上没有农奴制度,表面上收税额度也控制在合理范围。
    但不止是贵族们,他们通过各种苛捐杂税和劳役变相盘剥领民。
    尤其是在偏远地区,领主甚至能隨意处置平民的財產和生命。
    这种制度下,底层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旧帝国有的地方的平民活得还不如巴托尼亚农奴。
    一个封建国家的基层还比不上奴隶制度国家的奴隶,只能说是可悲。
    到底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自从奕时听到法蒂玛的那句话后,他就知道未来他选的是那条路,也彻底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办他不可能建立帝国,他建立的国家也不充许出现皇帝。
    但集权却又是必须实现的。
    因此数来数去,歷数原来世界的各种政体,他其实最想模仿的其实是集中力量办大事那种模式只有那种模式才能造就国家实力在数十年腾飞的奇蹟,他想要打造的,是一个权力高度集中於中央、由能力与功绩驱动的新型体系。
    如果更进一步去模仿,那么土地也该作为最重要的生產资源,牢牢掌握在国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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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时代,如果弈时真的敢这么做,以他现在就拥有的绝对权与力,领內確实是无人能够阻拦。
    而且他也能確信,在他执政的时候能够做到去全力推行那种制度。
    虽说政息人亡,那种制度一定会因为没有根底和长期培养起的理念而消失,不用想都知道会后继无人。
    直接跳过数个社会阶段看似不太可能。
    只不过,凡事皆有办法。
    他知道该怎么实现自己的目標,后续也才有了与伊瑟拉的密谈,具体怎么做到,未来怎么延续暂且不谈。现在,该看那些赖著不想被迁到金穗领的贵族们的表演了。
    他们果然没让弈时“失望”。
    酒过三巡,不同的贵族、小姐们就找到了合適的目標,原本弈时手下拘谨的军士將官们也都渐渐放开了拘谨,与贵族们推杯换盏。
    坐在主位的弈时不动声色地看著这一切,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些看似热情敬酒、实则眼神闪烁的贵族。
    他看著原饿狼公国的子爵,巴托洛繆熟练地接近那些贵族们,用原本世界的贵族礼仪,引来阵阵刻意的惊嘆与附和。
    其他弈时从亚山世界召唤而来的骑士们也开始效仿巴托洛繆的做法,穿梭於各桌之间。
    弈时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而且在他们看向他之后,反倒微笑的举杯示意,仿佛对眼前的融洽氛围颇为满意。
    除了他们,弈时又找到了原来的老部下们。
    他们正在角落,对於贵族们的亲近,都显得极为不適应。
    约翰双手紧紧著酒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不习惯贵族们身上那股过於甜腻的香水味,更不喜欢他们说话时那种绕弯子的虚偽腔调,只是僵硬地回应著敬酒,眼神时不时飘向主位上的弈时,似乎在寻求某种確认。
    魁斗则乾脆得多,面对贵族小姐递过来的精致点心,他只是粗声粗气地摆摆手,自顾自地大口啃著烤肉,嘴里嘟著“还是烤肉实在”,引得周围几位贵族面露尷尬却又不敢发作。
    弗雷尔则相对沉稳些,他儘量维持著礼貌的微笑,却始终与那些试图套近乎的贵族保持著半步距离,目光锐利地捕捉著四周。
    艾文则像一尊沉默的灯饰,无论贵族们如何热情搭话,他都只是用单音节回应。
    他们起於行伍,少有接触过这样奢华的场合,上次宴会都还是和矮人们大开大合的畅快喝酒吃肉。
    正当弈时的目光在其他中队长与贵族们之间游移时。
    大厅其下的其他人也都一直注意著那主位上的年轻男人,他即使在这个场合,也依旧穿戴著一身鎧甲,腰间悬掛著一柄入鞘长剑。
    与周围贵族们綾罗绸缎、珠光宝气的装扮格格不入,却偏偏散发著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不少想靠近的贵族都在他那平静却深邃的目光下打了退堂鼓,暗自揣测这位年轻领主的真实意图。
    直到在许多贵族眼神的催促下,一位瘦高贵族才諂媚地靠近过来,“伯爵大人,请问伊瑟拉大人是否在此,我等了许久也未见其身影。
    那位大人在阿肯多夫城的治理上颇有建树,最近的迁徙也条理分明,我等还想代表民眾当面向她感谢呢。”
    出神的弈时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落在对方脸上,淡淡开口,“你是原阿肯多夫城的治安官,洛卡男爵?
    伊瑟拉、瓦蕾丝卡她们是艾尔拉思教徒,按照教会的规定,不便出席这类宴饮场合。”
    “至於迁徙之事,全赖各部门协力合作,功劳並非一人所有。
    只不过,你们怎么想突然代表民眾了?我记得你们不是不太愿意配合迁徙安排,这是觉得金穗领的土地没有阿肯多夫的肥沃?”弈时的语气有著淡淡的挪输。
    洛卡男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伯爵大人误会了。我等绝无此意,金穗领土地肥沃、物產丰饶,能迁往那里是我等的荣幸。
    只是这次领地內的土地重新规划,小人家中世代居住於此,名下那几片靠近河边的良田更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若是迁去金穗领,实在是—.”
    他一边说著,一边偷偷观察弈时的神色,试图从对方平静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鬆动。
    不知何时,周围的喧闹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下来,所有贵族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聚集在他们这边。
    “看来实在是故土难离。”弈时帮他补充了后面一句话。
    “不仅如此,那些被你们僱佣的流民和佃户,也被你们压著不准离开。
    只不过他们怎么在你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上耕作了几年,反倒越欠越多,都变成农奴了。”
    “而且当年旧帝国崩溃,绿皮入侵,好像也没多少年吧,怎么就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贵族,“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怕失去在阿肯多夫的那些田庄、作坊土地吗?”
    “金穗领周边已经为你们划定好了肥沃的土地,面积和肥力都远超你们现在的產业,而且那里的水利设施正在加紧修建,未来的收成只会更好。”弈时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在场的眾人耳中。
    “可是,伯爵大人,伊瑟拉大人划给我们的土地只有农田,而且也比我们原来的面积小了近一半,更没有附带的佃户和磨坊!”
    另一位矮胖贵族忍不住反驳,他是原阿肯多夫的粮商领主,名下的磨坊几乎垄断了半个阿肯多夫领地的粮食加工。
    “没有佃户耕种,没有磨坊收益,甚至还要收我们的税!这叫我们这些贵族如何维持体面,又拿什么供养家族和护卫?”
    话音刚落,席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他们真正捨不得的,不仅是土地本身,又是附著在土地上的那些特权一一对领民的生杀予夺,对税收的隨意截留,对法律的肆意操控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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