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离开园区后才给贺尧年打电话。
    “三叔，我有事得走了，今天很感谢你的招待。”
    那个秘书应该是贺尧年身边的得力干將，大半个下午都用来陪她晃悠了，贺尧年对她是真的非常不错了。
    “什么事？”
    贺尧年问：“去哪儿？”
    明黛没说，找了个藉口应付。
    “朋友私事。”
    贺尧年没再追问。
    明黛在约好的一个不太容易找到的小巷子里的茶楼里，见到了珠宝骗子。
    一个风情万种魅力四射的女人，大红唇，浓密大波浪，性感装扮，丰满胸前很是壮观。
    两人对视，明黛礼貌问好。
    女人笑著请明黛入座。
    茶楼里环境雅致，有一两个客户，不过在隱约半纱的屏风后面，看不清面容。
    “女士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女人套著话。
    穿著旗袍的工作人员端了茶水过来，茶味浓郁。
    女人亲自给明黛倒了一杯，“请。”
    明黛笑笑。
    “我有个朋友前不久在你这里订了珠宝，正好最近我也想买首饰，左右没看到称心的，就寻思先来你这里看看货。”
    女人端起茶杯看著明黛。
    她媚眼微扬，“哪个朋友？方便说名字吗？”
    “莫家的一位小姐。”
    女人恍然大悟，抿一口茶小心审视明黛。
    “你和她很熟吗？”
    “熟。”
    明黛笑问：“我能先看看货吗？”
    女人盯著明黛又看了片刻，这才欣然点头。
    “当然没问题。”
    很快，几套珠宝摆在明黛面前。
    成色一般。
    明黛隨意瞥一眼，微有些生气。
    “你这边都是这种货色？”
    女人摆弄风情长发，“不知女士想要哪种？”
    “就我朋友的那几套。”
    “那没有了，都是稀罕货，仅此一款的。”
    “一款？”
    明黛好奇，“不都是一整套的吗？”
    “原料少，很难凑一套的，要嘛戒指，要嘛手鐲，要嘛项链这样子。”
    “哦。”明黛瞭然。
    她说：“我有钱，你儘管去拿。”
    明黛很囂张。
    玉白指尖轻点茶杯，“我朋友买得起，我比她只会买得更多。”
    女人还在绕弯子。
    “女士，咱们这行哪个没点小钱呢。”
    她精明双眼试探明黛。
    “市面上珠宝品牌不少，女士真有钱哪里买不到呢，我也不过是做点私人生意，手里没多少货的。”
    她又说：“最近拍卖会上也有不少稀罕物件，女士不妨试试手气，说不定能拍得一件称心如意的宝贝呢。”
    明黛气定神閒。
    低头瞥著澄亮茶汤，是好茶。
    她端起喝了一口，很適口，还回甘。
    “我有钱，但拍卖会上的都是以小目標起价的。”
    明黛暗示女人，“我想要点物超所值的好货。”
    摆明了就是要出少钱拿好货，想捡现成的大便宜。
    她这也算是把脖子洗乾净了伸出去让宰，只有贪得无厌的人，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人，才更容易拿捏好骗。
    女人本就等著明黛开口，明黛这么一说，她眼底闪过肥羊进圈的精光。
    假装为难片刻，才不得不妥协地勉强点头。
    “既然你诚意而来，那我也不能让你败兴而归，不过你朋友的几款確实没有完全一样的了，不过类似的我能想办法调货。”
    明黛高兴了，“那你调货吧，不过我得先看看东西。”
    女人起身。
    “货不全，只有一款，我先去拿。”
    明黛表示可以。
    不过……
    “我朋友的那几款应该在这里吧？”
    女人摇头，“也只有一款，其他的还在路上。”
    “哦，那也没几天了。”明黛打量女人表情。
    女人笑而不语。
    女人拿来了一款艷彩粉钻项链。
    闪著彩色光芒的钻石围了一圈，下面坠著一个粉色水滴形钻石，自然光下美的毫不费力。
    明黛上手仔细摸了摸。
    真货。
    “这款多少钱？”
    明黛寻思，没两个小目標拿不下。
    女人看她两眼发光，不由轻笑。
    “喜欢吧？”
    明黛一脸满意，“多少钱？”
    “两百万。”
    明黛挑眉，佯装惊讶，“这货才两百万？”
    “女士不是想物超所值吗？”
    这不是钓鱼执法嘛。
    女人不知怎的又把莫清莹订的一款手鐲拿给她看。
    明黛瞧得仔细。
    紫翡翠，无瑕透亮。
    “这个多少？”
    “一百二十万。”
    明黛由衷夸讚，“真便宜。”
    又摸了摸手鐲，“真漂亮。”
    货是真货，不过等真正交易的那天，大概这货就成假的了。
    “女士看中项链了吗？我这里还有一款戒指，珍珠的，一位富商做抵押的，珠身细腻无瑕，冷光，女士戴上一定好看。”
    女人开始推销。
    “是吗？那一起看看。”
    明黛又看了戒指，隨后任女人打听了会儿她的消息，这才离开。
    没有交定金，她的理由是还想再要个手鐲，让女人给她物色，到时候一起拿。
    出了小巷子明黛找到乐姐。
    乐姐关係网比她大，又找到昨天提醒明黛的太太。
    太太说得绘声绘色。
    “她的货多半是真的，毕竟假货骗不了行家，只不过等真正交货的那天，货会被调包的。”
    太太看著明黛，“你一定要让你小姑子小心，和这个女人交道，十有八九会吃亏的。”
    明黛表情凝重，“可是已经交了定金，还有高额违约金，现在就只能在交货的时候儘可能盯著別被调包了。”
    “人家有非常熟练的调包手段，唉，也不知道你小姑子怎么就找上这號人了呢，宝珠走正规渠道不好嘛，天上哪里会真的掉下馅饼嘛。”
    听著太太唉声嘆气，明黛和乐姐无声对视。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
    “你想让莫清莹在这里面栽跟头？”
    明黛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有戏。”
    乐姐支持明黛，“有需要儘管找我。”
    回到贺家，还没上楼叫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贺尧年叫住。
    “你的药不喝了？”
    明黛扭头。
    贺尧年手里端著她的中药。
    她最近喝两天停三天的，也没剩多少了。
    “谢谢三叔。”
    明黛接过碗一口全喝了，苦得要命，脸都扭曲了，急忙跑厨房找水喝。
    贺尧年跟过来。
    堵在厨房门口。
    “下午去哪儿了？”
    明黛喝水漱口，当没听到。
    贺尧年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