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行？”
    许是明黛紧张的样子过於可爱，贺尧年生出逗弄她的心思来了。
    他故意向她逼近，明黛紧张到两只大眼睛瞪得老圆，像受惊的小鹿，懵懂又无措。
    明黛下意识往后退，紧张到吞口水，细细的脖子喉咙滚动的痕跡清晰可见。
    她想伸手抵住贺尧年的胸膛，却在付诸行动的下一秒又急忙攥紧手指，这太曖昧了，不行。
    “三叔……”
    眼看著要被贺尧年逼退到沙发那里去了，明黛忍不住投降。
    声音又软又乖，大眼睛可怜兮兮看著贺尧年。
    贺尧年並不想放过她。
    她越这样，他就越想欺负她。
    可他也知道时机不对，要是把人嚇跑了，得不偿失。
    贺尧年停下脚步，黑眸兴味盯著明黛，片刻后，恶作剧得逞似地轻笑一声。
    “你怎么这么不经嚇？”
    明黛：“？”
    她的胸腔还在轰隆隆地震响个不停，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她隱隱能感知到，她的內心深处应该是期待著什么的。
    当贺尧年表明只是戏弄她的时候，她好像有点小小的失望。
    “谁知道你是嚇我呢。”
    明黛嗔怪地瞪一眼贺尧年，想按住自己的心让它別跳得那么快。
    她躲开贺尧年的眼神，两手抱著纸袋子瓮声瓮气。
    “那三叔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他既戏弄她，那肯定不会在这里过夜了。
    “叩叩叩！”
    正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明黛本能觉得应该是贺尧年安排的人。
    她没管贺尧年前去开门。
    门外站著两个女佣人。
    看到明黛来开门，都笑眯眯的，十分和善。
    “明小姐，我们过来陪护。”
    等將明父的情况都大致跟两个佣人说了一遍后，明黛这才走向沙发。
    贺尧年正坐在那里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他总是很忙。
    明黛到跟前站了会儿，贺尧年才结束通话。
    他起身。
    看一眼明黛，眸光很亮。
    “晚上你不用担心，她们两个都有陪护经验，夜里任何事情都能处理好的。”
    明黛感激地点头，为自己之前胡思乱想感到羞愧。
    她送贺尧年出门。
    走廊上。
    贺尧年怕明黛担心佣人看到两人之前单独相处的画面会到处乱说。
    “家里的佣人都是严格培训过的，有隱私合约在身，不会乱说的。”
    明黛一听，她都没想到这一层。
    让贺尧年一晚上跑医院两趟，而且这会儿也不早了。
    她心里过意不去。
    “三叔，今晚真的很谢谢你。”
    有人照顾有人惦记有人安排好一切，她省时省心，贺尧年这个名字就代表了安全感。
    对於明黛的感谢，贺尧年只有一个条件。
    “不要见莫庭川。”
    他说：“也不要接莫庭川的电话。”
    明黛没多想，摇头，“我没接。”
    贺尧年解释，“他很容易给你带来负面情绪，而对於这种不好情况，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
    明黛信以为真，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知道的三叔，我不会见他的。”
    贺尧年满意离开。
    这个夜晚，明黛虽是住在套间里，但还是时不时惊醒，跑出来看看爸爸没什么事后，再回去眯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明黛打发两个佣人回去休息了。
    莫庭川倒是来得勤快。
    带了早餐。
    一进病房门就东张西望，恨不得连墙缝都要过去瞄一眼。
    他这鬼鬼祟祟让人討厌的行径，惹得明黛眉头紧蹙。
    “你找什么呢？”
    闻声，莫庭川这才停下动作。
    也是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他问明黛，“昨晚你一个人陪爸的？”
    明黛瞭然。
    忍不住冷笑，“和你无关。”
    莫庭川沉不住气，“难不成是三叔？”
    一想到这个可能，莫庭川脸都黑了。
    “明黛，你和三叔是不是早就……”
    早就暗渡陈仓了。
    可最后几个字他没能说出来，因为明黛习惯性抬手就想打他。
    莫庭川已经有了先见之明，明黛还没打过来呢他就已经下意识避开了。
    明黛：“……”
    莫庭川看明黛那巴掌並未落下来，也有点尷尬。
    气氛变得滑稽可笑。
    明黛回神要赶莫庭川离开。
    “我爸我会照顾，不用你费力奔波了，上你的班去吧。”
    莫庭川来气。
    “你爸不也是我爸，他生病了我来探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可让明黛听得想笑。
    “去年我爸感冒，我好说歹说你都不愿去看他，还拿工作为藉口，你说太忙了没时间。”
    旧帐一旦翻起来，都是莫庭川自己挖下的坑。
    明黛趾高气扬冷嘲热讽。
    “如今你更忙了，忙著想怎么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少爷，忙著谈上亿的合同，忙著怎么安置你的小情人和孩子，你没时间再多给我爸了。”
    明黛挑衅摇头，“我爸呢也不需要你再来探望他了，我更不会再卑躬屈膝求你了。”
    是啊！
    卑躬屈膝。
    她一度以为她在这场婚姻里还算是保全了自我和体面，可实际上呢？
    一败涂地。
    “明黛……”
    莫庭川无言以对。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面临这样让他束手无策的处境。
    他想像中的未来，他和明黛要嘛同床异梦各不相干，要嘛离婚谁走谁的阳关道。
    反正绝对不是今天这种样子。
    看莫庭川露出痛苦难过的表情，太虚偽了，明黛厌恶到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偏偏这时明父醒了。
    莫庭川先明黛一步迎了上去，关切地打量明父。
    “爸，您好点了没有？”
    明父昨晚醒来没看到莫庭川，心里还挺失落。
    这会儿见莫庭川对他嘘寒问暖，一下高兴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明父坐起身来，也是关心，问莫庭川，“工作怎么样了？”
    指之前莫庭川丟失的那几个大客户。
    “爸，你能不能少操点他的心，你不也说了他不再是三年前的他了嘛，如今他有的是办法周旋，你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身体吧。”
    明黛不满爸爸一心扑在莫庭川身上。
    莫庭川也顺势附和，扶明父下床去卫生间。
    “爸，明黛说得对，工作上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您当务之急就是养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