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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封路

      匪贼们听到了林江这话,相互对视了一眼。
    几个明显年轻的似乎是想笑。
    一身儒雅的大公子还有这种本事?
    招笑!
    而那个为首的汉子则是直接爆喝一声:
    “哪里来的小儿!口出如此胡言!兄弟们,给我砍了他!”
    说完这话之后,他直接掉头就跑。
    妈了个巴子的!
    自己这些手下原本都是村里的泼皮,刚拜山头没多久,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眼力见,看不清情况。
    他清楚啊!
    敢在江湖上说这话的手里大多数都有两把刷子,人家说他手中有能够吃魂魄的宝贝,那手中八成就是真有能吃魂魄的宝贝!
    打个屁!
    几个手下拿著武器正想上,结果发现老大跑了,一时间也是昏了头,跑也不是,打也不是。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陈大酱一拎哨棍,一个猛砸就敲开了其中一个泼皮的脑壳。
    林江也是向前一踏,前正蹬踹飞一个,又是一记勾拳把另一个的下巴打断。
    仅仅一个照面,六个手下就剩下了三个,剩下的三个也都嚇破了魂,忘了命的想跑。
    “杀了人,就应当有被人杀的觉悟。”
    林江嘆息,追上去把一个山匪脑袋拧断。
    “我前两天宰了个硬茬子,牙关咬得铁紧,临死之前的是一声不吭啊。”
    说著反手一记鞭腿扫断另一人喉骨。
    “唉,果然江湖中人有好有坏,你们几个就是没骨气。”
    最后那个被飞石贯穿胸腔时,老大已窜出数丈远。
    可他还没跑两步,忽然感觉小腿骨一疼,啪嘰一下就摔到了地面上,还滚了两圈。
    再一抬头看,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小不点。
    小山参拿著锤子指著他:
    “你咋不喊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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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號子?”
    这汉子都被打蒙了,只能茫然的说一句。
    “买路財啊!你为什么不要买路材?”
    汉子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都是多长时间之前的號子了!前朝用得都少了!
    “他可能不专业吧。”
    林江从后面走上来,踩断了汉子的脊梁骨:
    “以后说不定就有专业的了。”
    小山参扛著锤子:
    “你说的有道理!肯定能碰到专业的!”
    收拾完残局,林江掀开车帘取出虎皮。
    老虎袍子在眼见著地面上有这么多的尸首,那半个炮製过的虎头嘴角流出了晶莹剔透的眼泪:
    “跟著少爷,果然顿顿管饱。”
    林江把虎皮往尸首上一盖,让袍子自己去开荤了。
    做完这些,他才侧头看向刚才那个目睹了全程,已经呆傻了的少年郎。
    这些贼弄了整个村子许多年,竟叫人屠鸡宰犬般收拾了,一时间確实难以回神。
    终归还是远处跑过来了一个小老头,离林江三尺处停下,作揖如捣蒜:
    “恩公大德!恩公大德!”
    他点头哈腰,眼神却止不住落在地面上,那正在挨个吃啃人的老虎袍子上,知道眼中是恭敬多还是畏惧多。
    林江挠了挠头。
    这手段,应该不算太嚇人吧。
    ……
    天色渐黑,刚才跑出来的小老头盛情邀请林江几人去家里面住著,林江也同意了。
    这是这个村的村长,姓牛。
    那穿著身邋遢道袍、脸上留了个脚底印子的年轻人也跟著一起向著院子走。
    村道间,村长目光在林江肩头虎皮上游移两遭,又扫过盘腿踞坐的小山参,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开口。
    这些都是人家高人的本事,不能多问。
    他介绍了一下旁边落魄年轻人:
    “这是我孙儿。见村东老鰥夫被杀,气不过,竟套身杂毛袍假充踏云观仙长,打算嚇退那些山匪。唉,不知好歹。”
    “怎么能算是不知好歹。”少年郎犟嘴:“满村软脚虾!挨刀都不敢喘气!白白挨人欺负,我不能看著他们被人欺负。”
    “混帐!”村长瞪了一眼少年郎。
    少年郎不说话了。
    林江挑眉瞧著这对祖孙哑谜。
    等到进了由土瓦围得严严实实的院子之后,村长立刻就把门关上了,然后用门栓把门一拉。
    自家地盘倒似做贼。
    林江著实有点看不明白:
    “村长,这是唱哪出?”
    “外头...外头风大。”
    村长含糊应著,转头吆喝:“大柱!翠娥!宰芦鸡!”
    瘸著腿的跛足汉子应声出屋,身后碎袄子的小媳妇低眉顺眼。
    林江瞧见村长那儿子掌心茧子叠著茧子,应当练过本事,不过他脚有点瘸,走起路来並不顺畅。
    一家子恭恭敬敬朝著林江说了几句好话,就也去后厨那边准备吃喝了。
    “你们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江问年轻人
    这年轻人还顶著张脚印,声音都有点变形:
    “我们村子?全是些没骨头的人,脊梁骨头被人打断了,山上那些匪贼总是在嚇唬人,不嚇唬那些年轻人多的村子,光嚇唬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走了个七七八八的村子。
    “嚇唬久了,每户就被打断了脊樑,认为这被杀的人是命,要缴粮食是命。”
    老村长瞪了一眼自己孙子,而后带著林江落座在了一边椅子上。
    上了杯粗茶,老村长才嘆道:
    “公子爷,我们村儿啊,情况有点复杂。”
    “今儿还天明,你不妨和我讲讲。”
    “这……不太好。”
    “我就是个过路人,没啥不好的。”
    老村长也喝了口茶,又看了看確实被拴住的门閂,才讲起来了村子的事情:
    “我们村,叫牛粪村。”
    “这名字……很雅致。”
    “原来不叫这名字的,原来叫牛力村。”
    村长讲起来了过去的事。
    这村落原是傍著牛氏大户建的。
    当年牛老太爷掷千金筑墙屯粮,唤作“牛力村“,盘算著聚拢流民练成乡勇,剿尽周遭匪寨,练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由此来得证天下。
    初时確也红火,银钱开路,有些收编,有些仰慕而来,没用多长时间就集成了一支有胆气的队伍。
    可天有不测风云,这事惊动了剑州府台
    游散的山匪可以被官员允许,但你把这群山匪都绑成一条麻绳,那就不行了。
    於是官员派了兵,浩浩荡荡,有力气,有本事。
    那日铁甲森森压境,乌合之眾碰上官家精兵,一触即溃。散落山头的山匪重立七八桿旗,又成了山匪。
    牛力村的金字蒙了尘,变成了牛粪村。
    “你们为什么不走?”
    林江问。
    “附近山匪收的粮都是有数量的,村子里的人饿不死便挪不动窝。我们一家想要离开,可是山匪在必经之路上设了哨子,不让我们走。”
    牛村长又喝了两杯茶,喝的是茶,却像是喝了口,脸都红了。
    “公子爷,您本事大,我有件事想求求您。”
    “客气了,村长你先讲,我儘量帮。”
    “我想送孙儿出村子学本事,您能帮著他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