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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归家乡

      第279章 归家乡
    余下几日,风平浪静,
    村子按部就班地建设著,在金子和林江他们的协助下,整个小村逐渐面貌一新。
    林江偶尔在青泥洼与小村间往返,一方面置办些日用物品,另一方面则是极力游说商人们来此建立商会。
    蓝科人留下的成年劳力实在太少,活下来的主要是男性都是孩子和老人。虽然这两类人能勉强干点活,但想靠他们支撑整个村子的產业,颇为勉强。
    如今大兴这种规模的村子,多数靠著耕种实现自给自足,但蓝科人確实做不了这事。
    且不说开垦农田耗时许久,就是將种子播下直至收穫,若无精通耕作的行家在场,短期內也难以运转起来。
    因此,村子暂不能以耕种为主业。
    那么狩猎呢?更不行了。
    附近林地虽有猎物,短期维持村庄尚可,若长期依赖,既非倚靠深山,又不毗邻大森林,猎物数量定然不济。
    思前想后,这小村作为南来青泥洼的中介路口,实乃最佳选择。
    於是规划,当先修路,再备马匹,然后建起驛站,引入商贩按理说,让一个村子直接走到这一步,总会有些吃力。
    然而,蓝科人有的是金子!
    您觉得我们小村子前途渺茫?
    不妨掂掂我挎兜里的东西。
    路太遥远了?
    您再晃晃我挎兜里的东西。
    担心货物滯销?
    请自个儿碰碰我挎兜里的宝贝。
    商为钱来,钱为商开。
    这叫招商引资。
    这就是为什么林江这些天来回往青泥洼跑。
    实际而言,这效果相当不错,大多数商贩在见了银钱后都动了心思,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定要去村里寻个好地方。
    今日一早,天色暗沉阴鬱,似有雨意。林江不愿冒著雨水赶路遭淋,便未出村,而是暂留在一户小宅中歇息。
    本来梓人和蓝科人慾专为林江建造一座大宅,但他认为人手吃紧,该先集中精力让眾人都有屋居住,日后若有余力再置办。他自己便也安顿在了这样一处小宅里。
    紧邻著江浸月。
    玄则住在村子另一边,两人平日还是儘量避免相见。
    此刻,他正蹲在门口,手里端著一碗缀了滷子的麵条,仰头望见远处有木匠拿著刨子刮削木板那木匠手头利落,一下又一下,刨落的木纷纷扬扬隨势飞散,他便骂徒弟没用心看顾。
    倒显得分外热闹。
    正瞧著,忽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侧目望去,警见一伙人骑马迤逾而来,
    林江只一眼扫过,目光便迅速锁定了为首的中年人。
    这人,绝对不凡。
    且不论他身后跟隨的那一小队训练有素的护卫,单是他周身散发的那股非凡气度,便绝非等閒之辈。
    这又是哪来的贵人跑到此了?
    林江凝视著那男人,男人也回望过来,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隨即翻身下马,缓步朝林江来。
    “兄台,还有面吗?我们日夜操劳,赶了许久的路,委实有些倦了。”
    林江直接用筷子指向远处,麵摊旁,婭娜正麻利地派发今日的伙食:
    “去那领就行,三文一碗,滷子另加两文。”
    那颇具贵气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便率著手下径直朝麵摊行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都端著面折返而回。
    林江清楚地看见,先是中年人的隨从吃起了面,而后中年人才慢条斯理地动筷。
    无奈村中无处可坐,男人吃了两口,略作思,便挪到林江身旁,也蹲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般一左一右蹲著吃麵。
    吃了两口,男人忽而感慨:
    “这地界真好。”
    “这地界確实挺好。”
    林江听闻,郑重地一点头。
    男人不免异地看向林江: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这般说?”
    “你是个有眼光的人,自然说得对。”
    那男人忍俊不禁,朗声大笑起来。
    “你这回答著实有趣。”他笑著道,“我姓赵,名大富,是南方来的商贩,此番本打算去青泥洼那方做点生意,途中偶过此处,瞧见你们村子,觉得此地实在不错,便想著能否在此经营些买卖。”
    “只消是诚心做生意,那自然是欢迎的。”
    “不做生意,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面碗已空,摆在脚边,自称赵大富的中年人站起身,授了授那因过长而扫到地面的衣摆:
    “这几日我们得先去趟青泥洼,筹备些基础物资,待再过两三日便回,最后还望先生能在村里给我们留个好位置。”
    “早点来,兴许能早些抢到好地界。”
    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走开了。
    望著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林江眉头不易察觉地微挑。
    这人谈吐客气,举止温和,面上瞧著倒像个正经好人。
    只是他举手投足间,总透著一股让林江心头异样的气息。
    横竖瞧著,都不太似那寻常富商。
    想著自己也须得继续云游四方,终究不能久留於此。
    而镇上鱼龙混杂,保不齐真有些心怀回测之徒,婭娜年纪尚幼,老阿帕又远在京城,终究得寻个更稳妥的人留下照应。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额角。
    实在不行,下回去见赵老时,从他那儿借个得力的师爷来镇守便是。
    正思虑间,一滴微凉的雨水猝不及防地沁上了他的脸颊,抬头望去,那层厚密的乌云,终於沉沉地落下了水滴。
    秋雨,悄然而至。
    这天儿,也该转凉了。
    回了房间,躺在仅铺著薄薄一床褥子的木板床上,林江闭上眼小憩片刻。
    半梦半醒间,耳畔传来女子的低唤:
    “东家。
    “东家。
    “归家乡练成了。”
    林江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回味著,这才恍然发觉刚才是络离在身侧轻唤。
    林江坐起身,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缓缓清醒少许:
    “这么快?”
    “您请来了帮手,几处纠结已久的瓶颈豁然贯通,而这些法门,悟通便算掌握。”
    林江心头並无半分喜悦。
    新得的丹方固然可喜,可法门一旦学会,玄便得动身远行。
    当初修习此法,只为让玄遇险时能隨时归来,如今功成,纵可刻意隱瞒不宣,也终究徒劳无益。
    他思绪翻涌片刻,强行压下心底那一丝纷乱的杂念。
    与其空想,不如藉此机会探究归家乡的运转之理。
    此法能令人瞬息回乡,林江疑其与大雾关联,若能精进参悟,或可往返自如。
    於是他调用记忆,將这段时日依鬼们学得的东西尽数收入脑中。
    片刻之后,林江已將这门法门彻底吸纳於心。
    他凝神体悟,愈发察觉此法门玄妙异常。
    此地施展超距传送,终究需藉助原初大雾之力,此丹术亦不例外。
    然与齐王那般蛮力驱使之法相较,归家乡驾驭雾气之术,显然更为精微玄奥。
    整个丹术仅分两部:其一为“思”,需持丹者心怀故土之念,此念如钥,可引原初大雾定位归乡之途。
    其二为“开”,乃以这思绪为钥,视原初大雾为门庭,奋力將其推开。
    其中最大艰险,在於如何耗用最少雾气推开此门。
    雾气过盛反为大患,盖因原初大雾凶戾异常,稍失控制,便会迷失方向。
    倘若仅落於空处尚有转圜余地,致命之处在於原初大雾之中,本无上下四至。
    其传送落点,绝非仅限於陆地之上。
    九幽地底、无垠深海、或是苍穹绝顶,皆有可能。
    纵然是林江,若被拋掷於天涯海角的石棺壁內,亦难逃困死绝境。
    极为凶险。
    所幸丹方已经把这部分比例调平,无需林江尝试。
    同样的,这第一步,林江似乎可以实验一下。
    因为其检索的条件好像是思绪,而並非真正意义上的家乡。
    想到了乾脆便试试。
    闭眼按正常手法搓出第一颗归家乡。
    摊开手掌,一颗泛棕泛灰的小丹丸现於掌心。
    未经修改的归家乡,依其药性,服下后应当直达记忆中最深刻的所在。
    白山镇虽是故乡,但京城与苍松留给林江的印象更为鲜明。
    他略作思,决意在吞服后专注想像京城。
    毕竟苍松也算故土,此番首要验证的是丹药能否指向其他地点。
    丹丸入口,一股息立时自喉间涌起,顷刻间奔流至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京城景象在林江脑海中一笔一划渐次成形。
    修忽间,喧囂人声钻入耳畔,
    林江骤然睁眼,一个路过的书生被惊得跟跪倒退数步:
    “这廝凭空冒出来,好生骇人!”
    书生瞪圆眼睛低声嘟。
    林江此刻却无暇顾他,当即环视四周。
    只见街市熙攘,远处提著鸟笼溜达的老翁清晰可见,此地定是京城无疑。
    看来只要对此地思念足够,確能抵达心之所念。
    那么·—別处呢?
    譬如踏云霞。
    他对那处景致记忆犹新。
    当机立断寻了个僻静角落,再搓出一颗归家乡。
    仰首吞服,闭目凝神。
    熟悉的压迫感再度袭来。
    林江猛然睁眼。
    周遭是茫茫一片水域,天空当中狂风呼啸,周围大浪奔袭,高耸的浪头直接拍到了林江的脑袋上,差点给他摁下去。
    自己——落海了?
    这他妈给我於到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