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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侯亮平!你怎么现在不蹦躂啦!

      省委会议室內。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沙瑞金。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季昌明那张平日里老成持重、波澜不惊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眼中的乞求,像是一只溺水者伸出的手,绝望而徒劳。
    他死死盯著沙瑞金,嘴唇无声地开合著,似乎在说:“书记,救我!”
    在汉东,在省委大楼的核心地带。
    唯一能让荷枪实弹的军人停下脚步的,只有省委书记沙瑞金。
    只要沙瑞金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手势,都能阻止。
    然而,沙瑞金的脸庞如同磐石,没有丝毫动容。
    他甚至没有多看季昌明一眼,只是將目光从那两名士兵身上移开,继续查看关於京海的调查报告。
    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冷酷,更决绝。
    它宣告了季昌明的政治死刑。
    高育良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沙瑞金空降汉东,被侯亮平当成犯罪嫌疑人带走,弄进了反贪局的审讯室。
    当时,季昌明瀆职,並未对侯亮平抓到了谁,进行调查。
    他没有阻止,也没有上报,任由侯亮平这个“愣头青”拿著鸡毛当令箭,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嫌疑人”进行违规审讯。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给初来乍到的侯亮平一个面子,当然,这个面子也是给钟小艾的。
    谁能想到,那个被侯亮平审讯的人,竟然就是新任省委书记沙瑞金本人!
    瀆职!
    这是天大的瀆职!
    高育良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冷汗浸湿了衬衫。
    他猛然意识到,沙瑞金从今天开会,就在布局,他隱忍不发,就是在等待一个最合適的时机,用最震撼的方式,敲山震虎!
    今天,季昌明就是那只被敲打的“山鸡”!
    “带走。”
    为首的士兵见沙瑞金没有表態,冰冷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像铁钳一样架住了季昌明的胳膊。
    “书记!沙书记!我……”
    他被强行拖拽著,踉踉蹌蹌地朝门口走去。
    皮鞋在光洁的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在路过高育良身边时,季昌明用尽全身力气扭过头。
    高书记,高书记!
    是你把侯亮平这个灾星带来的!
    高育良面沉如水,端著茶杯的手稳如泰山,甚至没有颤抖。
    但他眼角的肌肉,却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此时,他不能开口。
    会议室里,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成了僵硬的雕像。
    省长刘开疆、政法委书记何黎明,脸色比白纸还难看。
    他们同样知道內情,季昌明的今天,会不会就是他们的明天?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而京海市的赵立冬和孟德海,则完全是另一番心境。
    他们不知道沙瑞金被误抓的內幕,他们只看到,一位副部级的省检察长,在省委常委会上,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军方直接拖走。
    这超越了他们所有的政治认知!
    在他们看来,这比祁同伟来查黄翠翠的案子,要恐怖一万倍!
    厚重的大门被关上,隔绝了季昌明最后绝望的呼喊。
    会议室里,死的寂静再次降临,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
    沙瑞金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嗒”。
    这声音,却像一道惊雷,在眾人耳边炸响。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沙瑞金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惊恐不安的脸,最后,落在了赵立冬和孟德海身上。
    “好了,我们继续开会。”
    “赵立冬,孟德海,关於黄翠翠的案子,你们京海市,到底打算怎么查?省委和人民,都在等著你们的答案。”
    赵立冬的嘴唇哆嗦著,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冷汗顺著他的额角滑落。
    沙瑞金这是在杀鸡儆猴!
    不,这比杀鸡儆猴更狠!
    这是当著一群猴子的面,用最残忍的方式,活剐了那只最肥的鸡!
    现在,这把沾著血的刀,就悬在他们京海市所有人的头顶!
    ……
    汉东省公安厅。
    季昌明被两名士兵从军用越野车上押解下来,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从押送通道进入了审讯区。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空气中瀰漫著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季昌明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目光呆滯,任由士兵推搡著前进。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从省委会议室到这里的路,他完全不记得是怎么过来的。
    他只知道,他完了。
    “咔噠。”
    一间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他被推了进去。
    这是一个標准的审讯室,冰冷的铁椅子固定在地面中央,墙壁上包裹著软垫,头顶一盏刺眼的白炽灯,將室內照得没有阴影。
    桌子后面,坐著一个人。
    那人穿著一身笔挺的检察官制服,但肩上却没有佩戴任何检衔。
    他看到季昌明进来,站了起来,脸上带著复杂的、近乎於天真的严肃。
    “季检。”
    听到这个声音,季昌明浑身一震,麻木的神经像是被电流瞬间击穿。
    他猛地抬起头,瞳孔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收缩成了针尖。
    侯亮平!
    是侯亮平!
    那一刻,所有的恐惧、屈辱和不甘,全部化作了滔天的怒火,从季昌明的心底喷涌而出!
    就是他!
    就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就是这个打著“正义”旗號,却连最基本的政治规则都不懂的莽夫!
    如果不是他擅作主张,违规审讯沙瑞金,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自己几十年的谨小慎微,几十年的如履薄冰,在官场上熬白了头髮,才换来今天的地位。
    可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猴子”,一把火烧得乾乾净净!
    季昌明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胸口剧烈地起伏。
    他死死地盯著侯亮平,那眼神,不再是一个上级看下级,而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看著那个將自己推下悬崖的猎人。
    他恨不得扑上去,用牙齿咬断侯亮平的喉咙!
    “侯亮平,你他妈的底气呢!”
    季昌明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季检,对不起,我……”
    侯亮平还想解释什么,他那张永远充满理想主义的脸上,也带著愧疚和不解。
    但他话没说完,就被季昌明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打断。
    “闭嘴!”
    季昌明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侯亮平!你他妈仗著你老婆无法无天,怎么现在不蹦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