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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路子走对了,就不怕风浪

      “別別別!马师傅!”赵铁柱赶紧拦住,他知道老马头说的是实话,收废品的给价只会更低,“一毛二就一毛二!我们兄弟吃点亏,就当帮厂里忙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露出討好的笑容,“您看这堆在这儿风吹日晒的,草绳都快烂了,我们搬也费劲。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重新綑扎一下?捆结实点?再给个方便,让我们直接从后门拉走?省得招摇,影响厂里形象不是?”
    老马头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倒是会来事。
    重新綑扎一下,省得搬运时散架,也確实是举手之劳。
    至於走后门,他也乐得省事,省得被其他工人看见说閒话。
    “行吧!”老马头掐灭菸头,“小刘!”
    他喊来一个年轻力壮的搬运工,“帮他们把这两捆布重新綑扎一下!捆紧点!捆好了让他们从后门推走!”
    “好嘞!谢谢马师傅!您真是帮了大忙了!”
    赵铁柱连连作揖,暗中给王卫国使了个眼色。王卫国立刻会意,掏出陈默给的钱,按老马头说的斤两,仔细数出钱递过去。
    两大捆沉甸甸的布匹被重新用粗麻绳綑扎得结结实实,抬上了王卫国的板车。
    体积庞大,几乎把板车堆满了。
    回程的路,比来时艰难十倍。
    板车装了重货,軲轆深深陷进土路的车辙里。
    王卫国弓著腰,身体前倾,几乎与地面平行,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拉车的背带上。
    赵铁柱也不再轻鬆。他脱掉了衬衫,只穿著背心,在后面用力推车。
    “卫国哥……歇……歇会儿吧?”赵铁柱喘著粗气喊道,嗓子眼发乾。
    王卫国咬著牙,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他抹了一把,闷声道:“再……再坚持一下!过了前面那个坡!”
    他不敢停,怕一停下来就再也拉不动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车“宝贝”拉回去!
    夕阳西下,將两人的身影和沉重的板车拉得老长。
    当临江县城那熟悉的轮廓终於出现在地平线上时,王卫国几乎要虚脱了。
    但他看著车上那两捆庞大的、象徵著“启明”新希望的布匹,一股豪气又从疲惫的身体里涌出。
    当板车“吱呀呀”地停在焕然一新的“启明”工坊门口时,陈默和李秀兰早已焦急地等在那里。
    “回来了!回来了!”李秀兰惊喜地叫道。
    陈默立刻上前,帮著王卫国和赵铁柱卸车。
    当那两大捆沉甸甸的布匹被抬进工坊,解开麻绳,展开那色彩斑斕、晕染奇特的“的確良”布料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天哪!这么多!”李秀兰抚摸著光滑冰凉的涤纶布面,爱不释手,“这料子真好!虽然染了,但做髮带、小包太合適了!这种晕染效果,反而独一无二!”
    王大娘也拿起一块蓝绿交融的布,仔细看了看染的地方,点点头:“嗯,料子是上好的『的確良』,染了也不影响结实。这顏色……做小姑娘的东西,说不定更俏皮。”
    孙婶则对著一块红黄相间的布嘖嘖称奇:“这色,跟画儿似的!”
    陈默仔细检查了几块布,確认只是顏色问题,布料本身质量过硬,紧绷的脸上终於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用力拍了拍王卫国和赵铁柱汗湿的肩膀:“干得漂亮!卫国哥!铁柱!你们立大功了!”
    王卫国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累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是咧开嘴,露出疲惫却无比满足的笑容,看著工坊里大家围著那堆“宝贝”布料兴奋地討论。
    汗水顺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这一路的艰辛,在看到伙伴们脸上惊喜的那一刻,全都值了。
    赵铁柱也累得够呛,但更多的是得意。他灌了一大口水,抹著嘴:“嘿!默哥,咋样?兄弟这路子,还行吧?这布,够咱们用好一阵子了!成本?嘿,说出来嚇死你!比买碎布头还便宜!”
    新材料带来新產品:用染“的確良”做的髮带、小挎包。
    这些產品顏色鲜艷独特,料子高档,成本却不高。
    在夜市上,赵铁柱举著髮带吆喝:“正宗『的確良』髮带!上海广州最流行!『启明』出品,质量保证!”
    新颖的样式、独特的布料、加上那个小小的“启明”布標,立刻与粗糙的仿製品拉开了差距。
    价格虽然比仿品贵,但追求时髦的姑娘们更愿意多几分钱买“启明”的货。
    ......
    月底盘帐那天,李秀兰的算盘珠拨得飞快。
    扣除原料成本,支付王大娘和孙婶的计件工资、预留的发展金、分摊的年租、以及支付给赵铁柱的信息费和销售提成,帐上利润比上月大幅增长!
    “发工资!”陈默的声音带著喜悦。
    李秀兰按比例分好钱:
    陈默:二十块零五毛
    李秀兰:二十九块七毛
    王卫国:二十八块九毛
    赵铁柱:三十块三毛
    当李秀兰把属於王大娘和孙婶的工资分別递过去时,两人的手都有些颤抖。
    王大娘接过那叠钱,二十二块八毛!
    厚厚的一小摞,她一张张仔细数过,又捏了捏,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紧紧攥在手心,对著陈默和李秀兰哽咽道:“谢谢……谢谢你们!”
    这钱,是她靠自己手艺挣来的,能让她挺直腰板过日子。
    孙婶更是激动得声音发颤:“十九块六!比俺男人厂里给的补助还多!”
    她反覆摩挲著钱,已经在盘算著给孩子们买点肉,给男人买瓶好点的药酒。
    几天后,王国栋主任再次“视察”。
    他走进工坊,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窗明几净,三张旧工作檯前,李秀兰、王大娘、孙婶正低头专注地忙碌著,动作嫻熟默契。
    王大娘的手指在珠子和髮夹底座间翻飞,孙婶灵巧地编织著塑料管手链,李秀兰则缝製著一个新的熊猫玩偶,针脚细密均匀。
    靠墙的展示板上,掛满了色彩繽纷、样式新颖的產品,其中那些染“的確良”的髮带和小包格外醒目。
    王卫国在门口整理刚运回的原料,陈默则在“办公桌”前核对帐本。
    王国栋背著手,慢慢踱步,扫过展示板上琳琅满目的“启明”商品,最后落在那不起眼却象徵著坚持的小小红布標上。
    临走时,他拿起展示板上一个带著“启明”布標的小熊猫玩偶,捏了捏,看了看针脚,然后轻轻放回原处,对送他出门的陈默只说了一句:
    “好好干。路子走对了,就不怕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