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你来干什么?
凭藉记忆,我找到了温玲家。
许某人是个细心的好男人,敲门的时候,先是轻敲几声,然后又用力叩了几下铁门。
“谁呀。”
“温玲姐,是我,白天的许多。”
“你来干什么?”
温玲的警惕性很高,她站在铁门內侧,没有要给我开门的意思。
我急忙解释道:“早晨你给我买了衣服,我来还你钱。”
“不用了,没几个钱,你回去吧。”
“不行,用人东西要还,你不用开门,我把钱从门缝中塞进去。”
温玲救我於水火之中,可以称之为大恩大德,许某人数出来一千块,顺著门缝往里塞。
突然间,大铁门开了,温玲穿著睡衣,一只手臂挡在胸前道:“哎呀,你干啥,给这么多钱干啥,我咋能要你钱。”
“我把被人骗的钱要回来了,给你衣服钱,多的就当请你吃饭了,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脑海里不断地祈祷温玲能张口叫住我。
“等一下。”
我心里暗爽。
“你去哪呀。”
“不知道。”
温玲皱眉道:“怎么是不知道呢,白天你不是说去找师傅吗?”
“师父退房了,不知道去哪了,我一个人不能住宾馆,我准备去火车站睡一宿呢。”
“你这孩子,火车站咋睡呀,进来,在这睡一宿吧。”
许某人心里都乐开了,不过还得装作为难的样子,低声道:“这不方便吧。”
“没啥不方便的,刚才城里,你就被骗了,真担心你被人贩子拐跑了。”
说话间,温玲牵起我的手,拉著我进屋。
许某人对祖师爷发誓,心中绝无歹念,只想找个遮风蔽雨的地方。
胡小醉入住马师傅家之后,许某人遇到女人都不描写外貌特徵了。
为啥?
因为不感兴趣。
咱可不能吃著盆里的,惦记锅里的。
进屋后,我洗了澡,温玲拿出来一张摺叠床,说是房东留下来了。
我好奇道:“你做什么工作?”
“商场卖衣服。”
“怎么不在老家卖衣服呢,哈尔滨商场也挺多的。”
“东北啥都有,有一切我想要的,就是赚不到钱,要不是为了赚钱,谁愿意背井离乡。”
“你在这边有亲戚?”
“没有啊。”
“朋友呢?”
“也没有。”
我寻思了一下,这不对劲啊,要是想赚钱,直接去北京多好,干嘛来唐山呢。
来了唐山,住的还是平房。
这是相当城里人,结果变成城中村里人?
温玲突然道:“你別想套我话呀,你们这些出马仙,最不是东西了,要不是看你小,我才不会让你进家门。”
“出马仙也有好人。”
“呵呵,反正我没遇见。”
“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
“打住,我不想说,也不愿意去想,生气。”
温玲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好奇,这姑娘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我仔细打量一番温玲,身材和长相都是中规中矩,个头不高,短髮圆脸,带点婴儿肥,身体有点肉,看起来很舒服。
再看温玲家,虽然是平房,打扫得却很乾净,房间內没什么家具,一张床,一个梳妆檯,一个电脑桌,上面摆著个笔记本电脑,聊天消息的提醒音此起彼伏。
对於温玲来说,我突然来了,属於意外,她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敞怀睡衣,前面交叉,包裹得很严实。
温玲也不去理会电脑上的聊天信息,四目相对,略显尷尬。
看温玲的表情,刚才提到出马仙,让她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我看了看温玲,又看了看周遭的摆设,试探道:“你住在这,是为了躲避什么吧。”
“嗯?你看出来了?”
“你的工作也不是卖衣服。”
温玲惊讶地看著我问:“是你算出来的吗?”
我点头道:“我隨口一说,你要是愿意说你的事,我尽全力帮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温玲咬著嘴唇,在犹豫。
其实,我说的这些不是我算出来的,是按照逻辑推断出来的,温玲在唐山没有亲朋,又是一个卖衣服的工作,那么,既然从东北出来了,为啥不选择北京呢,以工资来说,北京的收入要更高,而且,服装导购的工作机会更多。
再说这个房间,可以说简洁,也可以说简单,简单得像是不常住人一样,房子里没有锅碗瓢盆,唯一能称之为容器的只有电脑桌上的水杯。
综合房间內的摆设和温玲所说的工作,我觉得这地方不像是一个长期居住的地方。
还有刚见面的时候,我赤身裸体,温玲没有太多的反感。
我感觉温玲的职业,应该是早晨起床不一定出现在哪个男人床上的职业。
温玲犹豫了半天,苦笑道:“我被一个出马仙骗了十来万,还跟他睡了一个来月。”
“因为什么事找的出马仙?”
温玲又开始犹豫。
我认真道:“我能帮你。”
“真的?”
我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马师傅让我出来钱,说回不回去找他都行,这老小子又把宾馆的房间给退了,我估计是马师傅算出来了什么。
或者说,马师傅算出来我会遇见温玲。
任何事情碰到了都是缘分,是因果,不管能不能解决,我想先听听温玲的故事,如果真的解决不了,我还能去找马师傅帮忙。
温玲犹犹豫豫道:“我原来在北京工作,按摩的地方。”
“嗯。”
“是正规的按摩,我们店只接待女性顾客。”
“没事,为了活命,任何赚钱的工作,都不丟人。”
“我在北京工作了四年,有一天,四十多岁的男人来了,说他媳妇去世了,过来退卡,我帮他办理了退卡。”
温玲说话很小心,仿佛每一句都是试探我。
我接话道:“这个男人叫什么?”
“叫什么,我不知道,他姓孟,我叫他孟哥。”
“然后呢,你俩发生了什么事?”
“嗯,说来话长,孟哥第一次来退卡的时候,店长不给退,第二次来的时候,店长不在,我觉得孟哥刚死了媳妇,很可怜,就把卡给他退了。”
“然后你俩在一起了唄。”
温玲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开始,我也没想到会有交集,我帮他退了卡,他出去买了束给我,说是谢谢我,他又要了我的电话號,后来一起吃了饭,他把退卡的钱都给我了,两万多。”
听到钱,我已经大概猜到后面的剧情了。
老男人孟哥用钱砸晕了温玲,然后就可以凿了。
按照职业来分析,温玲是按摩店的技师,退卡能退两万块,应该是个大店。
能去大店消费,一充卡就是几万块,那么,去的人都是贵妇人。
理论上来说,作为按摩技师,经常接触贵妇人,给贵妇人洗脚按摩,舒筋通络推背啥的。
贵妇人躺著享受,温玲卖力气按摩,温玲的心里难免不平衡。
所以,许某人觉得,温玲能接受孟哥,也是情有可原。
没想到温玲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我的固有思维,她道:“孟哥给我两万块,我肯定不敢要啊,我推脱,孟哥说我不要,他就给门口的乞丐。”
“然后呢,说重点吧,感觉你说话吞吞吐吐,放心说吧,要是有个存款比电话號还长的富婆看上我,我也愿意啊,別说大十几岁,就是八十岁的富婆,我也能伺候她喷水。”
温玲瞪了我一眼道:“两万块,我不想要,孟哥说给乞丐,我也没要,给乞丐就给乞丐唄,和我没关係。”
为了防止温玲废话,我直接问:“那这两万块你收了吗?”
“收了。”
“之后呢?”
“是孟哥说他很爱自己的妻子,还说她妻子在我这按摩很享受,每次回家都好开心,这两万是感谢我的。”
“然后你和孟哥在一起了?”
温玲大怒,腾地一下站起来了,不悦道:“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你说遇到的邪门事吧。”
“对呀,我在说,和孟哥有关係,你相信一个人什么都不图,只是单纯的对你好吗?”
“我相信啊,我师父不图我什么,对我很好。”
“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事,一个男人对女人好,图什么?”
我毫不犹豫道:“真爱会结婚,只图身体会睡觉。”
“是,我也这么想,自从我收了孟哥两万块之后,孟哥经常给我送东西,金项链,和田玉鐲,还有好多小玩意,每次都是放在前台就走,我要是没在前台,他也不给我打电话。”
“图啥呢?”
“我也没整明白这个问题,我收了不少东西,我想著回馈一下,约孟哥一起吃饭,孟哥知道我赚得不多,总是选路边家常菜的小馆子,吃饭、聊天,都很儒雅,从来不说下流的话。”
下流?
那许某人刚才说的,完全就是下流的標准。
温玲继续道:“吃了几次饭,熟悉了,我身边走捷径的小姐们也不少,规矩我懂,我也很隱晦地表达了想法,邀请孟哥去我租的房子喝点酒,结果孟哥只是把我送到楼下,不上去。”
我越听越懵,第一反应是孟哥胯下二两肉不好使了。
咱讲话的,当一个游戏操控不好的时候,可以用外掛呀。
路边药店的玻璃上,贴满了外掛的gg,隨便买一个,事情就成了。
我琢磨不透孟哥是什么想法。
要命的是,温玲说话不仅吞吞吐吐,而且还时断时续,说完一句话,有时候要等三两分钟才有下文。
我也琢磨不透温玲想表达什么。
温玲好像有难言之隱,每次说话,都是犹豫,给我一种在试探的感觉。
我直接挑明道:“我不收你的钱,这一千块你收著,你帮过我,我也想帮助你,可以吗?”
温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推过钱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被出马仙弄怕了,你是不知道,上个出马仙可变態了。”
“怎么变態了?”
温玲有些犹豫。
我又是那句:“病不讳医,有啥话,你直接说。”
温玲打量我一番,认真问:“你多大了?”
“家里的孩子都一岁多了。”
温玲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继续道:“裤襠里面的那点事,我门清,有啥你就直说吧。”
“那个出马仙是我在庙门口碰到的,他说的东西挺准的,我以前也没看过这玩意,很相信他说的话,然后他让我跟他回家,我就回去了。”
“之后呢?”
“之后就是让我三天去一次,去他家给仙家上香,去了两次后,他开始动手动脚,我肯定不同意啊,他又说给我传授功力,让我配合。”
“睡了你唄。”
温玲嘆口气,不好意思道:“要是只是睡,我也不反感什么,他那东西不好使,然后心理变態,虐到我,玩法可变態了。”
说到这的时候,温玲声泪俱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事確实也很委屈。
温玲说的內容,確实开阔了我的视野,我估计那个出马仙是海归派,会的內容多,可比咱这靠光碟学习的赤脚医生强多了。
我估计诸位也不愿意看温玲被那个出马仙虐待的过程,许某人就略过了。
只举两个清汤寡水的例子,一个是出马仙用燃烧的蜡烛往温玲身上嘀嗒,说是重塑金刚之身,另一个是出马仙跳大神用的赶神鞭也不往文王鼓上敲了,直接抽在温玲的臀部,说是能驱赶邪魅。
只能说,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似乎不是那么变態,不过那是二十年前,小姑娘接受不了这玩意。
要是这门手艺能驱邪赶魅,那他妈许某人这个手艺堪称王者段位。
温玲道:“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真的在给我驱邪,后来我和朋友说,我才反应过来了,当时我就是迷进去了,被他洗脑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姑娘,换言道:“那你为啥找出马仙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话音未落,巷子口突然传来了叫喊声,突然来的一嗓子,给我和温玲都嚇了一跳。
叫喊声像是在叫谁的名字,再仔细听,竟然是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