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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张厂长怒火中烧

      曹远捉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一脸坏笑:“是你提的,又不是我。”
    娄晓娥耳尖发烫,余光瞥见炕上的曹晓正蹬腿玩,忙推他:“孩子看著呢!”
    “没事,他瞅天板呢。”曹远轻笑,指尖掠过她唇畔,顺势吻住。
    同时,二人默契的躺到了地上。
    娄晓娥睫毛颤了颤,渐渐软在他怀里,舌尖轻轻回应。
    吻从嘴唇移到耳垂,他手指解开她领口的盘扣,露出白皙的脖颈。
    娄晓娥心头一颤,指尖揪住他中山装下摆,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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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工业局后勤处办公室。
    杨厂长刚在松木办公桌后坐定,崔大可便搓著双手推门进来,许大茂耷拉著眼皮跟在后面。
    “杨处长!您瞧瞧,这新办公室敞亮得能照见人影儿!”
    崔大可堆著笑,从蓝布包里掏出个搪瓷缸,
    “特意给您带了西湖龙井,您尝尝?”
    许大茂梗著脖子咳了声,铁青著脸冲杨厂长点点头:
    “老领导高升,咱心里都敞亮。”
    话虽这么说,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著中山装纽扣。
    崔大可求著李怀珍找关係,重金当上了调配科的科长,现在正好压了许大茂一头。
    杨厂长瞥了眼那搪瓷缸,淡声道:
    “崔科长,咱局里讲究朴素,带这些干什么?”
    嘴上这么说,手却接过缸子搁在桌上。
    崔大可赔著笑往近凑,
    “杨处长,您看这月各厂钢材指標,咱调配科正犯难呢——”
    许大茂趁机插话:“轧钢厂现在归曹远管,那小子卡指標卡得死,
    说什么『先保生產再谈供应』,咱调配科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崔大可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嘛!您在的时候,哪会这么难说话?
    上个月给第一机械厂多批两吨钢材,人家厂长亲自拎著茅台来致谢……”
    杨厂长手指敲了敲清单,语气淡淡:
    “按规矩批,別搞那些歪门邪道。”
    话虽如此,听见“曹远卡指標”时,眼皮还是跳了跳——
    他在任时,確实常靠“灵活调配”跟各厂拉关係。
    崔大可见状,胆子大了些:“您在轧钢厂干了十年,如今屈居后勤处……
    咳,要我说啊,就是曹远那小子不懂事,硬生生把您挤兑走了。”
    许大茂眼皮一跳,忙接话:
    “可不是嘛!咱厂那帮人如今围著他转,把老领导的功劳全忘了。”
    杨厂长手指敲了敲桌面,脸色沉下来:
    “胡说!组织上的安排,能这么议论?”
    可握著搪瓷缸的手却紧了紧,茶水在缸里晃出细浪。
    崔大可装作没看见,继续道:
    “您想想,他一个毛头小子当厂长,能懂什么?上次批钢材指標,愣是卡了咱调配科三天——”
    “够了!”杨厂长突然拍桌,茶水溅在桌面上,
    “你们俩是来匯报工作的,还是来搬弄是非的?”
    许大茂身子往后缩了缩,崔大可却不退让,压低声音:
    “老领导,咱调配科可还归您管著。要是有什么需要……”
    杨厂长盯著两人慾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忽然一动。
    想起在轧钢厂看见曹远被眾人簇拥的场景,喉头忍不住滚了滚。
    “出去。”他突然摆手,“以后少来这套。”
    待两人訕訕退出去,他手指无意识地敲著“后勤处”三个字,久久没动。
    崔大可和许大茂訕訕退出门,走廊里没旁人,
    崔大可立刻撇著嘴摇头:“老领导这胆子,被曹远那小子嚇破了吧?”
    许大茂斜睨他一眼,手指蹭了蹭中山装纽扣:“你懂个球!”
    崔大可脖子一梗:“那又咋?他都把咱们撵出来了,还能默许咱整治曹远?”
    许大茂冷笑,压低声音:
    “没看见他攥著搪瓷缸子的手紧得发白?杨厂长在轧钢厂那么多年,现在被雪藏,能没气?”
    崔大可挠了挠头,语气弱了几分:“你就敢断定他默认?”
    许大茂挑眉,“哎,你这脑子,还是赶紧回石景山杀猪去吧!。”
    崔大可脸色铁青,“就算这样,也轮不到你教训我——”
    “得了吧你。”许大茂打断他,
    “赶紧去锅炉厂找张厂长,就说让他自己去和曹远协调!”
    崔大可瞪眼:“你咋不去?”
    许大茂嗤笑:“我?调配科科长是你,还是我?”
    说完甩袖就走,走到拐角又回头补刀,
    “对了,晚上回家注意身体啊,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崔大可脸涨得通红:“许大茂你——”
    话没说完,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他忙噤声,狠狠瞪了眼许大茂的背影,转身往楼梯口走。
    崔大可黑著脸回到办公室,盯著桌上的铁皮电话直皱眉。
    攥了攥拳头,抓起听筒拨號码,食指在转盘上敲得叮噹响。
    “餵?第一工具机厂吗?接张厂长。”他嗓子压得发黏,手指蹭了蹭中山装前襟的油渍。
    等了半分钟,听筒里传来闷雷般的吼声:
    “崔科长?钢材指標到底啥时候批?”
    崔大可赔著笑:“张厂长您別急,这事……”
    “別急?”张厂长嗓门震得听筒嗡嗡响,
    “我工具机上二十台鏜床等著下料!再拖下去,月底拿啥给工人开响?”
    崔大可眼皮一跳,往门口扫了眼,压低声音:
    “不是兄弟不帮忙,轧钢厂新上来的曹厂长卡著指標不放,说啥『先保自家生產』……”
    “放他娘的罗圈屁!”张厂长拍桌子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一个毛头小子懂个球?老子当年打鬼子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崔大可捏著听筒往后躲,耳麦硌得耳朵生疼:“您看这事……”
    “看个屁!”张厂长吼得听筒里电流滋滋响,
    “你给我原话捎给他——再卡老子的钢材,明儿老子带人堵他厂门口!”
    崔大可心里暗笑,故作生气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张厂长怒火中烧。
    “你去一个试试?”崔大可拔高音量喊了一句。
    说完,“啪嗒”一声,崔大可抢先掛了电话,听筒往叉簧上一摔,手心里全是汗。
    办公室里静了两秒,突然“叮铃铃”,电话又炸了般响起来。
    崔大可嚇一跳,见號码还是第一工具机厂,咬咬牙没接,转身抓起搪瓷缸灌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