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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拜师

      呆愣在原地的男僕,满是汗顏,手足无措的解释道:“世子误会仆了……”
    男僕本以为刘义符会再次训斥他,可却並没有。
    “你想做事,就去屋內再替我拿坛酒。”
    “是…是,仆这就去。”
    那僕从背后传来阵阵凉意,好在刘义符与萧氏都没有责罚他的意思,他才鬆了口气。
    可当他正准备往屋里取酒时,却看到那刚才还被世子讚赏为识时务的刘士伍,怀中捧著两坛酒,直直的站在一旁,心中一时恍然。
    所谓识时务,便是能看清当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昧的献殷勤,哪能被称为识时务?
    刘义符与萧氏礼別后,出了院,说道:“一共十坛春酒,莫要全都拿到我院中,刘士伍,你带他们二人与芩芸拿六坛酒先到南院放著。”
    “是。”
    到了转角,四人往南走去,刘义符与身后一人往东而去。
    一次性拿十坛给顏延之,不说对方会不会酒精中毒而死,这么多坛,够他喝好久了,要是对方酒未喝完,不愿再来该怎办?
    不是刘义符心眼多,他成了刘裕的长子,许多考虑事情的角度早已与之前大为不同。
    更何况,这种认知是潜移默化之下改变的,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到。
    当四坛酒置放地上后,那僕从离去,顏延之见状,摇了摇头。
    “都说了让你回来,怎还是要去取?”顏延之虽语气带著责意,可脸上却不是这样表现的。
    “学生准备仓促,以这几坛酒为拜师礼,还请老师不要推脱。”刘义符正色说道,弯下腰对顏延之深深的作了一揖。
    比起那坛中散发出酒香,刘义符这一礼,更让顏延之意动。
    沉默了良久,顏延之像是释然一般,说道:“当初你以砚台掷我,你今日赠酒於我,便算了去了恩怨,拜师,还是免了吧。”
    刘义符一听当初的“自己”曾用砚台砸过顏延之,顿时怔住了。
    “学生那时不懂事,现…………”
    顏延之摆了摆手,恢復原先的肃色,说道:“我实在不敢认你做学生,但主公既令我来教你,往后,我每隔三日来一次,午时至,傍晚去,如何?”
    刘义符哭笑不得,还以为顏延之始终不谅解自己。
    感情是觉得自己的字不堪入目,怕传出去丟人。
    靠!
    心中怒骂一声后,刘义符显然舒服多了,顏延之的態度已然转变,往后自己勤学苦练,对方定然会承认自己这个学生。
    万事开头难,迈出第一步,就算成功了。
    更何况来日方长,他不著急。
    刘义符如此想著,蹲下身来,將酒盖拧开。
    霎时间,酒香四溢,惹的刘义符都有些馋了。
    想当初刘裕唤他到正堂,与谢晦聊曹操时,他还闻不到这种扑面而来的酒香,毕竟正月只是刚入春,想来是那时还未发酵完全。
    顏延之听著“哗哗”的声音,心情难以平復。
    等那见底的酒壶再次装满,顏延之强忍著馋意,等著刘义符將酒罈放好,坐下后,他才故作悠閒的將酒壶拿起,饮了口。
    醇香带著烈辣在腔中肆意奔腾,让顏延之瞳孔一亮,正当想再饮一口时,他却见刘义符正微笑看著他,便抚了抚长须,说道:“练字,最重要的便是静下心来,你总是分神,怎能有长进?”
    “学生知道了。”
    说完,刘义符遂不再看,全神贯注在眼下的纸张上,一笔一划,都慢了下来。
    天边残阳如血,当最后一抹斜阳透过稀疏的梧桐,洒落在地上一叠叠散落的纸上。
    当穷字最后一勾重重提起,刘义符呼出一口气来,轻轻將笔放下,双手將纸张捧著,扭过身去,借著夕阳仔细打量著。
    顏延之站在树下,望著天,手中提著酒,不知在思量几何。
    “老师,你看我这副写的如何?”
    退出心流之后,刘义符的双手传来丝丝麻痹之感,可他不在意这些,径直走到顏延之身后,將纸张反竖对著自己。
    “勉强入目。”顏延之评道。
    四个字,让刘义符放鬆起来,用一下午,写出能够入目的隶书,进度应该算快的了吧。
    “今天便到此为止,你这几日不可鬆懈,勿要想其他,多练隶书,莫要再学那章草,可明白了?”见时间刚好,顏延之便在离去前吩咐道。
    “学生明白。”
    “嗯。”
    顏延之將空了的两酒壶装入包袱中,提著便要离去。
    “我送送老师吧。”
    顏延之刚要拒绝,见刘义符正捧起了两坛未开封的九酝春,欲言又止。
    他轻嘆一声后,跨过门槛,大步离去。
    於是乎,刘义符与顏延之人,在府中僕从看来,不像是师徒,更是一个酒蒙子带著个书童。
    待到了府门处,高大的熟悉身影浮现在眼前。
    顏延之面不改色,行礼作揖道:“主公。”
    说不上是碰巧,刘裕大多数都是在此时回府,刚好遇见了刘义符和顏延之两人。
    待刘裕看到了跟在顏延之身后的刘义符时,问道:“你这是。”
    “老师好酒,儿知父亲藏有不少九酝春,便………”刘义符略显尷尬的回道。
    刘裕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好笑。
    “拿便拿了,你躲在延年身后作甚。”
    “毕竟孩儿未告知父亲,擅自做了主。”
    刘裕见刘义符还在解释,便嘱告他往后这些小事用不著过问。
    “延年,我可誆了你?”刘裕问向顏延之。
    “是仆孤陋寡闻,世子,確是不同了。”
    “你既然输了,往后每三日到府上,可勿要失信。”
    “仆不敢,仆已与世子说了,三日一次。”
    “好。”
    等刘义符將酒放在车厢內,便见刘裕与顏延之避著他,在门旁谈论。
    “车兵可有天分吶?”刘裕知道顏延之向来心直口快,忍不住问道。
    “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