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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抵达

      第106章 抵达
    彭城外。
    一艘艘高大舰船拥挤的停靠在水畔边。
    在其中一艘最为夺目,最为高耸的楼船將踏板放下,时隔多日未怎下过陆地的刘义符顿感舒畅起来。
    城门处的吊桥早已落下,彭城內的眾人早已等候在岸边。
    一名长相儒雅的青年上前笑道:“大兄总算是来了,敬士这几日便常在弟耳边———”
    站在刘裕身前的,便是族弟,彭城內史刘遵考。
    敬士乃是建武將军沈林子的字。
    沈林子此时正站在刘遵考身旁,他听得后者第一句便与刘裕打上了“报告”,心中不悦,但却不敢表露於面上。
    没办法,谁让刘遵考与自己主公沾亲带故呢?
    刘遵考的才能也就勉强触碰到及格线。
    要不是刘怀慎、刘道怜等几位宗室元老坐守后方,前方无人,刘遵考怎能与他並肩而行?
    刘遵考看向刘义符时,雯时间还未认出来,“车兵都长这般大了!”
    说著,刘遵考想伸手抚向刘义符的头顶,却被后者偏头避开。
    刘遵考见状,只得尷尬的笑了笑,继续將城內近况稟报於刘裕。
    刘义符对自已这位叔父的作態不太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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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於刘遵靠,他更为在意面庞刚毅,身材健硕的年轻將领。
    “主公,王镇恶前日已攻下了譙郡,若是主公再迟些赶来,伐秦之功业,怕是与仆了无干係。”沈林子鬱闷道。
    刘裕派遣沈田子伴攻武关,本就是在为他人作嫁衣。
    前线正战的火热,王镇恶与檀道济每当拔下一城,沈林子的心便火热一分。
    对於刘裕的安排,兄弟两人要说一点不忿都没有,那定然是假的。
    对於沈林子的抱怨,刘裕不以为意,安抚他几句后,便与与刘义符眾人往城內走去。
    “怎不见仲德?”
    王仲德被命为都督前锋诸军事,名义上,便算是前线总司令,此时眾人出城迎接,刘裕却未看到其身影。
    “王都督正领著士卒民夫在巨野疏通泥石,因此未能赶来相迎。”刘遵考先沈林子一步答道。
    水路被淤泥所堵,別说船了,便是人都过不去。
    黄河以泥沙多而闻名於世,有“黄河斗水,泥居其七”之称。
    泗水与黄河所接,泥沙顺水势而下,常会將岔口堵住。
    王仲德虽是要等刘裕抵达彭城才能进发,可他不会在城中无所事事的等著。
    探清行军路线上的地势、道路,是將领最基本的职责。
    若是要等出兵时再派哨骑打探,因此而延误了战机,那便是大罪。
    先前刘裕不动声色,可听得水路为泥沙所堵,当即停下了步伐,皱眉问道。
    “要何时才能疏通?”
    “该是快了。”
    刘裕见刘遵考神情犹豫,转头看向了沈林子。
    沈林子面对著刘裕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昨夜已通了水,明日午时前,便可使船队通行。”
    得到確切的答覆后,刘裕方才舒展了眉眼,他扫了眼刘遵考,见其略低著头,额上已有了汗水,轻嘆了一声,遂继续进城。
    刘义符与刘义真、谢嗨等人就这么步行的跟在刘裕身后一同入城。
    刘裕不乘车,並非是因为彭城僚属未准备车驾,而是因为他已相隔七年重返彭城,想好好观阅一番。
    路上,沈林子面对正缓步而行的刘裕,神情不由急切了些许。
    刘义符对於沈林子,是早已做过功课的。,笑了笑,对刘裕说道:“父亲,泗水为泥石所堵,挡住了我们,可却不曾挡住了沈將军。”
    刘裕在建康部署时,便是要让沈林子与王仲德分兵从汴水出石门,占据洛阳以北的渡口。
    刘裕知晓刘义符要说些什么,他未有片刻的停顿,当即严声道:“似他这般沉不住性子,立下功绩却不见长进,有何用?”
    沈林子还正对替自己进言的刘义符感到惊,在刘裕这么训斥了一句后,也同刘遵考般面带愧色的低下头去。
    不知为何,跟隨在刘裕身后的刘义真眼皮一跳,脸色乖巧了起来。
    刘裕对沈林子的期望要比其兄长沈田子要高得多。
    王镇恶年近百半,你沈敬士正值壮年,往后怎会缺乏立功的机会?
    对於父亲的態度,刘义符知道是因为出城观赏火药时,眾將为了军功联合起来諫言自已留守建康所致。
    当时沈林子並未在现场,不知晓此事,因而触了刘裕的眉头。
    但刘裕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斥了一句后,便令其领水师先行。忽冷忽热的沈林子愣了愣,露笑应道。
    “诺!”
    得到刘裕允诺的沈林子快步来到亲兵牵著的战马前,他踩著马一跃而上,策马往城门奔驰而去。
    刘遵考觉得沈林子甚是无礼,忍不住进言道:“大兄,你看他”
    “你不用管他,做好分內之事足矣。”刘裕不耐道。
    听此,刘遵考张了张嘴,退到了一旁。
    刘裕虽对宗亲多有纵容,可当触及到自己的基本盘时,他还拎得清楚。
    沈家兄弟为人忠勇,又受过刘裕的大恩,刘遵考纵使磨破嘴皮子,刘裕也不会真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责罚沈林子。
    “兄长,弟头有些晕,能不能先回去?”刘义真轻声问道。
    不单是刘义真,刘义符也感到晕厥,这坐船坐久了,任谁都会感到不適。
    “这不就去官署了,到府上你便能歇了。”
    在娘亲哄骗之下隨军同行的刘义真心中已生了退意。
    不管做什么,他都要先得到刘义符的同意后才能去做。
    这一路行来,刘义真只觉得自己与押送的死囚无二,只是没有戴上,灰头土脸罢了。
    等刘裕来到官署,刘义真又便立马往早已收拾好的屋子跑去。
    而刘义符,则是同著刘义隆般待在刘穆之身旁一样伴在刘裕左右。
    他接过刘裕过目后的战报,感慨道:“父亲责沈將军心急,可这军功如同洒落在地上的金银般触手可得,孩儿看了,也有些心痒。”
    王镇恶与檀道济发兵以来,攻城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打下一城,收缴物资,整编降军,又旋即攻下一城。
    那群秦將別说什么死战,能够做做样子守上个一日都极为难得。
    见刘义符跃跃欲试的样子,刘裕笑道。
    “无非开胃小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