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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慰然

      第176章 慰然
    布满泥泞的街道上鲜有的热闹起来,司马德宗待坐於屋中,白皙的面庞上,多了些褐黄,又因天寒,恢復如初。
    他听著屋外忙碌声响,推门而出,两名武士不紧不慢的跟隨其后,跟隨在那长的仪队之后。
    队首,刘裕与左右交谈,脸色大喜。
    “贺喜主公吶!”谢嗨恭身在侧,附和笑道。
    昨日河东战报传来,刘裕已然入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他恰巧在这岁首得知刘义符的胜绩。
    刘裕抚须感慨道:“去岁我赠车兵檀弓,如今他已然能开弓杀敌。”
    “世子郁力绝伦,与仆至石头城时,便能开三石弓,总角之年能在两军阵中射杀秦將,此等勇武,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谢晦吹捧之言,让刘裕分外受用,往常他与刘义符爭辩勇武將略,经此战后,夸大的说,算是两者齐具了。
    刘义符仁爱、明事理、聪慧等等,都不及此战让刘裕欣慰。
    军伍出身,最让他感同身受的,还是武功。
    “吾家乳虎长成了吶!”
    刘义真跟在刘裕身旁,本还在左顾右看街旁准备的技艺,听得父亲一再吹捧兄长,不由嘴道:“父亲今日都说几回了,孩儿听得都完整无缺地能背下来。”
    听此,刘裕愣了下,顷刻后,他缓缓转身,遥望夜空。
    谢晦、傅亮、王弘等人见状,知晓刘裕心中牵掛何人。
    傅亮待刘裕回首前行后,笑道:“刘公在內治理安康,主公在外征战建功,世子镇守边疆,仆观歷朝歷代,此当为兴盛之兆。”
    刘裕听后,微微一笑。
    吹捧的话他今日听得太多,有些好话即使无理,他也会应下,毕竟正值年节,百姓与君同乐,
    家家户户都在贺喜。
    彭城虽在毛修之修一番后有所雏形,相比於建康,称一句乡野不为过,但刘裕恰巧就喜欢乡野气。
    他原先还想到城外散行,可今日確实饮了不少酒,有些乏累,遂便作罢。
    路边的百姓见到刘裕后,除去一些未开慧的孩童之外,皆是恭敬行礼,少数人,还会施以跪拜大礼。
    对他格外感恩的百姓,大都是逃难而来,定居在此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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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流民均分了田亩,在城內外有了屋舍,数月以来,晋军与其秋毫无犯,一片安稳。
    这样的日子在其往常来看,对於他们就像是梦中所见。
    今日正旦,晋军还分发肉食,父子二人的恩情如山峦般深重,不以跪拜礼,反倒显得他们乃是忘恩负义之人。
    在城內游行了一圈,刘裕回到了官署,刚一坐下,他挥手招刘义真来到近前,抚著他的顶,瞩道:
    “正旦一过,大军便要乘船北上,为父让你留在彭城,可愿意?”
    早前刘裕议事时就已定下,但出於他对刘义真的偏爱,还是要相询一番,后者若不答应,他也能许诺其他补偿。
    简而言之,刘义真还是好哄的。
    “儿想回建康,不想留在彭城。”刘义真未有片刻犹豫,直言道。
    “思念娘亲了?”
    刘义真本欲说不想,可刘裕这么一提,他也有些想了,但更多的是,建康还有一帮陪他嬉闹的老友,以及熟悉的家。
    虽然豫章公府狭小,但住久了,依然会想念。
    不单是孩童会思念家乡,北征而来的將士,文武僚属亦然,只是他们不会表露於面色之中罢了。
    “你兄长远在河东为国建功,你在此留守,亦是功,有功便赏,待战事平定,你想要何物,儘管向为父討要。”
    “父亲所言,当真?”
    刘义真顿时意动,他想到了当初路遇广陵时—
    “当真。”
    见刘裕应允,刘义真欣喜不已,
    刘裕见此一幕,笑了笑,看了眼蹲坐堂侧的王弘,说道:“为父不求其他,你能乖巧听休元的话便是。”
    刘义真连连頜首,片刻后,他挺直了身,像模像样地拱手领命。
    “儿唯父亲调遣!”
    沈林子遥望那为血肉所填充的残垣断壁,神色忧虑。
    蒲坂久攻不下,粮草辐重日日削减,想要支撑到破城之日,不太现实。
    “世子不愿南归,你待如何?”沈林子朝檀道济问道。
    “蒲坂与河东相差甚远,我等撤军,尹雅不敢反扑,你有何好担忧?”
    “彭城来信,主公將要动身,此时弃世子於河东——“
    “弃?姚成都已死,薛帛归降,世子收其部曲千人,河东薛氏,养万人不难。”
    沈林子本就是名门子弟,他知晓,哪怕让薛氏一方承担军需,也是绰绰有余,但大族间,以利为准。
    匈奴堡与平阳相距不过数十里,又有不少薛氏子弟出仕於魏,单纯的资助刘义符钱帛粮草,要说其中没有別意,让人难以信服。
    刘义符传递来的书信中,言薛帛欲佐命新朝,要嫁女与他,这算是勉强说的通。
    不单是薛帛,薛辩的態度沈檀二人也是看在眼里,让薛家归附是异想天开,但爭取多数人还算轻易。
    毕竟当下掌有地方权利的,也就只有帛辩两人。
    有恩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將在刘义符身旁,檀道济相对还是安心的,他与沈林子失利,刘义符与苟卓一路却是大胜。
    往前他们质疑刘义符年少,可匈奴堡之战,说是苟卓指挥,檀道济自己都不信,至於前恩,后者以少胜多之战不少,可却极少用计,何况是攻心之计。
    像恩这样的將领,本质上与胡藩相差无几,只是更为沉稳罢了,檀道济对此看得透彻,能顺遂的攻破虎牢关,夺取司隶,反间计功不可没。
    “那日在堂中,你离去后,可知世子与我谈了些什么?”
    檀道济回想起那时的窘態,问道:“统军一事?”
    沈林子摇头否决,说道:“世子年少气性,恐他以身涉险,如今又远在匈奴堡,实情你我不知,只得从信中窥探,安知他会不会胡来。”
    “你便莫要小他了。”
    “非我小,世事难料,牵一髮而动全身的道理,你不明白?”
    “当下与镇恶合兵於潼关乃是首要,你若放不下心,留一批人马驻於运城,尹昭意取河东,定走此必经之道。”
    听取檀道济方案后,沈林子頜首认同。
    既然刘义符不愿同行,身旁又有前恩看著,他们也没必要操之过急,毕竟彭城洛阳两处都没有召其南归的意思。
    对於刘裕而言,得知膝下的麒麟儿首战大捷,又愿据守边疆,断然不会阻扰,
    除姚成都外,河东之地已然没有能威胁到刘义符生死的將领与兵马,此般磨练的机会,极为难得。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沈林子所忧,其实也是在揣测,於栗领军驻防河岸,平阳空虚,谁知刘义符会做些什么?
    此前赌徒般的大胆想法便让沈林子焦虑不安,更何况现在。
    “留一军三千人,可行?”沈林子抉择道。
    “运城狭隘,原有千余驻军,四千人,多了些,但也无妨。”
    “那便如此,今日整顿一番,明日辰时行进。”
    数日以来,他们几番商討,意见一致的想要南下。
    蒲坂的秦军愈攻愈多,姚恢身死后,原本驻防在京兆各地的不少兵马驰援於两处。
    加上姚泓封姚绍为太宰、大將军、都督中外诸军事,改鲁公,可谓是將兵权尽皆交予这位三朝巩固重臣。
    如今潼关步骑五万守军,姚绍又命姚驴增援蒲坂,分攻之策失利,倒不如与王镇恶、毛德祖合兵一处。
    潼关一破,蒲坂便无攻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