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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水誓

      第184章 水誓
    一双双马蹄激起水滩浪,骑士们大口喘著粗气,相继下马休憩。
    刘义符来到河边,双手捧水拂面,清洗著面上的风尘污跡。
    驰道在三城之中,他们六百人马动静不大,但也足够使城中守將发觉。
    对於这六百骑军,他们所知甚少,如今山西之地,所有魏军集结在一起,也凑不足一千骑军,
    大部分的人马都调往河岸,让这群骑军钻了空子。
    並不是没有哨骑探马循踪跡赶来,只是麒麟军奔袭时散为数队,分队还会刻意沿路留下痕跡,
    以此诱导魏骑。
    刘义符遥望著身后连绵起伏的山脉,心神平定了些许,渡过丹水后,他便要再次等待魏良驹一步。
    此行虽没有携带马鎧,但甲胃器械远远要强於这些留守在后方养老的守军。
    能战之士都被徵集於前线,剩下的大都是老弱病残。
    那些守將派出哨骑查探后,便紧闭城门,坚守不出,以此来抵御,殊不知这支骑军已离他们近五十里之外,无人知晓他们要做什么,为何出现在此处?
    虽然与魏国所接壤的只有胡与普,可这支骑军不像是匈奴骑兵,要说是普骑,则更让人难以置信。
    晋军何时有这一支驍骑?
    往前刘裕收拢偽燕降军,组建一支千人虎骑,可这支虎骑都是鲜卑骑兵,若与他们相接是鲜卑骑兵,那些被斩於马下,或是侥倖逃脱的骑士们怎会认不出族人?
    不光是言语、生活习性,例如骑姿、射术、军,所乘的马匹,儼然不会是胡骑,除此之外,
    最大的可能便是秦国骑兵。
    姚兴在位时,两国之间纷爭不少,能让那群鲜卑人高看一眼的,也就只有关陇边骑。
    可饶是如此,在骑兵造诣上,依然是鲜卑人遥遥领先。
    其中文以慕容氏、拓跋氏二族为首。
    战报加急传至河內,抵达温县,年逾四旬,面庞黑的於栗亲自阅览后,惊不已。
    於栗按捺著心中大胆的猜疑,向左右僚属问道:
    “你们看看。”
    等到堂中议论声接连不断,於栗说道:“那豫章世子在平阳练骑之事,汝等皆知,如今姚成都已死,赫连勃勃远在秦地,还能是何人领军?”
    言罢,一名带著口语,身著儒衫的僚属进言道:“將军,这骑军自匈奴堡入建兴郡,两地相距百余里,怎会至晋城时才现身?此前的各城守將,难道都未曾察觉?”
    堂內,两名排在中间的薛氏僚属额上浮出汗渍。
    晋城以西,大都是薛氏家將,於栗南下后,权职极重,能让六百骑军凭空出现在建兴郡,要说其中没有蹊蹺,难以服眾。
    於栗赏罚分明,待人谦逊,可这並不代表他们私通普军,便能不遭受刑罚。
    当你是左右不了律法的百姓时,你会对於栗所作所为大声讚扬。
    可你若是违法者,於栗就像是一柄尖锐的黑类,完全不知变通,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儒士看了眼身后二人,隨后说道:“我听闻,薛韜的兄长与那驻守河北的薛帛不战而降,薛韜身为其亲弟,难免——“
    听此一言,年纪稍长些的薛氏文僚咽了下口水,解释道:“將军是知我等家规,若有仕二君之臣,族中父祖自会清理门户。”
    儒士哼了一声,说道:“薛主簿何从得知薛韜是否通普?你知晓此事不成?况且,薛辩二人先仕秦,后仕晋,难道不是你所说仕二君?”
    高压之下,薛氏文僚自觉言行有失,沉默不言。
    於栗听得二人爭辩,摇了摇头,说道:“当务之急,该是商討如何围剿骑军,至於是否有通敌者,往后再言。”
    “將军.”
    “莫要多言。”
    见於栗不肯趁此时机剷除薛氏党羽,儒士长嘆一气,不再多言。
    “数百骑。”
    於栗对这战报中的探查到的敌情感到恼怒。
    敌骑一路上穿梭六七座城池,可守將却连人数都分不清,以至於他要派兵围剿时,还要斟酌需要多少兵马。
    就估算有五百骑,不出动千骑,乃至两千骑,想要將其团团包围,几乎不可能。
    当下所能调动的骑兵尤为稀缺,若调步卒回援,等到追上这支骑军不知猴年马月。
    “世子!”
    惊呼声传来,將才入睡的刘义符唤醒。
    马蹄轻快踏地的隆隆之声传来,天边晚霞依在,为首骑士渐渐缓速,直至涌到近前。
    刘义符快步上前,问道:“可有敌骑纠缠?”
    “仆已將其悉数截杀,周旋两圈后才沿河南下。”
    魏良驹虚声阐述著一日境况,刚下马触地时,本要作揖行礼的他,顿时踏了个跟跎。
    刘义符扶住他的双臂,沉声问道:“死伤何如?”
    “死九人,伤者十三人,三十余匹马—“”
    听此,刘义符哀嘆一声,轻轻拍了魏良驹的右肩。
    “你们能平安回来就好。”
    昨日刘义符虽未明说,可眾人都知晓,魏良驹率军北上,便是是为了大噪声势,吸引魏军眼球,以此来混淆视听。
    “晋城消息传递至河內不过数日,於栗並非愚味之辈,他若知晓我军动向歇息两个时辰,步行入山。”刘义符正声道。
    “诺!”
    见大部分同袍竞相归来,多数人心中还是欣喜的,就是不知此计策能支撑多久。
    刘义符提及於栗时,都不免皱眉,对於这位魏將,刘裕都有所忌惮,更何况他一孺子?
    当然,刘裕是未曾与於栗交过手,盖因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给拓跋嗣一个台阶下,让两家勿要逼得太紧。
    一一慰问过归来的麒麟军士后,刘义符看著一张张为尘土所沾染的面庞,沉默了好一会,
    『请诸位相信我,邓艾偷渡阴平而灭蜀,魏军集结於黄河北岸,肘家父,欲行蛮夷之事,河岸以北,便如时魏军入蜀地般空虚!”
    “魏军沿岸相阻,我欲以奇兵击之,魏军首尾难顾,定不能抵。”
    刘义符先是挥手指向高山,又转身指向溪水。
    “翻过这座山!我与诸位共生死,共甘苦,今吾以这丹水为誓!若有半句虚言,自天遣罚之!
    !男一名名瘫倒在地上的士卒在同袍的帮衬下相继站起,其中十数人,似是回到那暴雨倾泻,雷声轰鸣的那一日。
    他们还依稀记得,那跨门而入,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仆等贱命乃世子所予!仆为世子效死!!”
    “仆为世子效死!!”
    河水汹涌南奔,浪潮似是在顺应誓言,高声回应。
    恩与百名白直武士惊看向簇拥著刘义符一眾疲累军士,胸腔的血气如大海奔涌。
    这六百人之中,五百九十九人不知刘义符领他们入魏地的用意,可却无一人抱有怨言。
    本是將死之人,得主如此,何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