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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良令

      第199章 良令
    偃师县,官署。
    门前,两位吏卒立於在光之下,飘然欲睡,隨著一道嘶鸣声传至耳边,两人下意识的睁大了眼,將背挺得笔直。
    等他们侧目相望去,见到白衫文士骑著马骤,缓缓停至门前时,皆是一愜。
    待到文士翻身下地,吏卒见其衫上著有七八处简陋补丁,身心一松,不再似先前那般拘谨。
    似这般身形的,多是功曹佐吏,晋军克柏谷坞,毛德祖进军偃师。
    因县令弃城而逃,晋军还未攻城,大门便已开以迎王师。
    城中未怎遭受战乱袭扰,故而署中吏员大都无所变动,
    往前王镇恶等人来不及管辖这些琐事,县中一直是往常那些吏卒在办事,只不过少了个摆设误事的县令罢了。
    江秉之从掛在左肩的包袱取下,从中取出璽印,递交於两人察看。
    正一脸困惑的吏卒接过璽印,见璽首之上,冠了一个晋字,字跡洒脱,与官字格格不入。
    两名吏卒相互观摩了半响,得不出结论,可他们见眼前的江秉之並不像是欺盗之徒,其中一人遂说异问道:
    “你您这璽是从何处得来?”
    “豫章公所赐。”江秉之温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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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这璽印却並非是刘裕亲自给予,一块官印而已,犯不上,但江秉之知晓,自己提起裴松之的名讳,这县中吏卒怕是无一人听闻,说也无用。
    “豫章公?您——您是.”
    “主公令我暂任县令一职,此为新铸官印,二位看过后,可否让我入署?”
    言罢,两名吏卒面面相,恭敬的將大门打开。
    寧可错认,不可不认,他们只是吏卒,况且江秉之有官印在身,谈吐不凡,他们更不敢阻拦。
    “江公来的太早,署中文吏皆是在已时——————
    一名吏卒领著江秉之入署,一名吏卒牵著马骤至署旁的草中。
    步入堂中,江秉之窥见正案上堆积的木瀆,问道:“这是从何时起堆砌?”
    吏卒苦笑道:“前任县令离去后,诸多诉案署中文吏不敢断理,应—·应有半载—“
    这些诉牘都是晋军围城前所囤积的,一年半载下来,县中是何状况,可想而知。
    江秉之来到案前,他看著上面沉积的灰尘,问道:“城中可有百姓迁离?”
    细枝末节的事答不上来,但居住在这县中,人少没少,不可能不知。
    “王师入洛前-人便少,正月后,陆陆续续来了些人,但还是少了许多。”吏卒如实相告。
    前军攻至虎牢关前时,县中有能力迁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也就是相对贫瘠些的民户。
    不光是偃师中如此,洛阳乃至司隶皆是如此。
    “迁进县中的民户可有登记在册中?”江秉之见吏卒沉默不答,又问道:“县中可有大户人家?”
    “仆实在不知。”吏卒歉声道。
    “你既不知,便去告知城中县吏,半个时辰后,若不至堂中,往后便不用来了。”
    雾时间,吏卒有些未反应过来,片刻后,他旋而火急火燎的往堂外奔去。
    凭心而论,他给的时间十分充足,愿意就职的县吏定然来得及,不愿来的,他自行招募便是,
    当下识字读书的人虽少,但一县千百户人,总会有富裕之家。
    隨著沙沙的脚步声消散,江秉之从衣袖中拿出破布,来到堂外的水缸前,浸湿了布,有条不的擦拭著案瀆。
    半个时辰后。
    二十余名县吏来到堂中,这些都是职吏,勉强算是有编制的。
    在其之下,还配有数名散吏。
    那些散吏可能不大识字,但却都是真正下乡干活的吏,现今因堂內无了空位,只得站在门外。
    江秉之扫视了一眼眾人后,正色道:
    “帐册中记有一千五百余户,却只记有一万亩余田,这皆是在我军入住司隶之前所记,我知晓秦之国情,缺漏粮餉乃是常事。午后,自正月至今的粮餉会一一补发,今日过后,我不想再听见何人指了油水,做了航脏事,昔日汝等迫不得已为之,我不查究,今日之后,若有犯我令者,以晋律论处,何如?”
    听此一言,眾县面面相,有人欢喜,有人失落,有人不甚在意。
    似这般——正直县令,往后的日子,一眼便能望到头。
    隨著其中一名年长的县吏作揖应道,其余人也相继出声表態,乱世之中,有份安稳的工位可是少之又少,家境殷实的,也不会做吏,这些县吏的家境大都是不上不下。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的孤身一人,有的妻儿俱全,相比之下,后者往往要顾虑更多。
    留下的县吏中,三十往上者居多,这些老吏大都油滑,发不出粮餉,他们有的是办法从民户中索取,如今司隶重归大晋治下,洛阳周遭,此般作態便应断绝。
    江秉之清楚天下何其之大,以他一人,是根本管不下来,他也没有那个能力,身居庙堂时,所谓的户数田亩不过只是册上的一笔笔数字罢了,可真到了地方,诸多事又多有不同。
    他自幼丧父,又有弟妹七人,
    虽然祖父任太常(九卿),父亲任给事中郎,皆身居高位,留余不少家资人脉,但因弟妹眾多,婚嫁养育等诸多费之下,早已挥霍一空。
    好在有父亲的老友举荐他担任刘穆之帐下参军,不然,日子便要拮据的多,即使他本就过的清苦。
    如今弟妹成家的成家,嫁人的嫁人,有的担任文吏,有的经营布匹做了商贩,他便无太多顾忌,了结家事后,刘穆之便將他举荐给了刘裕,此后转任主簿。
    刘裕府中的文僚,有才能者,几乎都掛有主簿一职。
    不夸大的说,如今的太尉府,文武属僚,称为当今天下的“黄埔军校”也不过分。
    刘裕对文治之事,涉猎不深,让他选將帅之才,三言两语便能探得,若让他选文佐之才,却不能胜任。
    因此如同谢晦、江秉之等人,都是由刘穆之筛选提拔,在身旁辅佐一段时日,確认德行无误后才转接给刘裕。
    比起谢晦,江秉之的路途便顺的多,前者是立下治功后才转任主簿,他是一至刘裕府中,便任主簿,在某些方面上,主僚二人格外相像,例如节俭。
    “既无异议,你们便准备好册笔,召集散吏,隨我至县中清点户数。”
    无论如何,任何县令、郡守上任后,首先要做的便是土断。
    先是户数,后是田亩,再然后,便是“大户”。
    可谓是一山要比一山高。